九 tEX~72v
天启皇帝熹宗捉了几年迷藏(他初做皇帝时,爱和小太 W7[S7kd
监捉迷藏),做了几年木工(不是做皇帝),天启七年八月,在 &?g!}Ky \
二十三岁上死了。 CG>2,pP,
天启的儿子都已夭折,有些后妃怀了孕,也都被客氏和 ihBl",l&Hq
魏忠贤设法弄得流产,所以没有儿子。由他亲弟弟信王由检 <:{[Zvl'k
接位,年号崇祯。 ?a0}^:6
朱由检当时虚岁是十八岁。他生于万历三十八年十二月, +e]b,9.sR
其实只十六岁另八个月。这个十七岁的少年皇帝不动声色的 8}#Lo9:,d
对付魏忠贤,先将他的党羽慢慢收拾,然后逼得他自杀。这 ylxfh(
场权力斗争处理得十分精采。 }.$B1%2
魏忠贤死后,附和他的无耻大臣被称为“逆党”,或杀头, -0r"#48(%
或充军,或免职,人心大快,在“宁锦大捷”中冒功的人也 E)_!Hi0<s
都被清除了。 =+-.5M
被魏忠贤逆党排挤罢官的大臣又再起用,他们都主张召 P[P72WR
回袁崇焕。天启七年十一月,升袁崇焕为右都御史、视兵部 So 6cm|{
添注左侍郎事。崇祯元年四月,再升他为兵部尚书、兼右副 cf!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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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御史、督师蓟辽、兼督登莱天津军务。兵部尚书是正二品 Cm}UWX
的大官,所辖的军区,名义上也扩大到北直隶(河北)北部 &CmkNm_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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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山东北部沿海,成为抗清总司令。不过蓟州、天津、登莱 GK+\-U)v
各地另有巡抚专责,所以袁崇焕所管的实际还是山海关及关 -Us% g
外锦宁的防务。 }~CZqIP
明末军制,在外带兵的文臣,头衔最高的是督师,通常 P_g0G#`4
以木学士兼任,宰相出外带兵,才称督师;其次是总督或经 T\s#-f[x
略,由兵部尚书或侍郎兼任;更其次是巡抚;巡抚之下才是 fG$.DvJuK
武将中最高的总兵官。袁崇焕不是大学士,却有了大学士方 RHAr[$
能得到的军事最高官衔。以前辽东历任军事长官都只是经略 XXwhs-:o
或巡抚。那时距他做知县之时还只六年。 :=7 '1H
袁崇焕在广东家居这几个月中,与一般文人诗酒唱和,其 U1|4vd9
中最著名的朋友是陈子壮。 c^WBB$v
陈子壮是广东南海人,和袁同科中进士,陈是探花。他 '*ICGKoT
在作浙江主考官时出题目讽刺魏忠贤,因而被罢官。袁陈两 f-nC+
人同乡同年,又志同道合,交情自然非同寻常。陈子壮在崇 FC(cXPX}
祯时起复,做到礼部侍郎,后来在广东九江起兵抗清,战败 'C>S yU
被俘,不降而死,也是广东著名的民族英雄。当时与袁时常 i8) :0
在一起聚会的,还有几个会做诗的和尚。 D&m"~wI
袁崇焕应崇祯的征召上北京时,他在广东的朋友们替他 >(ww6vk2
饯行。画家赵惇夫画了一幅画,图中一帆远行,岸上有妇女 j6HbJ#]
三人、小孩一人相送。陈子壮在图上题了四个大字:“肤公雅 2y7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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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肤公”即“肤功”,祝贺他“克奏肤功”的意思。图后 # +]! u%n
有许多人的题诗,第一个题的就是陈子壮。这幅画本来有上 V1>94/waa
款,后来袁崇焕被处死,上款给收藏者挖去了,多次易手流 6Vzc:8o>
转,到光绪年间才由王鹏运考明真相。一群广东文人后来将 2,Dc]oj
图与诗影印成一本册子,承一位朋友送了我一本。原图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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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香港。 BXv)zE=j
“肤公雅奏图”上的题诗,大都是称誉袁崇焕的抗清功绩, d1La7|43u
预料此去定可扫平胡尘、燕然勒石,麟阁题名等等。好几人 Aq]'.J=4
① ~JPzjE
诗句中都提到袁崇焕的“谈锋”、“高谈”、“笑谈”。喜与朋 i@^`~vj
友们高谈阔论,一定是他个性中很显著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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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幅画上题诗的共有十九人,其中有和尚三人,有几 PW<wjf,rQ
个是袁的幕僚。值得注意的是,有八个人在十处地方提到了 cRr `r[t
黄石公、赤松子、圯上、素书的典故,这决不会是偶然现象。 MNmQ%R4jRN
这典故是说张良立了大功之后,随即退隐,才避免给猜忌残 9k^=m)yS'
忍的刘邦所杀。在这次饯别宴中,袁崇焕的朋友们一定强调 iC+H;s5<
必须“功成身退”,大家对于皇帝的狠毒手段都深具戒心,所 *AQbXw]w
② P1 >X5:
以在诗中一再警戒。 8Xzx;-&4
③ ;1k0o.3
七月,袁崇焕到达北京,崇祯召见于平台,那是在明官 }t-|^mY>
④ 3}1+"? s
左安门。 i4r~eneP
崇祯见到袁崇焕后,先大加慰劳,然后说道:“建部跳梁, ^JDV4>S\
已有十年了,国土沦陷,辽民涂炭。卿万里赴召,忠勇可嘉, SW'KYzn
所有平辽方略,可具实奏来!” <d`UifqD
袁崇焕奏道:“所有方略,都已写在奏章里。臣今受皇上 6i9I 4*'
特达之知,请给我放手去干的权力,预计五年而建部可平,全 #R~NR8(z
辽可以恢复。” k$_]b0D{4
崇祯道:“五年复辽,便是方略,朕不吝封侯之赏。卿其 Z|dZc wo
努力以解天下倒悬之苦!卿子孙亦受其福。”袁崇焕谢恩归班。 WA5kX SdIb
崇祯暂退少憩。 ;l?(VqX_E
给事许誉卿就去问袁崇焕,用甚么方略可以在五年之内 [eP]8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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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辽。袁崇焕道:“我这样说,是想要宽慰皇上。”许誉卿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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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侍崇祯将近一年,明白皇帝的个性,袁崇焕却是第一次见 EoCwS
到皇帝。许誉卿于是提醒他:“皇上是英明得很的,岂可随便 }B/xQsTx-
奏对?到五年期满,那时你还没有平辽,那怎么得了?”袁崇 {*$J&{6V
焕一听之下,爽然自失,知道刚才的话说得有些夸张了。 HKw:fGt/o^
他答应崇祯五年之内可以平定满清、恢复全辽,实在是 F|Ihq^q
一时冲动的口不择言,事实上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袁崇焕和 Z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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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第一次见面,就犯了一个大错误。大概他见这位十七岁 2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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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的少年皇帝很着急,就随口安慰。 :P"Gym
过了一会,皇帝又出来。袁崇焕于是又奏道:“建州已处 rO%+)M$A
心积虑的准备了四十年,这局面原是很不易处理的。但皇上 G_mu7w
注意边疆事务,日夜忧心,臣又怎敢说难?这五年之中,必 }PL
须事事应手,首先是钱粮。”崇祯立即谕知代理户部尚书的右 I>Yp=R
侍郎王家桢,必须着力措办,不可令得关辽军中钱粮不足。 6l7a9IJ
袁崇焕又请器械,说:“建州准备充分,器械犀利,马匹 bLF0MVLM
壮健,久经训练。今后解到边疆去的弓甲等项,也须精利。” to=##&ld<
崇祯即谕代理工部尚书的左侍郎张维枢:“今后解去关辽的器 i}"JCqo2
械,必须铸明监造司官和工匠的姓名,如有脆薄不堪使用的, D} 3fx[
就可追究查办。” Vp^sER
袁崇焕又奏:“五年之中,变化很大。必须吏部与兵部与 n7uD(cL
臣充分合作。应当选用的人员便即任命,不应当任用的,不 g(H3arb&
可随便派下来。”崇祯即召吏部尚书王永光、兵部尚书王在晋, vJUB; hD
将袁崇焕的要求谕知。 [KJL%u|8/
袁崇焕又奏:“以臣的力量,制全辽是有余的,但要平息 :C6rN}_k
众人的纷纷议论,那就不足了。臣一出京城,与皇上就隔得 Z5-'|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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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远,忌功妒能的人一定会有的。这些人即使敬惧皇上的法 W^Y(FUy~
度,不敢乱用权力来捣乱臣的事务,但不免会大发议论,扰 W%cPX0
乱臣的方略。”崇祯站起身来,倾听他的说话,听了很久,说 !{lb#
道:“你提出的方略井井有条,不必谦逊,朕自有主持。” =oDrN7`,B
大学士刘鸿训等都奏,请给袁崇焕大权,赐给他尚方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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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至于王之臣与满桂的尚方剑则应撤回,以统一事权。崇 4]KceE
祯认为对极。应予照办。谈完大事后,赐袁崇焕酒馔。 H4Ek,m|c
袁崇焕辞出之后,上了一道奏章,提出了关辽军务基本 >E=a~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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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略的三个原则: &W!@3O{~.
“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明代兵制,一方有 a<.@+sj{
事,从各方调兵前往。因此守辽的部队来自四面八方,四川、 EtGr&\,
湖广、浙江均有。这些士卒首先对守御关辽不大关心,战斗 .r'.5RI A
力既不强,又怕冷,在关外驻守一段短时期,便遣回家乡,另 \0*LfVr;P
调新兵前来。袁崇焕认为必须用辽兵,他们为了保护家乡,抗 a$:N9&P
敌勇敢,又习于寒冷气候。训练一支精兵,必须兵将相习,非 V= PoQ9d
长期熏陶不为功,不能今天调来,明天又另调一批新兵来替 ^]gl#&"D
换。他主张在关外筑城屯田,逐步扩大防守地域,既省粮饷, {'kL]qLg
又可不断的收复失地。 #JucOWxjY
“守为正着,战为奇着,和为旁。”——明兵打野战的战 '~J6mojE
斗力不及习于骑射的清兵,这是先天的限制,不易短期内扭 3)\qts5
转过来,但大炮的威力却非清兵所及。所以要舍己之短,用 _4Pi>
己所长,守坚城而用大炮,立于不败之地。只有在需要奇兵 RUu'9#fq
突出、攻敌不意之时,才和清兵打野战。为了争取时间来训 nQ~L.V
练军队、加强城防,有时还须在适当时机中与敌方议和,这 3om-,gfZ
是辅助性的战略。 S:QEHd_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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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在渐不在骤,在实不在虚”——执行上述方策之时, 'L/TaP/3
不可求急功近利,必须稳扎稳打,脚踏实地,慢慢的推进。绝 DlI|~
对不可冒险轻进,以致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Wc[$,vk
这三个基本战略,是他总结了明清之间数次大战役而得 9k&$bC+Q
出来的结论。明军三次大败,都败于野战,以致全军覆没;宁 do7{
远两次大捷,都在于守坚城、用大炮。 iSlVe~ef
这基本战略持久的推行下去,就可逐步扭转形势,转守 xW~@V)OH
为攻。但他担心两件事。一是皇帝和朝中大臣对他不信任,二 8w'8n
是敌人挑拨离间,散布谣言。因此在上任之初,对此特别强 oZtz"B
调。他声明在先,军队中希奇古怪之事多得很,不可能事事 sNVD"M,
都查究明白。他又自知有一股蛮劲,干事不依常规,要他一 h+@t8Q;gGw
切都做得四平八稳,面面俱圆,那可不行。总而言之:“我不 \gpKQt0
顾自己性命,给皇上办成大事就是了,小事情请皇上不必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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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罢。” HfPeR8I%i
崇祯接到这道奏章,再加奖勉,赐他蟒袍、玉带与银币。 "RA$Twhj
袁崇焕领了银币,但以未立功勋,不敢受蟒袍玉带之赐,上 OQvJdjST
疏辞谢了。 % BKTN@;7
崇祯这次召见袁崇焕,对他言听计从,信任之专,恩遇 >w2u
之隆,实是罕见。但不幸得很,袁崇焕这奏章中所说的话,一 -bF+uCfba
句句无不料中,终于被处极刑。这使我想起文征明的一首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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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他见到宋高宗亲笔写给岳飞的敕书,书中言辞亲切无比, Ipx:k+J
有感而作了一首“满江红”,其中有一句:“慨当初倚飞何重? ppjrm
后来何酷?”崇祯对待袁崇焕,实也令人慨当初倚之何重,后 nv]64mL3
来何酷。 1S:H!h3
其间的分别是,岳飞当时对自己后来的命运完全料想不 :9Pq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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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袁崇焕却是早已料到了的。明知将来难免要受到皇帝猜 iy9]Y5b
疑,要中敌人的离间之计,却还是要去担任艰危,这番舍身 +qec>ALAg
赴难的心情,更令后人深深叹息。 NYeg,{q
①陈子壮:“曾闻缓带高谈日,黄石兵筹在握奇。”梁 a\MJbBXv
国栋:“笑倚戎车克壮猷,关前氛祲仗谁收?忻看化 :e;fs.C
日回春日,再上邢州护锦州。”傅于亮:“天山自昔 I<U 1V<g
凭三箭,辽左而今仗一夫。秉钺纷纷论制胜,笑谈 ?}>tfDu'
尊俎似君无?”邓桢:“冠加荐角峨应甚,赐有龙文 4r*6fJ*bJ
许自专(指尚方剑)。借箸独当天下计,折冲随运掌 cS"6%:hQ
中权。”邝瑞露:“行矣莫忘黄石语,麒麟回首即江 ZHJzh\?
湖。”“供帐夜悬南海月,谈锋春落大江潮。”“衣布 aXagiz\;
尚怜天下士,高歌谁是眼中人?”邝瑞露即邝湛若, Wwz{98,K
广东名士,南海人,后助守广州,清兵破城时不屈 (x@"Dp=MZW
而死。 }1wuH
②近人叶恭绰题袁崇焕墓有句云:“游仙黄石空余愿”。 I_rVeMw=
自注:“袁再起督师,诸友饯别诗多以黄石、赤松为 Fz% n!d
言,疑有所讽,惜袁不悟。”其实不是袁崇焕不悟; _?"J.i
张良是功成身退而从赤松子游,袁崇焕根本没有机 yrX]w3kr%
会“功成”,自然谈不上“身退”。不过以他的热血 Lsdu:+-
热肠,即使是功成了,多半还是不肯身退的,势必 j>iM(8`t1
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o\wSHc
③对崇祯本应称朱由检、思宗、庄烈帝、怀宗、毅宗, -E1}mL}I`
或崇祯皇帝。本文以他年号称呼,是习惯上的通俗 %O${EN
方式,有如称清圣祖为康熙、清高宗为乾隆。 mVLGQlvV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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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崇祯召见袁崇焕的情形与对话,根据李逊之所著 P$bo8*
《三朝野记》与文秉所著《烈皇小识》两书,其后周 EbQ} w"{
延儒对袁崇焕的中伤,也根据这两书所载。李逊之的 i]v!o$7
父亲李应昇是反对魏忠贤而被害死的著名忠臣李忠 .uP$M(?j
毅公。文秉是文征明的玄孙,他父亲文震孟在崇祯时 ?0x;L/d])
任大学士。文震孟最出名的事,是在天启年间上奏, OZ6%AUot
直指皇帝诸事不理,犹如“傀儡登场”,朝政全由魏 z$NLFJvy_-
忠贤摆布。魏忠贤于是叫了一班傀儡戏,到宫中演给 ~ocr^V{"<~
熹宗看,熹宗看得大乐。魏忠贤便说:“文震孟说皇 wHmEt ORo
上是傀儡登场,那就是这样子了。”熹宗当然大怒,将 R)=<q]Ms
文震孟在朝廷上打了八十棍。李逊之和文秉二人是 ?:E;C<Ar
名父之子,他们记载朝中大事,应该相当可靠。 vuf|2!kh/
⑤《明史·袁崇焕传》中引述他的奏章:“恢复之计,不 D<`X
B*
外臣昔年‘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守为正 yT4|eHl
着,战为奇着,和为旁着’之说。法在渐不在骤,在 VWi-)
实不在虚。此臣与诸边臣所能为。至用人之人,与 |8B[yr.b
为人用之人,皆至尊司其钥。何以任而勿贰,信而 3]i1M%'i
勿疑?盖驭边臣与廷臣异。军中可惊可疑者殊多,但 y[cAU:P?
当论成败之大局,不必摘一言一行之微瑕。事任既 >7|37a
重,为怨实多,诸有利于封疆者,皆不利于此身者 kL-+V)Kl
也。况图敌之急,敌亦从而间之,是以为边臣甚难。 -Da_#_F
陛下爱臣知臣,臣何必过疑惧?但中有所危,不敢 z!%}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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