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刃有余 ):$KM{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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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遵循规律又注重效率 yYP_Tu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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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故事,记载于《庄子》养生主篇中:有一位姓丁的厨师替文惠君宰牛,宰牛时的手、肩、足、膝呈现的姿势,优美如古代的舞姿;进刀分解牛体发出的声响,美妙如古乐的韵律。文惠君禁不住喝彩:“好极了,技术怎么能够达到如此境地!”丁厨师放下屠刀回答:“我爱好的是道,已经超越了技术。我刚开始宰牛时,所见无非是一只牛;三年之后,就不是见到整只牛了。如今,我只需心领神会而不用眼睛观看,停止了感官的作用而听从于心神的引导; 按牛体的自然结构,批开筋肉的间隙,进入骨节之间,顺着固有的路线进刀,经络盘结之处畅行无阻,更不要说大骨之间了。” qLEYB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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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厨师继续说道:“好的厨师一年换一把刀,他们是用刀去切割筋肉。家里的普通厨师一个月换一把刀,他们是用刀去砍骨肉。我这把刀已经用了十多年,分解的牛有数千头,而刀刃之锋利,仍如同在磨刀石上新磨的一样。因为牛的骨节之间是有间隙的,而刀刃之薄已到了几乎没有厚度的状态,以没有厚度的刀刃进入有间隙的骨节,当然是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了。所以,这把刀用了多年,仍然像新磨的一样锋利。虽然如此,每当遇到筋骨盘结之处,我知道不容易行刀,便小心翼翼,眼神专注,手脚缓慢,动刀甚微,便骨肉相离,如泥一般溃散于地。我提刀四顾,踌躇满志,然后把刀子擦净收藏起来。”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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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惠君听后感叹:“善哉!听丁厨师之言,得养生之道了!”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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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在这个故事之前,还写了这样一段话:顺应自然规律,“可以保身,可以全性,可以养亲,可以尽年”;接着讲“庖丁解牛”的故事,阐述养生之道的最高境界:顺应自然。这个寓言讲述的不是顺应自然的理念,而是顺应自然的一种具体方法:以无厚入有间,恢恢然游刃有余。 xt^1,V4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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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刃有余的最大功用,就是刀刃与牛骨不发生“摩擦”。在日常生活中,则是尽量避免人与自然界、人与人之间的各种“摩擦”。《红楼梦》中的林黛玉“最是个多心的人”,既抱怨自然界中风霜雨雪对自己身体的摧残,又抱怨外婆家长辈的不照应,与宝玉、宝钗等兄弟姐妹之间也“摩擦”不断,以致本来就娇弱的身体愈发衰弱,年仅十几岁就终结生命。想必曹雪芹是赞成庄子的处事方式,才将林黛玉作反面教材,告诫世人凡事都要从游刃有余上下功夫,方能保身全性、养亲尽年。 6$urrSQ`N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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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刃有余的养生方式,后来沿用到对世事的处理,成为一种体现能力的最佳处事方式。而在儒家文化中,有一种区别于庄子的处事方式,一度成为世人追慕的典范。这种处事方式,名为鞠躬尽瘁,源自诸葛亮的《后出师表》:“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至于成败利钝,非臣之明所能逆睹也。”这是一种不辞劳苦、贡献一切的处事方式,就工作态度而言值得肯定,就办事效果而言难免怀疑。但是,“死而后已”,勇气可嘉,却有不负责任之嫌;后一句话,更表现出缺乏信心的问题。后来的实践也证明:鞠躬尽瘁成为诸葛亮屡败屡战的充分理由,以致拥有“天府之国”自然资源的蜀国,在三国鼎立的局面中第一个被淘汰出局。 MQo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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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鞠躬尽瘁相比较,游刃有余的优点显而易见:这是一种遵循自然规律为前提、注重工作效率的处事方式,因而对其结果充满信心。在今天的社会,鞠躬尽瘁的处事态度应当赞赏,游刃有余的处事方式也要提倡。 qp})4XT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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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从“相忘于江湖”的生存理念、“万物与我为一”的处世态度到游刃有余的处事方式,有一条主线一以贯之,那就是“顺应自然”,即遵循自然法则。老子强调,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自然是人类生活的最高法则。与之相比,儒家相濡以沫的生存理念、“三纲五常”的处世态度、鞠躬尽瘁的处事方式,脱离了自然法则,具有“伪”即人为的特点。这正是我们重新关注老庄智慧、认真思考该如何生活的重要理由。 j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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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根据“东方讲坛·思想点亮未来”系列讲座的演讲速记稿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