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文化的生命特质与培育探讨
◎李文树 程友华
安全是永恒的话题，文化是最持久的力量。安全与文化看似毫不相干，却共存于人类社会活动中，对人类社会的进步与发展起着积极的促进作用。人生一世，安全第一，安全是人们对美好生活向往的前提和基础。而文化则是人类精神财富和物资财富的总称。二者有机融合，就形成了事实上的安全文化。
一、安全文化的生命特质
安全文化和其他文化一样，是人类社会发展进步的文明产物，是企业和个人在从事生产经营、工作生活和事务管理活动免受威胁的重要保障，具有最深沉的影响力、最持久的生命力。就像我国传统节日“春节”一样，虽经几千年的岁月冲刷，却难以从根本上改变人们“千里奔波把家还”的风俗习惯。对于这种风俗习惯，有人说就是一种文化，叫做“节日文化”。
因而，安全文化也具有生命特质，只不过其生命特质与人类的生命特征有些不同而已。人类的生命特征可用温度、血压、寿命等指标衡量，具有有限性；而文化则是脱离生命特征，又具有时代气息的产物。这种产物只要人们认同认可并自觉遵循，就会因其具有传承性而使生命力无限延长。笔者认为，这就是安全文化的生命特质。这种特质具有文化的共性，“是植根于内心的修养，是无需提醒的自觉，是以约束为前提的自由，是为别人着想的善良”（当代著名作家梁晓声语）。
只不过，安全文化的生命特质并不是安全生产活动一开始就存于其中，而是人们在长期从事安全生产活动不断总结过滤、不断沉淀积累而形成，其显著特征是具有可传承性、延续性。其形成过程通常都比较漫长，少则三五年，多则上十年，有的甚至更长。比如“百年老店”，其存在的基础肯定不仅仅是光鲜亮眼的招牌，而是具有悠久历史的管理理念、质量品质、服务保障等富含文化元素的经营管理之道。
只不过，最初的表现形式似乎也很简单，有的是自觉养成，有的是制度规范。自觉养成通常是首先表现为个体，然后产生示范效应而形成。制度规范则是以物质形态出现，具有一定的目的性和强制性，比如规程措施、管理制度、操作规范等，多是从经验教训中得来，以制度本身的形式存在。因此有些人也习惯地把这种状态叫做“制度文化”，这实际上只是给制度规范强硬地套上了“文化外衣”，对制度进行了“文化包装”而已。因为在制度没有得到人们认可认同，并转化为自我约束能力和行为之前，制度始终还是制度本身。只有当制度规范成为人们共同遵守的自觉行为和习惯时，制度才具有文化气息，才具有旺盛的生命活力。安全文化的生命特质，就要看是不是具备像生命一样，具有一定的传承性、延续性。
二、安全文化生命特质的影响因素
安全管理一年两年靠运气、三年五年靠管理，五年十年靠文化。重视程度不同，安全管理的效果也就不同，这就是差异。可有些企业至今也没引起重视。表现在：
泛滥的“领导文化”，使管理难以释放出文化应有的持续影响性。领导文化是企业文化也包括安全文化建设中比较典型的文化现象。这种文化以主要领导者的思维观念、行为理念和价值取向等为主要元素，带有一定的主观倾向性，因而也常常随着主要领导的调整而发生变化。有人戏称为这是“屁股决定脑袋”式的“泛滥文化”。这种文化由于调整变化频繁，让人一直处于适应调整的状态，接收着比较零散的文化气息。但笔者并非否定“领导文化”的积极意义和作用，只是不能泛滥地凭着个人价值取向、思维模式、管理理念而经常调整，不然就会让人一直处于调整适应的状态，使管理行为难以释放出文化应有的持续影响性。
变味的“治理文化”，使安全管理制度规范丧失文化应有的自我约束性。安全文化最初的表现形式多是以制度形态出现，具有一定强制性和权威性。这种强制性和权威性本应随制度规范的建立而客观存在，不以任何人的权力或意志为转移。可现实中，有些管理者的行为却在有意无意间贱踏这种与生俱来的权威性。比较典型的就是“权大于法”的“人治”现象。比如“高靠一档”“加倍处罚”等现象，在安全事故频发时段、在年头岁尾关键时期，可以说是家常便饭。这种现象，表面上给以严格规范的感觉，实则是在贱踏其权威性，使制度规范丧失应有的公信力，给人以“管理者都不讲规矩，我们还讲什么”的错误认识，进而使制度规范丧失文化应有的自我约束性。
杂乱的“导向文化”，让人难辨真伪进而影响文化应有的思想聚合性。从文化培育需要长期着力的角度讲，安全文化建设也应当建立规范的构建体系。但构建并不等于形成，还需要持之以恒引导灌输。可有的企业却不然，视构建体系为完成任务，文本形成后就束之高阁不再过问；有的企业把任务分解到部门后就算落实，对于推进情况既不检查也不研究；有的企业表面上看还“过得去”，大会小会都在讲，似乎非常重视，但由于对构建体系缺乏深入细致的理解掌握，所讲之“文化”前后矛盾者有之、理解错误者有之、口径不一者有之，让人无所适从，难辨真伪，不知谁对谁错，难以在思想上形成文化聚合。
缺位的“框架文化”，使文化体系缺乏基础而丧失应有的有效传承性。文化是源于生活却又高于生活的财富，必须根植于肥沃的土壤中。安全文化亦然，必须是来自安全生产过程的实践积累的总结提炼。可现实中，有些企业的安全文化从体系构建开始就缺乏这个根本性的基础。他们中，有的自认为对这个行业、对这个企业十分清楚，因而少于走入基层员工中寻“根”找“魂”，致使构建的体系脱离现实，缺乏应有运用基础而丧失有效的传承；他们中，有的片面追求“高大上”，聘请专业公司设计。但笔者不是说专业公司不好，关键是所构建的安全文化体系要接地气、否则体系再完美、再高端也是画饼一张。虽然有的专业公司也深入基层组织开展了走访调研，但毕竟时间有限很难捕捉到隐藏于人们行为表现背后的“根”和“魂”。
三、安全文化生命特质的培育探讨
（一）把握特征，科学构建安全文化体系
安全文化是人们安全价值观的直接体现，虽然是人们安全行为的准则和引导力量，但在各种利益冲突和干扰下，仅仅通过人们自发形成的安全文化，往往不能向着企业所需要的方向发展，因此安全文化的培育与发展既需要构建规范统一的体系，更需要借助管理的力量加以推动。因此准确把握安全文化特征，科学构建安全文化体系，就显得尤其重要。
一要把握安全文化具有的“弥漫性”。所谓“弥漫性”，是指安全文化不是作为一个独立的、边界清晰的系统而存在，它深藏于每个人的心中，表现于每个人的行动，贯穿到每一个任务的完成过程。因此，也有人认为安全文化具有“场效应”的特性。
二要把握安全文化具有的“相对稳定性”。与所有文化现象一样，安全文化一旦形成，就具有很强的稳定性。正是这种稳定性，使企业制定的安全制度、措施、规划等才具有实际意义。而强行推行的多变的安全文化只能让人无所适从，无法形成固定的行为模式，养成良好的行为习惯，形成文化建设的氛围。但不排斥其适应新形势和新情况的创新和发展。
三要把握安全文化的“物质性”。“物质性”是安全文化形成的前提，比如安全文化视觉系统的设置、安全制度的建立等，是安全文化的基础和保障。
四要把握安全文化的“贴近性”。这是安全文化中最重要的生命元素，是隐于物质层面背后的精神财富，是判断安全文化是否具有旺盛生命力的重要标准，也是安全文化得以深入人心的最深层次的、最稳定的推力。
这些特征共存于安全文化建设中，是安全文化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任何企业任何时候都不可偏废。
（二）重视导入，规范有序强化落地执行
安全文化建设体系构建形成后，如何使其落地生根产生强大的作用力，文化导入就至关重要。
一要重视导入的规范性。包括安全文化理念、安全文化建设目标、阶段任务以及推进实施的步骤等，在导入初期就应当有一个比较规范而又系统的实施细则或操作指南，当然也含宣传提纲等。然后“按图索骥”，从上至下发出一个声音、一个标准、一个要求的文化号令，避免因理解认知的不同，导致文化出现不正常的“多样性”。
二要重视导入的精准性。由于人员素质结构的差异性，文化导入越到基层其难度就越大。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在坚持“按图索骥”进行导入灌输的前提下，抓好文化导入的培训管理，以正确的方式传导文化的力量。
三要重视导入的示范性。重点要突出以上率下的领导示范效应。一级做给一级看，一级带着一级干，层层传导，步步落实。不能凭个人理解或管理经验，擅自超越文化规范而行使领导权、管理权。要摒弃经验主义、个人主义，回归主流思想、主流文化，传播正能量，提振精气神。
四要重视导入的参与性。应当说，文化建设的参与面越广，其生命力越强。反之亦反。只不过其参与面是否广泛，与人们的接受程度密切相关。但作为一个企业的安全文化建设体系的构建形成，不可能完全来自于基层实践的正确行为规范，有的就是针对其错误行径而采取的强制规范。此情此景，就难免有人有抵触情绪，这就需要或采取强制约束措施加以规范，或采取激励措施加以正面引导，以促使其在自我完善、自我提高中，达到自我约束的目的。
（三）强化监督，确保文化培育有力有效
文化培育是一个漫长积累、沉淀的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因此持续给力是最好的培育方式。
一要根据安全文化建设体系细化具体的实施方案。包括阶段任务、实施步骤、节点目标等，都必须具体到相关职能部门和人员头上，保证目标明确、任务明确、措施明确、责任明确，以便加强监督，推进实施。
二要配套建立规范的考核约束机制。对推进不力、落实不够、执行不好的单位和个人，进行考核通报，强化跟踪落实，提高培育效果。
三要兼收并蓄形成开放的培育体系。从理论上讲，安全文化建设体系一旦构建形成，就相对稳定并封闭。但文化是富有时代气息的精神元素，有着与时俱进的时代特征，因而即使是已经形成体系且相对封闭的文化系统，也应当有开放的一面。去取糟粕，取其精华，用他山之石攻己之玉，使之在不断完善、不断总结、不断提炼中，培育独具行业特点、企业优势的优秀文化。这也是一个企业的安全文化是否能够保持旺盛生命力的根本原因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