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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没有车 QJG]z'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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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作家网 | ao1971 2018年02月22日11:39 2ju1<t,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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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夏日的阳光如火般落在老作的头上时,他感到非常不爽快,也后悔不久前为什么要拒绝乘坐同学的小车,这可是唯一可以美妙离开这阳光灿烂的鬼地方的办法。说是阳光灿烂,当然是无比美好,老作也确实感受到了这点。 D^Z~>D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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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大片一大片镶嵌在海堤上红树林,在辣舞似的阳光之下,看得老作有点舍不得快步离开,至于红树林到底是红色,还是绿色,也不再用细细研究,也完全没兴趣研究了。看看还有点模糊的海堤尽头,老作只好加快脚步,当然,身上的汗水也加快了出来的进度。“热死人,早知道不来了。”老作嘟哝一句,脚步却不敢怠慢。 +(3PY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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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作是到区一中参加教研活动来的,学校就他一人,别无第二者,当时老作就问,以后没有学校第二者参加的教研活动,我能不参加吗?大家都笑他,你去买辆车不就行了,到时也肯定有第二者甚至第三者参加。虽然没有同事同去,但老作还是乖乖地去了,而且走完了早就知道要走的近两公里的海堤。 CDcs~PR@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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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现在还有谁没有车,你要经常出去听课,难道就这么喜欢乘公交车?你喜欢,我不喜欢。” Wb4%=2Q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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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妻子这样的理由和控诉,老作是非常轻视的,“至少我还没有车。” uK?T<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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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直气壮的背后,只有老作自己清楚,在这个车已不是身份象征的时代,一个中年男人没有车的个中酸楚。以前,在路边等公交车到县城听课,老作从来没有感觉什么异样,可现在与他年纪相仿的等车队伍已经几乎绝迹。有一回,老作就在等车的时候差点跟人大吵一架。他也是一个人到县城听课,也像往常一样在路边等车。这一次,老作更加感受到这种年龄在路边等车的尴尬:有好几辆野的士,看到老作后想停下来,又怕老作已经有朋友预约,犹豫下又开走了。 7<=7RPWm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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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停下来问问我?” "*@iXJxv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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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有不怕死的司机在老作面前小心地停下,再小心地摇下车窗,更加小心地问老作要去哪里。老作这时有些高兴,就先上了车,可是当司机要的价钱超出老作的预期时,老作立马生气:“这么多钱,还不如去抢。”司机也不示弱:“没钱就别打的,装什么装,乘公交啊。”下车后的老作还不忘把车门狠狠一甩,至于后来司机说什么,老作在向同事演绎的时候并没有多说,只是表示出很生气的样子。 /N@0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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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车已不是什么稀罕之物,按老作的身份与地位早应该有车了,老作才渐渐害怕与乘车有关的事情。就如这次到区一中听课,在回来的时候,老作在区一中的同学就问他:“你有车来吗?要不我们去吃饭。” c3lfmTT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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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老作不假思索就回答:“一起来参加会议的同事有车,不需要了。” ^yRCR] 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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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同学钻进车,再不看老作一眼,汽车也一溜烟就开得老远,只可怜了老作。老作害怕老同学看穿他的谎言,就绕开学校大门,在校内乱走一通,等到确认同学没了影踪,才敢向学校大门走去,也到了那时,他才真正感受到落在头上的太阳就是热火。 ubhe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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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作看了看海堤边的红树林,看了看远处隐约的海水,他多么希望自己能有一辆车,最好跟老婆一起,就开在海堤上,从此就不再欺骗同学,不再欺骗好心的领导。“要是有只海鸟,多好。” b>%I=H%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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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在冬日的寒风中走完这条走了又走,骂了又骂的海堤,老作想再把羽绒服的拉链拉高点,一下,两下,三下,直到确认拉不动,才又迈开步子。就在这时,一辆车,在风的间隙,在老作面前直接停下来,甚至有些挡住他的路。老作有些意外,也有些不耐烦,装出要踢车一脚的气势,但还绕了绕,又走他的路。 l1odkN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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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的窗玻璃慢慢地摇下去,一个并不太熟悉的声音传来,“你怎么没有车?”老作回过头,有些冷漠地看着坐在车里的司机,同学,确实又是同学。这一次,老作没有再说他要等同事的车,或者他叫的快车就要到了,或者他又临时编出更好的谎言。事实上老作也不缺乏这样的理由,要不,他怎么被人称为老牌作家呢。 WII_s|Y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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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没有车?” \]J"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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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色弱,分不清黄色、绿色、红色。开始时从不想到要买车,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学车。”坐在车里的老作第一次说出这样的理由。 s=huOjK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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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有辆车。” Smk]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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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的老作沉默着,车外的风还在呼叫着,这样的冬天,走在海边,确实是一件不好受的事。 1&YP}s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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