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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最后一声叹息
ZX68离线
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 风霜雨雪傲骨寒霜 细心品味感悟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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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8-12-31  

最后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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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作家网>>原创>>小说 Nj^:8]D)0  
最后一声叹息 :MFF*1  
2017年12月15日10:42 来源:中国作家网 缘年寒光 c(j|xQ\pE  
刚爬过四十大关的苏莲躺在病床上,生活已经不能自理了。乳腺癌,对所有的女性来说都是一个噩梦。如果没人告诉你,你绝对不会知道病床上躺着的是一个女性患者。一头秀发——女人一生的财富,已经掉光了,仿佛抹了脱毛膏。两座山峰似的乳房,女人一生的骄傲,已经被夷为平地了。苏莲的那双眼睛如同死灰,像覆盖了灰尘的画像,早已失去了光泽。但是她的泪腺还没有死亡,还在为她的疼痛的心脏努力工作。眼珠子仿佛是浸泡在泪泊里。眼角因一天到晚溢流的泪水而形成一道印迹。她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她回想自己这一生的对与错,都表达在这静静流淌的泪泊中。 ox&PFI0Gn  
4owM;y  
病床旁陪护的一位中年男子,田字脸,中分头,一身八九十年代的著装,却也显得干净,看上去像是一部用了三五年的陈旧手机没有更新换代了。他叫李德,是苏莲的现任丈夫,一眼看上去就是憨厚老实的农村人。 #86=[*Dr  
n5G|OK0,  
医院已经停药了,今早是第三次下催缴款通知了。苏莲拉着李德的手,声音仿佛是从地底冒出来一样,“我们……”喘了好一会儿,“回家吧……” %p(!7FDE2n  
~M !9E])  
“不,我们的儿子才三岁,孩子不能没有妈。”李德另一只手轻抚着苏莲的手,“阿莲,像我这样腿脚不方便的男人,更不能没有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 Y;uQq-CP  
N6%wHNYZ  
中午李德又去了大哥家里,正巧赶上吃饭。李德自从苏莲病进医院后就没有好好地吃上一顿饭了,拿起碗筷没有说明来由便囫囵吞枣地咽下几口饭。填饱肚子后,李德便开口说话了,“大哥,大嫂,再借点吧,阿莲已经停药好几天了,医院催钱催的紧。” ^F?}MY>  
.m^L,;+2  
大哥继续吃饭,不吱声,大嫂放下碗筷, e%wzcn  
{pR4+g  
“二弟,不是大嫂说你,你为什么这么倔呢?癌症晚期,那是一个无底洞。即使你现在是亿万富翁,那命你也买不回来,更何况,我们都是农村的,手头没几个钱。要死的人还是得死,要活的人还得继续活着。你现在欠一屁股债,到时候她撒手走了,你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靠你这腿脚不方便,你那日子么样过,你有没有想过?” ~ 7^#.  
xaw)iC[gI{  
李德沉默着,大嫂也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说, |Vj@;+/j  
EG&97l b  
“二弟,放弃吧。打电话给她湖北的家人,让她们来云南把她接回去。他为你生个儿子,自从她病了住院,你是没日没夜地照顾,我们李家也是东拼西凑了七八万块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你得为自己,为孩子们以后的生活考虑一下了。” )/{zTg8$?/  
=U- w!uW  
“大哥,如果是嫂子病了,你会放弃吗?”李德只问了大哥一句话,大哥的脸愕然。 zcrM3`Zh  
#JD:i%  
“二弟,看你问这话?”大嫂有点不耐烦了,“我可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领情呢,扯我身上来干嘛。我跟你哥可是结发夫妻。她只是从湖北跑过来跟你过日子的人。” I%Yeq"5RB  
WW&ag r  
大哥起身去了卧室,拿着一叠钱放在李德面前, +k<0: Fi  
Zai:?%^  
“二弟,啥也别说,哥也只有这么多了,五千块。我也要过日子。” Gp.XTz#=  
x,rK4L7U  
李德拿着钱便走了。他又打电话给小妹, t)__J\xF  
Ui43&B  
“阿妹,阿莲躺在病床上已经停药三天了,借点给二哥吧。” {S6:LsFfm  
 D_D76  
“二哥,不是跟你说了嘛,阿妹是真没钱。这不,村里重修宗祠,每个男丁三千块,我们家四个就得一万多。” !*1Kjg3  
>DSD1i+N  
“我知道,可是这救命要紧。你先借我,等合作医疗报销后,我就还你,行不?” d&x #9ka  
,ej89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等下跟你打三千过去吧。真的没有了,二哥。”  d  H ;  
x Rp;y*  
李德拿着手机又打了很多电话,说不到一分钟电话便被挂了。李德又重新翻着手机里的电话本,从头翻到尾,从尾翻到头,就是找不出能借大钱的人。他又急匆匆地赶往医院陪护在苏莲身旁。 4F=cER6l  
/qwl;_Jcf  
苏莲和李德都有各自的家庭。苏莲有一儿一女,儿子在上大学,女儿两年前出嫁。李德有两个女儿,大的七岁,小的五岁,妻子嫌弃家庭贫寒丢下两个女儿跑了。他们相识在五年前,那时都在广东打工。也是苏莲这辈子感觉最幸福的五年,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福音竟是如此短暂。李德有一手好厨艺,只要在馆子里吃的菜或是在菜谱上详见的菜,他都会亲自去买食材,亲自下厨做给苏莲吃。李德忙碌的身影,苏莲坐等的口福,乐此不疲。每次过年回家,别人都是大包小包,拖着,拉着,提着,挤着上火车。李德却早早的帮苏莲收拾好行李,然后找物流托运回去,最后再送苏莲去火车站。苏莲一手提着包,一手提着一大袋零食不紧不慢的踏上归程。其实吃喝真的无关紧要,苏莲觉得这是前所未有的宠爱,她很知足。李德的体贴和无微不至,让苏莲感到了生命被尊重,被包容,被理解,被关爱。生命还有什么比被理解被关爱更幸福更重要。是三从四德,还是忠诚贞操?这一切都被以前生活在地狱里煎熬的苏莲给否定了。她需要快乐,需要自由,更需要呵护。所以她的心门为李德敞开。 ">|G^ @|:A  
1. S?(1e"  
想到以前,苏莲生她大女儿吴一青的时候。婆婆重男轻女,苏莲还在坐月子,婆婆却跑到女儿家住着不回来,苏莲还得自己弄饭带孩子。晚上丈夫干活回家跟他抱怨,丈夫吴毅只说了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挺挺便过去了。生孩子对于女人来说九死一生,鬼门关走一遭,可是世界上那么多女人都生了孩子,所以男人也没觉是大不了的事情。吴毅刚好是个听母亲话的孝子,婚姻是母亲一手包办,那时他们都是十八岁。结了婚生了孩子,吴毅在外面干活挣的钱不交给妻子却交给母亲保管。一个没有金钱主权的家庭主妇,只不过是一个体面的乞丐而已。所以苏莲和婆婆的关系从来就没有好过。更让苏莲气愤的是,在吴毅看来母亲所有的不对都是可原谅的,而妻子所有的付出都是理所当然的。所以他们的婚姻一开始就布满了裂痕。相处时间越来越长,他们也从来不懂得修补婚姻这张网,随着自己的性子拧着过日子,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 E/:mO~1< c  
M!D&a)\  
村里的姑娘媳妇一个个都远走南方打工去了,苏莲却因为婆婆不愿跟她带孩子,并且还逼追孙子而不得自由。每年过年那些女人穿红戴绿的不说,就连说话都聊不到一块去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婚姻,仿佛把苏莲困在了解放前 。她内心在挣扎,只是舍不得孩子,孩子是她心中唯一的牵绊。不过苏莲并没有绝望,她觉得自己也一定可以活得更好。她不相信命运,绝不会向命运低头 。 U-6pia /o  
xro%AM  
那是一年正月十五,他们又吵架了 。苏莲要南下去打工,吴毅不同意。吴毅锁着大门出去打麻将,一天都不回来。苏莲打吴毅的电话打到关机。苏莲终于爆发了,搬起石头就往大门砸。门被砸开了,还不解气,捡起砖头把玻璃窗也砸碎了。苏莲平静地走进家,随便装了几件衣服,确实没什么衣服可装。便甩门而离去。等到傍晚吴毅回家,大惊失色,立马开机打电话给苏莲准备大战一场。电话那头却是心平气和的声音,“不用跟我吵了,我已经坐车走了。”没有争吵的硝烟,换来的是心如死灰的镇静。吴毅失落了,他感到恐慌。不知道为什么,苏莲的这一走让他的心疼痛起来,仿佛被掏空了。 }1}L&M@  
iU1yJ=  
就在今年正月份苏莲又拉着行李出门,吴毅拦下来说,“别去云南了,在家里呆着吧,我每个月寄一千块钱的生活费给你。”苏莲还是走了。其实吴毅只知其一,却不知道苏莲为李德生下了小儿子。 /9o gg  
cqSo%a2  
生小孩的时候是吴一青去云南伺候母亲的。吴一青刚开始也是排斥李德。首先李德是第三者,破坏了吴毅的家庭,李德取代了吴毅在苏莲心中的位置,他让苏莲走上一条不归路。吴一青时刻提醒妈妈,李德是坑蒙拐骗的骗子。有时跟妈妈赌气,一整天都不吃饭,有时甩门出去几天不回来。最后吴一青还是折服了。因为她发现妈妈爱笑了,时而还装扮一下自己,再也没听到妈妈以前在家里河东狮一样怒吼的嗓门了。吴一青也觉得妈妈很造孽,希望妈妈能够幸福着,快乐着,想过自己想过的日子,毕竟她的已经四十多岁了,糟糕了二十多年,一辈子又有多长呢?吴一青渐渐地了解到李德家虽贫寒,身体有残缺,但做事却比谁都勤奋带劲,办事效率高。妈妈检查出乳腺癌住院的时候,需要办低保证,李德一个上午就把事情办妥了。去了李德家,李德一家人都把苏莲当宝一样敬重,尤其是李德的母亲。凭这些,同是男人,吴一青觉得李德比自己的爸爸更强大,所以她从心里开始接受李德了。 NSV;R~"  
gZW(z  
吴一青心里也是矛盾的,一边是妈妈一边是爸爸,她希望谁都不要受伤害。她心里也知道,妈妈是对不住爸爸的,可是妈妈的背叛都是爸爸奶奶一手造成的。吴一青觉得自己的婚姻都成了妈妈和奶奶的赌注。当时来相亲的男孩子不少,奶奶看上的同意的,妈妈却看都不看一眼。最后一个矮胖的男孩子,奶奶一看便调头就走,妈妈却同意了。就这样吴一青走上了自己的婚姻路。所以,吴一青对妈妈是又爱又恨,心里隐隐约约有一种要跟母亲撇清关系的感觉。她也告诉自己,“要以妈妈为鉴,绝不会走她的路。”吴一青常常劝爸爸跟妈妈离婚。吴毅一听到这样的话便沉默,良久才回应,“大人的事,小孩别管。”吴毅只是心里想,人老了都会念旧,人老了也知道落叶归根,他母亲这样跟他讲的。他母亲也不想自己撒手西去的时候,总不能让自己的儿子老来光棍吧,总得有个女人来照顾他。他们都认为苏莲最后会回来的,所以在忍,在等。 0tS < /G8  
j0q:i}/U,  
直到苏莲被医院拒诊的前两个月,吴一青告诉爸爸,妈妈命不久矣,问他要不要去云南看一下妈妈,并且把妈妈在那边生了一个小弟弟的事支支吾吾的说出来了。吴毅顿时在电话那端像发怒的狮子吼着,“你们都合谋起来骗我……” =Y]'wb  
VsjE*AJpe  
吴毅吼完把手机都给砸了。吴毅的底线彻底被攻破,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四十多岁的苏莲还为人家生了孩子,居然一直被蒙在鼓里,难怪她不肯留在家里的。吴毅恨得咬牙切齿,他恨不能把胸膛内的仇恨泄出来淹没整个世界,他恨不能立刻亲手杀掉这个给他带来一生耻辱的女人,他又怎么会去看望她,他现在恨不得她早些去见阎王。她多活一秒就给他带来无尽的痛苦无尽的耻辱。 bSvr8FY3d  
>2BWie?T  
“你让我一生耻辱,我要让你不得善终…… H)rE-7(f!  
&WV&_z  
不值得……不值得…… /y-eVu6  
fP>~ @^  
你现在是罪有应得……” _@L{]6P%V  
$O[$<D%H  
苏莲被医院拒诊,下了死亡通知书后,李德所有的坚持和坚强被摧毁。他哭了,病床上这个相识相爱了五年的女人将要从他的生命中永远的消失,她的身体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不再理会他的好,不再需要他的爱,这一生结束了,在病魔这里画上了句号。李德终于还是跟吴一青打了电话, |]UR&*  
N/V~>UJ0{*  
“青青,你妈妈不行了,怕就这些日子的事了,你们过来看看你妈吧。” HD~o]l=H  
L}hc|(:  
听到这样的话,吴一青并没有泪水,也没有过多的悲伤,表情很淡然。也许她的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也许心里早就没有这个妈妈。 Gzw9E.Hk  
^/M-*U8ab  
吴一青打电话给在武汉读大学的弟弟,让他连夜赶过来,第二天凌晨三点多便摸黑启程赶往火车站坐车。 l+XTn;cS  
sogdM{tz\  
吴一青他们风尘仆仆感到医院,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舟车劳顿,饥饿难忍。吴一青倒没什么胃口吃饭,打算直接去医院看望妈妈。弟弟吴一昶却很不耐烦,“再急,再忙,总不能把活人给饿死啦。” 6cVJu%<V  
Vm]xV_FOd  
当女儿,儿子,女婿出现在苏莲的眼前的时候,她的泪水像决了堤,说不出话来。吴一青拉着妈妈的手,看着只剩下一副骨架的妈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轻声抽泣起来。她想到妈妈这悲惨的一生,以为跟着李德会幸福,快来,命运的恶手还是扼住了她的命喉。若在,还有一声“妈妈”喊,不在了,从此这一辈子的称呼不会再有“妈妈”二字了。大家都很沉默,悲痛让所有的话都显得多余。吴一昶站在最后面,他的眼睛打量着病房的每一个角落,偶尔也看下病床上的妈妈,一脸漠不关心。 R|g50Q  
|EZ\+!8N:{  
苏莲拉着吴一青的手说,“青青,妈妈想回去,回湖北去。妈妈不能做个孤魂野鬼,流浪在外头,永远都回不去,趁我现在还有一口气……” 3bBCA9^se  
{"vTaY@  
她的结发丈夫在湖北,儿子女儿在湖北,父亲母亲兄弟姐妹都在湖北,她的根在湖北 。这次苏莲是真的想回去了,她害怕客死他乡。可是她能回哪里去呢?吴一青心想,爸爸肯定是不得让妈妈进家门了,外婆家那更不用说了,妈妈这一辈子让娘家人蒙羞,到现在八个兄弟姐妹没有一个过来看望她。自己跟公公婆婆住在一起,就算没住在一起也没有办法把妈妈接到自己家里,就算把妈妈接回去了,谁又来照顾她呢?自己的孩子还要吃奶,还要上班。 Bbj%RF2,  
*m6h(8(7Z  
吴一青为难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妈妈。苏莲用着渴求的眼神望着女儿,等待女儿的回答。吴一青不敢看妈妈,把目光移开了。 De^Uc  
#O,;3S  
“好,妈,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吴一青也不知道这话是骗妈妈还是骗自己,她只希望妈妈心里好过些。 4m"6$  
'wT !X[jF  
第二天,吴一青便跟李德辞程,“李叔叔,我们要回去了,买了下午的火车票。” N% !TFQf  
YW7Pimks  
李德满脸的愕然,“这么大老远的跑过来,今天就要回去?” ;^f ;<  
CBKLct>  
“你也知道大老远的,不容易啊?没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要打电话喊我们过来。”吴一昶对李德很不客气。还有什么重要的事?那就是他妈妈永远离开了他,他却不知道心里有多痛。 );!IGcgF  
< .knM  
李德把吴一青拉到一边,“你妈妈时日不多了,她希望你能够留下来多陪她些时日。”李德几乎是央求的语气。 AV]7l}-  
; nc3O{rU  
“李叔叔,我婆婆一个人带着我女儿在武汉。我女儿还要吃奶,我两口子还要上班,我哪有时间留下来?一天,两天,还是很多天?我也有自己的家庭,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nAT,y9&  
Q^} Ib[  
李德听到这样的话怔住了,他不知所措。他们全部抛弃了阿莲,要他一个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李德的心像灌了十二月的冷风,凉透了。不过他马上回过神来,“青青,她是你妈妈,病到现在我没有让你们照顾一下。你放心,你妈妈现在这个样子,我会奉陪到底,我不会抛弃她的。不过,你们别后悔。”李德说的斩钉截铁 。 6^VPRp  
L )53o!  
吴一青并没有把李德的话听进去。也许听进去了也无能为力。因为她新婚不久,她不能,也许是害怕。让婆家人和自己来承担妈妈这不光彩的事。吴一青塞了两千块钱给妈妈,“妈,想吃什么就让叔叔去买。我现在也困难,没多少钱,你先拿着用。我回去跟爸爸商量,再接你回去。”苏莲把双眼闭上,泪水挡不住地往外溢。苏莲把儿子喊到身旁, (kmrWx= $  
!4vepa}Y  
“一昶啊,妈知道你恨,你们都恨妈。可你还是妈的心头肉。妈见不到你结婚生子,成家立业了,这也许是妈的报应,妈不怨。妈怕时日不多了,希望你和你姐姐将来能够幸福快乐。妈这一生是不可原谅的,你们都要好好的。这是你姐给的两千块钱,你拿着,妈已经是无用之人了,留着也没用。” n]x%x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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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这钱你拿着,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我不能拿这个钱。” `)TuZP_)  
c_Lcsn  
“拿着,看到你能上大学,能读书,妈也高兴,怪就怪妈不能帮你一把,反而给你们添乱了。”苏莲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才跟儿子说这么多的话 。 !e?2 x@J  
]y\Wc0 q  
吴一昶在学校从来都不提妈妈。跟同学朋友相处,他们总是晒不完的妈妈如何爱自己,如何宠自己,到最后还嫌妈妈是话痨。吴一昶总是沉默不语,漫不经心地听着。大学里很多人都在谈恋爱,吴一昶却不敢,不单是因为没钱,更怕人家女孩问及家庭,问到妈妈。吴一昶最后还是接下妈妈给的钱。其实上个月吴一昶告诉爸爸要考驾驶证,吴毅就给他汇了五千块钱。 _L% =Q ulu  
pZ)N,O3  
吴毅得知儿子女儿千里迢迢去看望过苏莲,他又雷霆大怒。于是他又打电话给儿子,“吴一昶,听说你和你姐去云南看她了,是吧?谁让你去看她的?她背叛了我们,她给我们家蒙上天大的耻辱,你知道?我告诉你,不管是死还是活,都不允许你去了,听到了吗?是她背叛了我们。如果你不听爸爸的话,那以后就不要找爸爸了,我就要跟你断绝父子关系……你听清楚没有?” FByA4VxB  
(TTS-(  
吴一昶沉默了好久,才回应一句,“我知道了。” iPCDxDLN3V  
K:L_y 1!T  
一个月以后,李德打电话给吴一青,“青青,你妈走了。你们要不要过来参加你妈的葬礼?” 5MHc gzyp  
#D ]P3  
吴一青立马打电话给弟弟,“妈走了。你赶紧过来。明天一早,我们便赶去云南。 ” qq '%9  
8s9ZY4_  
“姐,我没钱,我就不去了。” 'B9q&k%<  
nw,XA0M3  
“你说什么?你是妈的儿子,你不去,谁去?上次我帮你出了车费,我还在乎这一次吗?你赶紧过来。” P<C=9@`!  
1a79]-j  
“爸不让我去。说是,我再去就跟我断绝父子关系。妈已经抛弃我了。我总不能让爸也抛弃我吧。那我真是成了无家可归的孩子了。” Y{I,ipU.  
n`.JI(|  
“你知道妈为什么走上这条不归路吗?那是因为爸年轻的时候只知道一味地听从奶奶的。去不去,随便你。我等你,要是你不来,明早我就和你姐夫一起去了。到时候别让人家在背后戳你脊梁骨。” e5$S2o~JF  
C0gO^A.d  
吴一昶终于还是听了爸爸的话。苏莲的葬礼,湖北的家人只有女儿和女婿去了。终究苏莲的躯体还是埋在了他乡。 "L&84^lmf  
)s|o&aP>  
第二年清明节,工厂里放假两天,同事们都回老家祭祖。他们问吴一青回去吗?吴一青苦笑着摇了摇头,她一个人对着天空仰望: 21sXCmYR,t  
5*\]F}  
天国里,您还好吗?愿那里没有病痛,只有幸福快乐。 `DS7J\c$  
 %X* *(  
不久过后母亲节到了。朋友圈里面全部变成了孝子。吴一青也发了一条信息: r) g:-[Ox9  
FSD~Q&9&  
若是您还在,该有多好…… F10TvJ U  
[9d4 0>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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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星
屈联西离线
2015.1.28跟QY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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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9-01-04  
感谢赵老师的分享! 1Vc~Sa  
世界以痛吻我,要我回报以歌。
The world kissed me with the sadness,for singing by me in 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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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联西老师光临指导本帖并问好!!! V"'PA-z3  
      
赵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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