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抉择

中国作家网>>原创>>小说 FEjO}lTK  
秋天的抉择 JbPkC*.  
2017年11月06日13:41 来源：中国作家网 艾娜.anna dy&G~F28  
苏西和张芳表姐及她的男友——房延斌从他二姐夫家里出来后，房延斌说亏了苏西，帮了他二姐夫一个大忙，一定要请苏西去吃一顿水煮鱼，苏西原说不用，可是房延斌说或许之后还有麻烦苏西的时候，苏西看着张芳，只得笑道：“既如此，何敢拂此盛情？” dk|LC-]`A  
72dRp!JU  
餐厅就坐时，四人座位，张芳和房延斌相对着坐，和苏西坐一排，正是中午生意最好的高峰时间，餐厅里混杂着说话声，传菜声，碗筷相碰声，在这种时刻，坐在一排的姐妹俩正好可以趁机说点儿体己话，而不用刻意防着对面座位的房延斌。 z &EDW5I  
&=g3J4$z  
“你男朋友的二姐家里真是不错。”苏西笑道。 :#YC_ id  
{rc3`<%  
“他姐家，又不是他的家。”张芳假装恼道。 *D?=Ts  
hIe.Mv-I)  
“他姐是亲姐吗？” .-Lrrk)R+  
>v+1v  
“亲姐，家里姊妹兄弟三个，他排行老小。” a !VWWUTm?  
0/R;
g~q@  
“既然是亲姐，在北京肯定会帮衬着他，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不还年轻，没找到出路吗？”苏西道。 f .O^R~,  
Kb%Y
%j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起初我对他还没有多少感觉，后来有一次顺路我和他一起到他二姐家里拿东西，我那时看到他二姐家在朝阳区的豪宅当时也没啥感觉，可后来我琢磨出一个道理：一般来说，家里的兄弟姐妹积极向上的，更容易带动弟弟妹妹成功。所以后来……” ;ElCWs->\  
MB)<@.A0  
“所以你就被对面的男人拿下了。”苏西咯咯笑道。 )U %`7(bN  
wL0[Slf}  
“说正经的，房延斌虽然现在不成功，可是他有那样的二姐，二姐夫，他敢不努力吗？他要是不努力，我还饶得了他？”张芳笑道。 {`!6w>w0  
[c,V=:Cq  
苏西和张芳姐妹俩这边坐着叽叽咕咕交换意见，房延斌坐在对面完全听不清她俩在说什么，只是当服务生端来盛在白色陶瓷盆里，油上飘着红色尖椒的水煮鱼时，东北口音、外形朴实的房延斌一个劲催着她俩快吃鱼，“你们姐妹俩到一起就说不完的悄悄话，赶紧吃鱼，冷了就不好吃了。”张芳和苏西两人对视一眼，两人都扑哧一笑，苏西预感对面坐着的这个男人将会成为她的准姐夫。 ;'S,JGpvT  
3FiK/8mu  
302当天晚上熄灯时，苏西和蒋纪燕都迟迟不眠，在黑暗中睁着大眼睛，窗帘并未拉拢，荧荧的月亮光细碎地洒落在室内，唯有朱艳今天反而早早睡了。 /vSGmW-*  
`K{}  
“蒋纪燕，嗨——你睡着了吗？” {=GmXd%D  
!Cr3>tA  
“嘘，我到你这边来。”说话间，蒋纪燕已经轻手轻脚下了床，披着一件橘红色外套来到苏西床前。 :^)?AO#J  
aopPv&jY  
“我发现你很多颜色鲜亮的衣服，我前些日子在上海时，上海的年轻女孩子都流行穿素净的颜色，特别是银灰、黑色、驼色。”苏西打趣道。 5P!ZG
bG  
+e{ui +  
蒋纪燕笑道：“Bingo，我就是乡下出来的，现如今，我们那里还是习惯穿有颜色的衣服。” \S;[7T  
}yT/UlU  
苏西自动往床里侧靠了靠，蒋纪燕脱了鞋，在床的外侧躺下了，苏西把枕头给她多匀过来一些，两人就枕着一个枕头说话。 ]}L'jK 0  
T!
c|O3m  
“苏西，你说万一我考不上研究生怎么办？”蒋纪燕双眼盯着天花板小声说道。 cGlN*GJ*H  
+#Pb@^6"m  
“别瞎说，复习的时候忌说这些不吉利的。” ##jJaSxG  
k{qxsNM  
“我总是对我自己没信心，如果能够考上，机会肯定多于考不上的景况吧？” ;fNCbyg4 I  
$s7U |F,I  
苏西听到这话，用前肘支起上身，看着蒋纪燕的脸，用奇异的腔调说道：“未必，你知道今天我在校园外面看到的情况是什么吗？我表姐的男友房延斌是个大专生，房延斌的二姐和二姐夫都是大专生，可人家二姐一家在北京住得是三环的高档小区，混得风生水起。” >Scyc-n  
t%qep|  
出乎苏西的意料，蒋纪燕并没有反对她说的话，似乎并不执着“拥有高学历才能成功”这条暗规则。蒋纪燕瞄了一眼苏西，长叹一声，道：“我何尝不知道，我家里……” =yod  
^Q8yb*MN  
话还没有说完，蒋纪燕就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蒋纪燕出生在乡下，因为是女孩，从懂事起就隐隐觉得自己并不受到家里的重视，可是从蒋家所在的乡村来说，比自己家重男轻女的人家儿多了，而且情形严重，蒋家相比较已经算是宽松的环境了。可是待到自己读初中的时候，父母终于还是生下一个弟弟时，蒋纪燕心有点凉，她知道自己的同学很多都是独生子女，那一刻，她在父母心中的地位是什么斤两，她觉得很清楚了。她只有自己安抚自己，多读书，多读书，出人头地，离开家，离开不喜欢自己的家。 UR'[?  
u@_|4Bp,"  
也就在那时，蒋纪燕的父亲开始在四里八乡做一些印刷生意，慢慢地打开了局面，开了厂，蒋纪燕知道那个厂的继承人一定是她那还未满月的弟弟，所以她从不过问。只是每年过年回家时，蒋纪燕的压岁钱从一百涨到五百再涨到八百时，她能够掂量出，父亲的印刷厂赚钱了。 M/o?D <'  
BN9e S   
可是这些事如何跟苏西说呢？苏西听了又会作何感想呢？让她瞧不起吗？可是苏西毕竟是最好的朋友了，蒋纪燕思虑再三，还是将自己在家中的地位不高，家里的经济也并不差，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苏西。 =8]`-(  
x=DxD&I!J  
“真没想到，你家里条件这么好。”苏西叹道，“看你有时候省俭的劲儿上来了，真以为我还得接济你一些，谁知道你倒是可以接济我。” #}^waYAk)  
: @|Rj_S;  
蒋纪燕被逗乐了，笑道：“家里那个印刷厂反正也不会交给我，我也不会去夺我弟的东西，我只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挣得自己的一方薄田房产，况且，居安思危，印刷厂生意这个事说不定的，繁荣一时，说衰败就衰败了，市场周而复始，不会总让你家顶着一轮满月。” vMz|'-rm$  
IWv(GQx  
“那倒是啊。”苏西在生意这件事上面虽说门外汉一个，可是毕竟有所耳闻，也有一些简单的实践，所以她是认同蒋纪燕的分析的。 g{N}]_%Uh  
"@G[:(BoB<  
“我想如果读了研究生，我的选择机会会比现在更多，可以留北京，也可以回老家的省会城市。”蒋纪燕像下决心就是不会回到自己村里似的说道。 {)qr3-EM#  

2y`h'z  
“别担心，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努力了，总会有一个交代。”苏西往蒋纪燕的身边靠了靠，与其说是对她说，倒不如说是对自己说。 IWo'{pk  
^%f8JoB  
秋天很快就过去了，校园里逐渐多了满地的落叶，多了枝干上光秃秃的树，也多了穿上款式多样的冬装行走在落叶上的校园丽人，朱艳就是其中的一位。 3yx[*'e$  
ljbAfd  
朱艳还是一如既往地讲究自己的穿衣搭配，就像讲究复习环境要绝对地安静一样。冬天她有几套衣服轮换着穿，每一套衣服都是在精美的玻璃橱窗里看到之后，再去试穿了之后买下的，不同于其他的同学到了换季时，匆匆去北京动物园服装城逛一个小时，衣服就确定了，然后一整个冬季，身上的披挂都指着这一个小时北京动物园服装城逛出来的结果。那样的生活多粗糙啊。朱艳毕竟是音乐生，衣服也像是艺术，穿对了才能平添艺术气质。 1V2]@VQF  
|=q~X}DA  
正因为衣服来自面朝大街，拥有精美橱窗的服饰店，面料是精选的，所以稍微有点贵，所以朱艳时不时地光顾学校附近的干洗店。去得多了，也略略有点心里不平衡，因为每次到店门口，店里的女工都会跟她闲聊几句，总是那么一些话，一边讶异于大学生阔绰有钱，穿得高档衣料，养活了她们的门店，一边又有点鄙视的意味说道：“说来说去，大学生穿那么好，还不是用家里的钱，像我们，每个月挣个三千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心里踏实啊。”每回朱艳让这些话给弄得心情糟透了。 M(C">L]8  
c+FTt(\8.  
“一个干洗店的女工，她有什么了不起，她每个月挣三千多，我以后可是挣大钱的，现在用些父母的钱，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朱艳常常恨恨地想，可是末后，她也觉得总是用父母的钱不是个事，用到何时是个头呢？ .n7@$kq  
s{^B98d+W  
尽管朱艳的老家是在地级市，父母亲双双都是特级教师，家庭条件优异，可那毕竟都是父母创造的物质生活啊，什么时候才能轮到自己来创造呢？考研就一定能带来满意的未来吗？ tD.#*.7  

zH1;h  
冬季的一个周末，苏西和蒋纪燕，朱艳还有表妹张婷约了晚上四人一行去学校附近一个比较隐蔽的，由私人一楼住宅改成的小餐厅，炒几个菜搓一顿。 kK75(x  
}d.X2?  
几个人兴致勃勃地到了这个隐蔽的私家饭店门口，谁知道、里面等着炒菜的人站得没处下脚，等了足足一个小时，四个人才在一张饭桌上相对坐了下来。 YoKE=ln7  
#L.,aTA<  
店里的老板是五六十岁的老俩口，看着这么多的学生来炒菜，老俩口笑得合不拢嘴，忙得不亦乐乎，外面天气冷，还没等到位置的同学三个两个的，就在室内低着头站着等，即使别人在眼皮子底下吃很别扭，这些同学也不离开，苏西看着眼前这一幕，没来由地说了一句：“看这两个老人忙活这一个晚上，绝对累得值，做这个餐馆一定比研究生毕业的人还赚钱。” sa.H,<;  
VP1hocW  
朱艳在旁边也点头称是，此时她想起了干洗店的女工，蒋纪燕更是不怀疑“这里正忙着炒菜的老俩口比研究生毕业的赚的多”这句话。 F6U#EvL  
] 2 `%i5  
可是苏西的表妹——张婷，愕然地看着眼前三个正在奋力为考研究生而苦读的师姐，悠悠地问了一句，“你们连这点生意都羡慕嫉妒，你们怎么能有更大的出息？” 'Ix@<$~i3F  
#zsaQg, B  
张婷这一句话说得三个人愣了然后是若有所思，对于她们来说，扪心自问，如果真的想去做生意，又怎么会千里迢迢从家乡来到北京考学呢？对过去的古人来说，进京赶考，榜上有名，那可是家族里的盛事，现在时代是进步了，但是归根结底，研究生考试如果金榜题名，以后从事的职业起点自然会更高，眼界会更远。 nD5wN
~[J  
_[[0rn$  
想到这些，再看到老夫妻俩红火的私家小餐厅，一盘一盘的菜在她们的眼中刚才还像贴上了人民币的标签，看不顺眼，再看时，菜还是菜，油汪汪的，可口的，的确很费了老夫妻俩很多心血和手艺呢！ %IO*(5f  
4Fp[94b  
这个秋天，三个人同样郁结在心中，矛盾思虑着，纠缠不清的：考学还是挣钱这样的人生重大谜题，就这么在吃私房菜的一个晚上，解开了。 DdR0u0JH0  
e|k]te
  

感谢赵老师的分享！ 2T}>9X  

L!*+:L DL  
<A=1]'1\r  

tqpO3  
@Q,Q"c2  
              非常感谢联西老师光临指导本帖并问好！！！ O!nS3%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