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 >maz t=,
文/石永亮 Md{f,,E'^@
小陈，是原单位的考勤员，中等个儿，不胖不瘦，凹兜脸略带雀斑，戴副黑边眼镜，平日里说话快人快语，是个直心肠。 M _I\:Q
第一次见到她，是我刚从合资公司调回后时间不长的一天，随到车间一线转转，在焊接车间打泵工段见到了当检查员的小陈，“小陈工作挺认真，打泵这一块也多亏了有她，放别人我还不放心呢”，从部长接受的语气中听得出来对她还是蛮信任的。2012年，因当时的考勤员与部长闹了点别扭，一气之下调离了，阴差阳错，小陈便从打泵检查员直接进了机关，接替当上了200多人的大单位考勤员。 K%Ml2V
这时，我已经是质管科长了，最多时直接下级有16个人，整日各种事物忙的不可开交，与小陈平日里相安无事，相敬如宾，倒是从试验员和检查员们口中时常听到对小陈的不满，其实也无非是领办公用品、加盖部门公章之类的鸡毛蒜皮之事，也并不在意。 g<3>7&^
但到时我当上部长助理之后，主管技术科和质管科，面对不听话的两个科长，心慈手软的我经常很郁闷，“你是助理，他们应该挺您的指挥呀”，小陈经常这样善意地提醒。我跟他说，一个是公司高官的老婆，一个是目中无人的小鲜肉，也许在他们的严厉，我这个50多岁才混上助理的主儿，无啥特殊本事，大事小情均直接向部长汇报，将我这个助理直接“隔”了过去。 9DKB+ K.1
助理说话不好使，这可能也不知是一个工厂的现实，况且临近退休了，由他去吧。对此，我也并不太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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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您心太软了，这样对您也不好，比紧急时刻和质管科是您分管的呀，您要向部长负责呢。”小陈还是经常这样提醒，偌大不部门没有第二个人说这话。我承认她说的有道理，不知何时打心底竟对小陈有几分好感。 4;{CR. D
不过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对他的看法彻底改变了。 f#b[KB^Z,2
2015年春夏之交，我因身体不适经医生检查得了糖尿病，一连住了三周医院，血糖问题后才上班。 G dY^}TJrh
“助理，您填几个加班吧，要不然这工资不好做呀”。小陈也算是好意，来找我。因为他知道，我这个人自从当了科长以后每月加班加点无数，却从来不报，因为在合资公司养成的习惯，始终认为管理人员整理报表和资料本身就不算加班，或许这也是日本人教会的一种职场态度吧。 "S#hzrEdYI
结果，工资条发下来，以往6开头的工资变成了4开头，连当月部长给的1500元绩效奖励也给“冲”了。对此，我很是不快，依稀感觉对工龄30年以上的老员工每年住院的医疗期国家应该有相关规定，于是便上网去查，结果还真找到了“连续三十年工龄每年有不超过二各院的医疗期”的国家规定，便满怀希望地去找小陈说事，“我是按公司病假规定开80%工资的规定做的工资表，不知道国家还有这样的规定呀，再说也没人告诉我呀。因为您的工资太高了，所以扣得多”。没想到，小陈理直气壮地回答。 z H4#\d
“那也不能住半个院，扣2千多哇？照这样谁还住得起医院，得病就是死路一条，太不讲清理了！”在我看来，这简直就是天下奇闻，我显然愤愤不平。可生米做成了熟饭，不能改，也不可能下月再补，只能自己打掉的牙齿咽在肚里。 7J/3O[2
没过几天，小陈满脸堆笑地对我说道：“助理协商个事儿呗？”那神请有些神神秘秘的。原来他80多岁的老爸也办了慢性病，每月医保开药，他知道我是“糖人”每月享受慢病医保，便想两人相互调剂些药，就不用再花钱了，用他的话讲“都能用的着”，我没好气地回绝了。 A*;h} \n
大概是又过了一年多，一日，小陈央及道“老公到现在黑不是工程师呢，今年打算申报，还差一篇论文，您经常写稿，给帮个忙呗”。 m q9&To!
本来，写稿一事对我来说并不算是难事，平时也经常给人写，她说在集团主办的《高压电器通讯》上发稿就行，晋中级职称能用的上，这次我动了恻隐之心。因为之前她曾想我详细介绍了老家农村宅基地被强征的实事让我写一篇，我始终没有动笔，这次很快便答应了。 V@f#/"u'
她还要求必须是第一作者，这也无所谓，反正我写的稿子多了，也不是因为一般人都认为考勤员是部长的嫡系，又兼着办公室主任，管钱管物的，比我这个助理实权大得多，得罪不起，平日里巴结的人不少。尽管发表了的安全论文5-6千字，对她老公申报建筑系工程师并没有派上用场，但拗不过，还是参加了她那仅有两个人的“请客”，花了的48元，算是对我的回报。 P .( X]+
不知是否与巡视有关，到了2017年下半年，小陈的工作只负责做工资，其他的通通不管了，办公室主任易人，对此，她自己曾对我美其名曰：“年龄大了，还有一年多久要退休了，该让年轻人干了”。 [wYQP6Cyy
“是呀，大家整天在喊的小陈也快50了，岁月不饶人呀”。眼看小陈8年的考勤员生涯就要结束了，想起之前的一系列交集，我不由得在心底深深地感慨。 @S):a` J
“由她去吧”，职场谁都会有这样的结局，早晚都得“毕业”的，只是其中有些事尽管令人不快，可也是没有办法的、或许也在情理之中的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