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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村姑阿芳
ZX68离线
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 风霜雨雪傲骨寒霜 细心品味感悟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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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9-05-29  

村姑阿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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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作家网>>原创>>小说 jRhOo% p  
村姑阿芳 _xHEA2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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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作家网 | 梁居壬  2018年04月23日13:05 fD1a)A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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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高中时是文化大命后期。那时节,“读书无用论”依然是闹得挺欢,读书不是学生们的主责,“支农”才是学生们的首要任务。我们农场是以橡胶为主业的国有企业,兼有几个以种植油茶的“基层点”。日常,每个“基层点”只三二户人家几个职工,负责看管数百亩或千多亩满山遍野的油茶树。每当金秋时节,满山遍野油茶树果子黄了、熟了,便要组织人员上山采摘油茶果,农场首先想到的是新学期开学回校的初、高中学生们。那时的学生读书不用心,爬树掏鸟倒是学生们的至好,上树采摘油茶果是得心应手的。于是,新学年开学到种植油茶树基层点“支农”是初、高中生们的“必修课”。 (,i&pgV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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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班五十人被安排到一个叫白鸡石队“支农”。白鸡石队设在白鸡石岭的半山腰上,一条简易的泥石路成多个“之”字型顺白鸡石山脚往上弯曲而去。我们挤在一辆蓬布的解放牌大货车上,人挤人简直没有落脚的地方。汽车刚行驶在平坦的道路上时同学们还是有说有笑的,但进山了随着道路凹凸不平,汽车右左摆动大加上时不时通过有数丈悬崖的危险路段,同学们渐渐的没有了说笑,脸儿也变得苍白。我站立在车箱的前面,对悬崖看得挺透彻,心是一直悬着的。车子快到白石鸡队的时候,偶间抬头看到有块白色巨石叠立在山顶上,巨石朝东方向伸出一方鸡头状的石块,望去似只巨大的公鸡在引颈打鸣!在午后太阳的照射下,白石闪着耀眼的白光。好一块漂亮的白鸡石头呀!见此景,我内心里油然生一股跑到山顶观看的冲动,恐惧感也消去了些许……。 Ki8]+W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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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得车来未及放好行李,我便朝通往山顶的小路冲去。 O%Mi`\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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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仔。想看白鸡石?”忽地 ,有女孩子声音在路边的树丛中飘然响起。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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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我往路边瞅了一眼,见有一姑娘站在棵半腰高的灌木后面。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儿,黝黑的脸颊儿透着淡淡红润,十七八岁光景,是一个打眼望去挺可爱的姑娘。但我只稍为停了下,便继续往山顶走去。 :*/'W5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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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天吧。时间不允许了。” 姑娘在背后说。 b!pG&7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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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不远呢。” 我停下了脚步转身不解的说。 j$he5^G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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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不远?学生仔,你不懂山里的路。” 姑娘定眼的望着我说,“山里的路就这样,看着就在眼前,可弯弯曲曲的,走起来可得一天了。从这到山顶的白鸡石上,脚力好的都要走上大半天光景呢!就你学生仔这般脚力?早早的上山天黑沉了都回不来。嘻嘻。” iaq+#k@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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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望望山顶的白鸡石,又看看一脸纯朴的姑娘,只好打消了继续往上走的念头。心想只有待明天再看了……。 6dzY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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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第二天便开始采摘油茶果子了。采摘油茶果是分组进行的,男女二人一组。男的上树采摘,女的负责捡果。巧的是和我配对的刚好是昨天见到的那个大眼睛姑娘。 '5*8'.4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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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王芳,叫我阿芳吧。” 姑娘挺喜欢拿圆圆的大眼睛盯着人说话,“你呢?” !:N&tuJE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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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阿文。文章的文。” .o&Vu,/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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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读书人连名字都带文气的呢。嘻嘻!” +ROw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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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茶树满山坡都是,树挨树枝连枝的,人行走在树底下时不时要弯腰穿行。摘油茶果了,爬树的是阿芳。“你爬树不行。” 阿芳说。 阿芳爬树确实比我还熟练,高大的一棵油茶树但见她伸手抓着离地矮一点的杈枝,脚用力一蹬便上去了。她左手抓着杈枝,右手不停的摘着油茶果。“叭”、“叭”、“叭”……油茶果雨点般的掉地上。“不要急着捡呀!不然会让油茶果砸头呢!” 把一棵树的果子摘完了,阿芳也不用下树,而是伸手抓住邻近树的枝条,尔后纵身一跃便站在另一棵树上了。她摘油茶时手攀的杈枝及脚踩着杈枝都处在树枝杈的中尾部,这样更便于采摘,但人踩在上面摇晃晃、起伏不停的,看着险象环生。 JIA'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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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只猴子似的。”我浑身擅的不住的抖。 >@mvb@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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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筛糠呢。怕啥嘛,还不是功多手熟。我们山里人,爬山上树是家常便饭。学生仔,白鸡石有个故事呢。你有文化,讲给你听写篇故仔什么的是可以的呀!想听吗?” 阿芳边摘油茶果子边讲起了白鸡石的传说 R)<PCe`v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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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久以前,这地方是昼夜不分的,没有白天只有黑夜,草木不生、万物不长。一日,玉皇大帝在太空间巡视人间,发现人间竟仍有这片昼夜不分的黑暗之地,便当即指令主管人间昼夜的“日月之神”速查明因由。“日月之神”不敢懈怠,即刻驾祥瑞之云下凡,查明乃为山高雾重笼罩、更有来历不明的“黑暗妖怪”居于此地。三更时分“黑暗妖怪”便口吐怪气,阳光难以透射所致。即时派遣天宫中的一只白羽公鸡下凡处理此事。白羽公鸡经七七四十九天的飞翔到了这座大山顶上,刚巧遇上正在口喷怪气的“黑暗妖怪”,白羽公鸡立时用锋利的爪抓、用尖锐的嘴啄,经过六六三十六个回合的苦战,直战得羽毛纷飞,才把“黑暗妖怪”战败。而此时东方天际刚好放白,白羽公鸡便抖擞白翅尽力冲东方引颈高啼一声――“喔!”天地即时放明了……。白羽公鸡因与“黑暗妖怪”大战数十回合,法力尽耗,无力再回“天府”,便落脚于此。此山便叫“白鸡石岭” 。 JF+E.-f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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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想不到你摘油茶果技术好,编故仔更是了得呢。” ^e 1U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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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人家都是这么说的嘛!你看看,白鸡石周边那些白石块便是白羽公鸡大战‘黑暗妖怪’抖擞掉的羽毛。告诉你吧!那鸡头是空洞的,坐在鸡头上用力拍打白鸡石鸡头,会发出‘喔喔’的声响呢!这是真的,我都拍打过。” 阿芳双手停止采摘,眼睛瞟了瞟我说。发现我在看她,她的脸颊瞬间红了……。 :B(vk3;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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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芳采摘油茶果子速度是挺快的,不一会儿我们就采摘了两箩筐油茶果。我挑着试试竟压得我直不起腰来,估量有百多斤。 ;:%*h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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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仔,挑不动吧。这种饭你们这些学生仔吃不消的。” 阿芳毫不费力的把两箩筐油茶果挑起来,走在崎岖小路上也如行走平坦道路,稳稳的大步前行,我拿个小篮子在后面时不时要快走几步才能跟上……。 Hl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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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真快,不觉的就过了二十多天,山上的油茶果子已经采摘完了,便转入对那些经太阳晒没能自然爆裂的油茶果进行剥离果仁子工作。数十人聚在不大的晒场地上用木锤砸油茶果子,自然热闹非常,人多话语也多,说笑声此起彼伏。一日,我说了一个笑话―― q0>@!1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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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知道火车刚起动是怎么‘喊’的吗?” 许是在这数十人当中只是我乘坐过火车,听我这么的说,众人们真不知火车起动时是怎么“喊”的。我故意卖个关子稍作停顿,待众人停下手来,目光都投在我身上了,才说。“火车起动时是这么‘喊’的:笨――蛋!笨――蛋!” %#zqZ|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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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众人“轰”的笑了。我也跟着笑了起来,侧目间发现不远处有双目光在望着我,火辣辣的。那是一双已挺熟悉的目光……。 cGE,3ds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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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饭后,我和几个同学从饭堂回宿舍路上。行走间,阿芳忽的打路边走了出来,急急的把张对折了的纸条塞在我手里,尔后又急匆匆的走了。阿芳在转身离去的刹那,脸儿是红扑扑的。然而,就在我愣怔了那瞬间,身旁同学伸手把字条拿了过去。 &`9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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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早五点我带你去看白鸡石。” 同学把纸条展开,嚷嚷道。“哗!约会信呢!” 9CxFj)#5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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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即。我顿觉脸颊热哄哄的……。 Ow@ }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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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午饭后,我们就离开“白鸡石队” 。在汽车缓缓起动时,我抬头朝白鸡石望去。在午后太阳的照射下,巨大的白鸡石块闪着耀眼的白光……。隐约间,我看到白鸡石的鸡头上有个穿红衣服的人坐在那儿,听得似有白鸡石块发出“喔、喔”的声响。阿芳曾对我说过,她有件新买的红色衫压在箱子底从来没穿过……。我的眼睛一直仰望着,内心里涌起一股愧疚、一丝悔意!或许,后悔没有到白鸡石岭山顶上,亲手拍打白鸡石鸡头,听那“喔、喔”声响;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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