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榆树的风采
在通往厂区办公室的水泥路的两侧,有几处面积不大的绿化带。其中一处里,长着一棵直径约5公分的榆树。它其貌不扬,根部略呈倾斜状,四周被几块石头围拢着。不难想象出当它还是幼苗时,曾经受过狂风的肆虐。尽管如此,它依然倔强得忘乎所以,枝繁叶茂,一片生机。
站在它的面前,我时常有一种愧疚感。它并不认识我,一个曾经想伤害它的人。
没有人知道我心里的秘密。
四年前的春天,在一次日常卫生检查工作中,我意外发现了一棵只有小拇指粗细的榆树条。它从何而来?是在此飞过的鸟儿,将口中衔着的榆钱种子不慎跌落到土中,亦或是死去的老榆树根又焕发的新芽,在春风的吹拂下,它摇曳着自己的梦,跳跃在我的眼里。
卫生管理制度明文规定:绿化带里不得有杂草。我霸道得有些偏执,毫不留情地把它列入杂草的范畴,随即安排人清理。时任厂长正好路过,“留下它吧,多一点绿色岂不更好?”简单的一句话,却彻底改变了它的命运。
随后的日子里,我并没有关心过它,甚至早已忽略了它的存在。两年后的某一天,我意外发现它长高了、长粗了,原来它一直在努力地生长着,只是我无暇于它。我怀疑这棵榆树一定受到了上天的保佑,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在特定的时刻、特定的地点,遇到了特定的人,才会命不该绝。如若不然,它早已被我剥夺了生存的权利,灰飞烟灭了。
绿化带里还有一棵树,是从别的地方移栽的,同样是树,受到的待遇却不相同。在干旱的时刻,另外一棵树可以享受细致的人工浇灌,而它也被浇灌,但过于粗糙。工人们也懒得精心照顾它。它享受最多也只是自然界的雨露和阳光。即便这样,它竟然毫不逊色,如今已有十几公分粗,显然已成了一棵标准意义上的树。
一棵榆树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它的故事便会耐人寻味。它的成长自然也多了一种精神的如影相随。没人能洞察出它的内心世界,而我可以骄傲地替它代言,它是在感恩,所以,它可以尽可能地忘记冷落,忘记孤独,忘记一切,以最完美的姿态展现在尘世中,拥抱这个世界的美好。
中国当代著名作家三毛在《说给自己听》文中写到:如果有来生,我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荫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足以证明,一棵树也有打动人心的风采,成为人们膜拜的是对象,这是何等的写意?
树如此,人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