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金陵石化 韩媛媛 d;:+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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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顾城的时候，正在读初中。偶然间，看见邻居堂哥的书桌上放着一本书：《五人诗选》，清爽的封面上，有那么几个人的名字，舒婷、顾城、北岛……，当时并没有想刻意记住他们，只是堂哥当时神秘兮兮，像看着宝贝似的，藏着掖着那本书的样子，倒是激起了我的兴致。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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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出去上学，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两句似曾相熟现代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极具象征的韵味深深地打动了我。枯燥单调的住校生活因为这句诗，让我的内心鲜亮起来，在困意倦意来袭时，便在心中默默诵读，那感觉就像在童年里喝过的那杯蜜水，又像成年后某个夜半品味的那杯苦涩的咖啡。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诗的名字，更未想过作者何人，只是单纯地突然间就喜欢上了。 P ` Anf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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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去逛书店，偶然发现丢在书柜角落里的《五人诗选》，知道了那两句诗其实就是一首诗的全部，诗名《一代人》，知道了作者顾城，也囫囵知道了朦胧诗，知道了写朦胧诗的那几个诗人。 Uj0DX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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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代，现代诗很热，就像如今的苹果手机之于年轻人的强大吸引力，现代诗成为当年无数中国年轻人的精神食粮。北岛、舒婷、顾城成为中国现代诗歌的标志性人物。三人之中，顾城最年轻。由于他的诗中有很多超现实的想象，顾城个人也获得了一个“童话诗人”的桂冠。 4ZQX Ywf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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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代初，从学校出来到现在的石化企业工作，经历了几年的三班倒工作，生活几乎就被简化成上班与睡觉两件事，有时也写些小文，但对诗文的热情远比不上学生时代了，偶然也能从报刊上看到诗人的文字，也只是匆匆扫一眼而已。 _ Wk!d3bs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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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我就听到发生在诗人身上的惨剧，93年10月8日,在地球的另一端,新西兰北部一个只有两千人的小岛上,诗人杀妻后自缢于一棵大树之下。这样杀妻自绝的故事让很多人瞠目结舌，也颠覆了很多人对他的看法。 JdfjOlE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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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故，我始终不能不能将凶手、精神异常者这些词汇与诗人联系联系在一起，即便我认同古今中外大部分痴迷于写诗的人都感性、古怪、神经质，或者说“个性”。可他的字句是天然的，纯粹的，就像自己所说：我不该用眼睛说话/我被粗大的生活/束缚在岩石上/忍受着梦寐的干渴。所以他迫不得已逃离了这个世界。 E{_p&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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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以后，又会有多少像当年的我一样，被他纯净的诗句打动，用他黑色的眼睛，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光明？然后在探索的路上，捧读着他的圣洁，看到他王冠一样的帽子戴在头上，在那个精神沸腾的时代如日中天，耀眼地星光环绕着使他超过所有的“天王”。 Hl?\P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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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一台综艺节目，两个资深的电视人深情地诵读着熟悉的诗句——他/一会看我/一会看云/我觉得/他看我时很远/他看云时很近。近年来，这样的诗行常在电台电视电影里演绎，只是不知道，这美丽的诗行被诵读中，还有多少人知道顾城是谁，有多少人在靠近他的时候，对杀妻的情节和隐情的探究超过对他朦胧诗的敏感，又有多少人，会徜徉在他天才的诗情和感动里，知道他12岁辍学放猪，学过画，当过木工，讲过学，最后隐居在新西兰激流岛“一个人的城堡”里用别样的方式告别尘世。 '?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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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喜欢和赞美他的，必将和他一起，在他的诗句里变成石头、瓢虫、小鱼、河流、帆船等等，沉浸在淳朴而至情的意境里，观照内心，明心见性。那陌生和厌烦他的，他更无须理会，因为他早已向生活宣言：睡吧/合上双眼/世界就与我无关。 r_-iOxt~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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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感觉是对的：天是灰色的/路是灰色的/楼是灰色的/雨是灰色的/在一片死灰中/走过两个孩子/一个鲜红/一个淡绿。如今这体悟，已经不仅仅是他的独特感受，在灰灰的雾霾穿行中，再也不是现代人的偶遇。同样处在灰霾状态中的也不仅仅是天气，内心的蒙尘甚至让人看不清自己的模样。 ,l#V e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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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在如今这个只围观不参与、只旁观不见证的时代，躁动已然深入骨髓，浅薄不再是缺点，信仰能够买卖，名利就是标准，感情抹在嘴边，灵魂的质量不再能压下21克的天平砝码。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又不知去向，每个人都忙忙碌碌却不知价值，每个人都明白现实的骨感却不得不苦苦追求那丰满的理想……这让我们深恶痛绝，让许多人焦虑，但是我们无法改变。 i=o<\ {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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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的光阴，眨眼之间成为过去。又一个夏季来临了，在这样的季节，我再一次因为他的诗歌想起了他，想起他那片段往事，想起他那像烟筒一样用各种色布缝制的高帽子，想起他孤独绝望地待在异乡的一隅，想起他在遗书中最后的书写：人间的事总是多变的，关键是心地坦然。 xQ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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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有关他的所有似乎在头脑里简化成一个不曾打招呼的路遇，我们互看一眼，然后擦肩而过。只是那一刻，他那浅浅的笑容，他那黑色的纯净眼眸，他那一身自然地气息，轻微地感染了我。 )`,3/i9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