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核桃八月梨,九月的柿子要赶集”。看到街上农家大嫂在叫卖鲜红诱人的柿子,触景生情,一种难以名状的思乡之情便油然而生。
我的老家在河南豫西的小山村,那里田野村头,路边沟底,房前屋后,到处都有柿树的身影。大都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老树。柿树的品种繁多,有七月黄,四股柿,延关红、牛心柿、飘梁蛋,还有倒涩、鬼脸青等。
童年时,看到满树红柿,我们经常在放学的路上,仨俩成群,爬上树摘柿子吃。这时,柿子还没有完全成熟,只有个别软柿子(成熟的)可以吃。嘴馋的我们哪顾得了这些,找不到软柿子,就索性摘个红红的硬柿子解馋。谁知,刚咬一口,便涩得舌头发木,忍不住猛吐出来,张嘴吐舌,痛苦的表情常常逗得同伴们哄然大笑。这还不算,一不小心,脚常常被柿树叶上的“洋辣子”剌伤,疼得龇牙咧嘴,疼痛感还没完全消失,家长的喊声便隐约传来。怕挨骂的我们,匆忙从树上跳下,穿上鞋子,拿起书包,飞快地往家跑去。
在河滩上温柿子吃是记忆中最开心的事。那时,我在离家四里外的大队部读小学,途经一条常年水声潺潺的河。上学路上,顺手摘下几个黄柿子,悄悄埋在河边阳光充足的沙坑里,找个特殊的石头压在上边做记号。第二天中午放学,饥肠辘辘的我跑过去把柿子挖出,在河边的泉水坑里洗掉沙土,喜滋滋地咬一口,脆甜脆甜的。这种利用太阳光照射使沙土升温,把柿子去涩的方法既省事又环保,但现在只能在梦中回味了。
那时柿子是村民们重要的经济收入。因此,柿子成熟时,每年一次的分柿子成为村民们关注的一件大事。为公平公正,队长在村民的推荐下挑选几个有威信有眼力的长者,按品种一棵棵评估柿子的产量,然后在树身刮掉一小块树皮,用毛笔将编号和重量写上,记在本子上,回头将总数合计,按人均多少分给各家各户,当然分柿子的顺序需要抓阄。
分好后,白天,家家户户争相采摘。晚上,将大水缸里加上水,用麦秸围在缸周围点燃,将水烧热。水温以手放进去热而不烫为准,并且始终都要保持这温度。然后,把挑选好的没有破皮的柿子放进缸内。母亲一晚上要起来几次,凉了就添把火。等到柿子没了涩味,母亲就挑选出大且颜色好看的,装两篮子和邻居一道挑着或者用人力车拉着去十多公里的县城卖,每次都不忘用布兜装两个馒头做午饭。现在,每每想起瘦弱的母亲一趟趟挑着近百斤的柿子沿街叫卖,一分一角为我们兄妹筹学费时,心头依然会被愧疚与痛惜装得满满的。
去年,柿子熟时,我陪母亲回老家看望叔叔婶婶。回来时,婶婶给我们装满满一箱柿子。我舍不得一次吃完,等柿子自然变软再一个个享用,甜蜜地吃了一个多月,幸福了好久。
“无论哪种柿子,都没有俺家乡的甜!”我不止一次对爱人说。
作者单位:中国平煤神马集团梨园矿 卫红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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