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学技术飞速发展的当代，关于AI（人工智能）的各个方面常常被人们热议。其中，AI是否如科幻电影中所述，未来应当享有与人类相当的权利并承担相应的义务，即AI的人格，再次成为讨论的焦点。近期，深圳市南山区法院在一起围绕机器人生成内容引发的著作权纠纷中，判定机器人生成内容具有独创性，并受著作权法保护。 n= <c_a)N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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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的起因是，由腾讯开发的一套智能写作系统Dreamwriter自主创作并发表在“腾讯证券”网上的文章《午评：沪指小幅上涨……》，上海某家公司未经许可，擅自发表在自家网站“网贷之家”上，遂被认为构成著作权侵权并被诉至法院。 u8z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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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审判决中，AI的创作权利和其背后设计团队的网络信息传播权被法院充分认同。在我国鼓励创新的大背景下，认同AI的创造力似乎有利于鼓励更多的创新。在判断作品是否受著作权法律保护时，首先要判断的是作品的“独创性”。但是“独创性”与“主体性”有着密切的联系。如果我们把AI当作手脑的延伸，那么AI确实只是工具，“独创性”和“著作权”也理应完全归属使用工具的人。但是，创作工程中的不确定性和创作团队的不完全参与，却将问题复杂化，AI通过自身的深度学习来完成创作的过程，无法用通俗的工具来简单解释。AI是否具有“独创性”和与此对应的“人格”，变成了非常现实而长远的问题。上述案件的判决也仅仅指出了著作权财产的归属，而对于该著作权的最终归属却并没有涉及。如果AI享有著作权，实际上就具有了类似公司的“拟制人格”。 +\T8`iCF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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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人的“人格”常常被“拟制人格”所压迫。越来越多的著作权和专利权归属于拥有“拟制人格”的公司法人而非自然人。“拟制人格”可以犯罪并被起诉，具有几乎与自然人相当的法律地位。不幸的是，在财富的竞技场中，“拟制人格”比“自然人格”有着更大的重要性。“996”等工作模式，或许可以理解成“拟制人格”对自然人的一次剥削。这可能意味着人的再次异化。人们足以担心，人工智能在获得“拟制人格”的同时，也带来对自然人的威胁。这种威胁不是毫无根据的，人工智能得到更多权利的可能性和影响人们生活工作的事实性正逐渐显现。在2017年10月25日的沙特未来投资计划大会上，AI机器人索菲娅获得沙特国籍，引起轩然大波。对此事件，一部分人认为是噱头，另一部分人则开始反思未来。除了著作权和公民权，AI的权利将来还有可能拓展到更多领域。同时，随着科技的进步，AI自身也会不断地优化和进化。许多工种被AI取代，尤其在医疗和制造业，AI相较于人有着巨大的优势。一旦AI取代了人的工作，是否意味着AI已经拥有了工作和财产权？ xQ F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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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利和责任，是人格的一体两面，当人工智能具有“人格”时，它必须承担一定的责任。然而，近年来人工智能驾驶引发的交通事故往往以处罚负责AI的公司收场。假使真要追究AI的个人责任时，AI承担责任的基础何在——与人相比，AI能否受到精神上、物理上以及财产上的处罚？销毁AI能否真正补偿受害者？ {1SsH 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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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为止，我们还是在弱人工智能的范畴之内探讨为AI拟制人格的问题，当未来具有强大理性和意志的强人工智能，甚至超人工智能成为现实，如同外星人一样，其人格不受人的控制，在这种情况下，其人格的赋予已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AI格”可能会碾压人格，反噬人类，脱离法律可控制的范围，人类自身难保与AI的“主”“仆”关系。迫在眉睫的问题，是“仆”持续增长的权利要如何被界定才与“主”相当，人类的法律和伦理要不要控制AI的人格生成？ ?k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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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的发展速度也许比所有人预想得要快，人工智能在短短几十年间从科幻小说中的幻想变成了近在眼前的事实。相比之下，针对人工智能的立法滞后太多，AI权利存在太多的不确定性。在鼓励科技创新的同时，我们尚需敲响警钟，铺设道路，使法律与科技并驾齐驱。 + LR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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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系中山大学法学院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