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仪征化纤 薛月霞 Lh9>8@ j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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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似梭，岁月如流，转眼间又到了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春节了，街头巷尾到处都弥漫着浓浓的新年味道。母亲电话里说，她已经采购了年货，也订好了蒸馒头的时间。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在老家过年了，但老家春节期间的热闹场面，以及和姐姐一起偷吃母亲馒头的情景，犹如发生在昨天一样，清晰地映在眼前。 ,ex(pm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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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和家人生活在山西运城。那个地方，其实是个小麦生产区，可因为收获的小麦大部分都交了公粮，农民们能吃到的小麦当然是少之又少，我们的主食主要是红薯和国家返还粮玉米，馒头却变成了稀罕物，甚至都成了春节亲朋间互送的礼品。一年到头，也只有春节才能吃上几顿馒头，平日里是看不到馒头的（运城人所说的馒头特指白面馒头，其他面做的统称为馍馍）。 nLN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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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到了腊月二十前后，蒸馒头的事情就被各家各户提到了议事日程。因为走亲戚送的馒头是要做成各式各样的花样的，很是费时间，单靠一家一户是没有办法在一天内完成的，通常是邻居们互相搭帮，提前商量排好队，一家蒸好再蒸另一家。往往是春节前好几天，我家的馒头就蒸好了。为了防止我们姐弟偷吃馒头，母亲总是把蒸好的馒头整齐地摆放到一个木柜子里，再加上一把大铁锁，钥匙则被母亲小心翼翼地揣在贴身衣服的口袋里。 Wp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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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小时候既机灵又淘气，不论母亲多么严密地看管，姐姐总能趁母亲不注意，偷偷地溜进藏馒头的房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出馒头，然后把我们姐弟几个招呼到后院里一起分享。所以，每年春节前的那段时间，我都特别听姐姐的话，她叫干啥就干啥，生怕得罪姐姐一丁点儿，就失去了享受美味馒头的机会。 3vGaT4TD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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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母亲也有主动给我们馒头吃的时候。有时候我们姐弟中有人考了一百分，母亲一高兴，就会奖励我们馒头吃。这时，母亲把柜子的钥匙交给姐姐，吩咐她给我们姐弟每人取一个馒头。听到母亲的吩咐，我们几个赶紧聚拢在姐姐身边。这个时候的姐姐显得特别威武，一脸的严肃，威严地命令我们几个离柜子远远地站着，一动也不许动，甚至连看柜子一眼都不让看。姐姐拿着钥匙打开柜盖，把一双小手伸进柜子里，“咕咚、咕咚”得在柜子里翻来翻去。听到咕咚声，我的心乱到了非常慌乱，因为我知道，那是姐姐在为我翻找那个最小的馒头。因为我和姐姐的年龄比较接近，弟弟们年龄小，所以平日里只有我经常会和姐姐争吵，而弟弟们都非常听姐姐的话，姐姐当然讨厌我。每当取馒头的时候，她总是先挑一个最大地给自己，再挑一个适中的给弟弟，然后挑一个最小的给我。分配好馒头后，姐姐还不忘把大馒头举到我面前，和我手中的小馒头比了再比，得意的神情真让我生气。为了这个事，我和姐姐发生过无数次激烈的争吵，甚至还大打出手。 |@bNd7=2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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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曾暗暗地下过决心，一定要向姐姐学习，学会偷馒头的本事，为此我巴结了姐姐很久，终于逮到了一次机会。有一天，母亲不在家，姐姐答应带我一起去偷馒头，我两眼死死地盯着姐姐手上的动作看，生怕一不留神，就错过了哪个关键的步骤，只见姐姐把一个小板凳放在柜子边，再稳稳地站在板凳上，然后一边用右手悄悄抬柜盖，同时用左手轻轻把柜盖一拉，只听到 “咔嚓”一声，柜盖立刻神气地打开了一条小缝，姐姐赶紧把手从小缝伸进柜子，毫不费力地取出了馒头。取好馒头后，姐姐又用双手轻轻地把柜盖往里一推，柜盖就恢复了原状，母亲决不会看出一点点的破绽。看着姐姐娴熟轻松的模样，我特别地高兴，因为那天姐姐破天荒地没有千挑万选地找一个最小的馒头给我，最让我高兴的还是我觉得偷馒头其实很简单！ cI4qg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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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很是简单，我认为自己肯定掌握了技巧，所以决定另立锅灶单独干。第二天一放学，我背起书包匆匆忙忙就往家赶，心里激动地想着，我一定会在他们几个到家前，给自己取一个最大的馒头吃。到家后，我模仿着姐姐的模样，先搬了一个板凳放在柜子边，然后站到了板凳上，我用右手把柜盖一抬，同时用左手一拉，奇怪的是柜盖动都没有动，更别提裂开个缝了。我想，是不是我记错了？我又换了左手抬，右手拉。可是，任凭我怎样卖力地抬，用劲地拉，柜盖就是纹丝不动，始终没有裂开那一条我期望看到的缝，后来我又接连尝试了几次，最终都以失败而告终，直至我长大外出求学，也没有学会不用钥匙，独手打开母亲那个木柜子的本事。 |~" A:g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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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我回家探亲，和姐姐聊天的时候，不知怎么就聊到了小时候的事，又聊到了偷吃母亲馒头的情景，我们边说边笑，两个人都笑得肚子疼。我临走时，姐姐突然拿出一个包递给我，姐姐笑着说:“哎！我小时候怎么那么淘气呢？一点也没有个姐姐的样。喏，这是我给你蒸的馒头，你回江苏时带着吧。”我接过了姐姐递给我的包，并千里迢迢地带回了家，然后再仔细地把馒头摆放到了冰箱里，我是要留着慢慢吃得吆！ : z,vJ~P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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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人们的日子好过了，馒头不只过年时才有的吃，平常的日子里，家里可以随时蒸，街上也有的卖。我吃过不少地方的馒头，种类繁多，有奶香馒头，巧克力馒头，水果馒头，还有红糖馒头，花样百出。如浓墨重彩的女子，艳是艳了，却让人难窥其貌，味道要么过甜，要么过于松软。我还是偏爱家乡的馒头，那是单纯的小麦面粉做的，不掺任何辅料，也不用安琪酵母粉发酵，用的是自家做的老酵子发面，它们从蒸屉里取出来，圆圆的，一个一个的，周正得很，就像乡下常见的那种寻常女子，质朴，纯粹，反而让人回味无穷。 Bc"}nSj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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