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钟鼓楼里,形制最大、名头最响的,要属西安的钟楼。尽管“长安城”里到处古迹、遍地风流,可在西安人眼里,钟楼依旧是不可取代的地标性建筑,从明洪武年间初建于广济街口,到明万历十年(公元1582年)由于城墙扩建搬迁到今址,钟楼一直都处在城市的正中心,俯瞰着这座沧桑古都。 $D#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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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钟楼,是当时城内最高大的建筑物。城中东南西北四条大道在它的脚下交汇,正好对应着楼内呈“十字贯通”状的四方券门,绾毂东西、勾连南北;在方形石墩之上,总高36米的钟楼拔地而起,楼间有重檐三滴水,楼顶为四角攒尖顶,楼中还饰有描龙画凤的和玺彩绘。 RYX=;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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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富丽堂皇的钟楼,西安的鼓楼则显得更为敦实厚重。下部的石墩宽达52.5米,当中开有6米的券洞,南北干道穿楼而过,南面的匾额上题有“文武盛地”四字,相传喻示着西安城里的“钟鼓齐鸣”。鼓楼的历史尤早于钟楼,元朝的“敬时楼”就修在今天鼓楼的位置。 0OVxx>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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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钟鼓楼,则位于首都南北中轴线的最北端。两者相隔百米,遥遥对视,鼓楼丰腴而钟楼清瘦,鼓楼为红墙灰瓦,钟楼则灰墙青瓦,用余钊在《北京旧事》里的话说,“鼓楼像一个穿红袍、戴红帽、矮胖身材的贵族,钟楼像是一个穿灰袍、戴灰帽、瘦高身材的平民”。 _d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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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自元代始建就屡遭焚毁,经历明清两朝的重建和修缮,北京钟楼通体采用了砖石结构,整座建筑强化了共鸣、扩音和传声的功能。楼中二层的“永乐大钟”,通高7米,重达63吨,堪称“古钟之王”。钟响之时,“都城内外,十有余里,莫不耸听”,与鼓楼一起,为古城播报了600余年的“北京时间”。 Gh{vExH@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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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的钟鼓楼则由于城市结构太复杂,大有“龙盘虎踞”之势,无法确定中心。明太祖定都南京,于洪武十五年(公元1382年)按照“左列鼓架,右建钟楼”的布局,在黄泥岗上修建了钟鼓楼。即便此后明成祖迁都北京(据传本来想迁都西安,西安的钟鼓楼就是为此而建),南京的钟鼓楼依然承担着迎王、选妃和接诏的重任。 %X 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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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今天,南京的钟楼已然不存,鼓楼则被包裹在林立的高楼之间,成为一个区域的名称。 XE*#5u8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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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鼓楼,城市中心的防线 lem\P_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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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都城,钟鼓楼掌管着时间和秩序,象征帝王的权威。而在边关,除了报时之外,高耸入云的城楼还承担着示警和巡防的重任。 fTA%Hsv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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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张掖的镇远楼,仿造西安的钟楼建造而成,高高耸立在河西走廊之上,从楼名“镇远”(又名靖远),就能依稀窥见其峥嵘气象。而楼上匾额,东为“金城春雨”,西为“玉关晓月”,南为“祁连晴雪”,北为“居延古牧”,四面的券洞仿佛连通其“金城”兰州、玉门关、祁连山和居延海,显现出张掖咽喉要道的地位。 N%QVkuCb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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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北方,宣化的清远楼(钟楼)和镇朔楼(鼓楼)同样是属于“边塞”的钟鼓楼,拱卫在北京的西北方。清远楼始建于明成化十八年(公元1482年),矗立在高达8米的十字券洞上,外部为重檐多角十字脊歇山顶,檐上通体碧绿琉璃瓦,东、西二侧题有“耸峙严疆”、“震靖边氛”,威仪非常。 80O[p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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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鼓楼(今海曙楼)的历史,更能追溯到唐长庆元年(公元821年),是宁波立城之标志,也是镇守海岸线的战略要地。当年明州刺史以今天中山广场到鼓楼一带为中心,立木栅为城,称作“子城”(据说到今天,老宁波人打车还会在中山公园对门下车,而新宁波人一般在昇阳泰对面下车);到后梁,因在明州置海军,鼓楼被称作“望海军门”。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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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宋朝,宁波鼓楼又改称“奉国军门”。庆历八年(1048年),新任鄞县(今宁波鄞州区)县令的改革家王安石,专门为其写了篇《新刻漏铭》,表示要以刻漏报时“勿棘勿迟”的速度,来推行改革、处理政事。 Qc"UT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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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唐宋元明清,几度遭战火波及,宁波鼓楼屡毁屡建,明万历十三年(1585年)重修之后,才定名为“海曙楼”,有“波宁海定,沧海为曙”之意,尽管在宁波城中心看不见海,清朝的“海霹雳”施琅依然有“高立甬城楼上望,海船齐趁暮潮来”之句,仿佛能听见猎猎海风。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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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聊城的光岳楼,最初名为“余木楼”。明朝人在东昌府(今聊城)剿灭元军残兵,修筑砖城,并用修城余下的木头建起这座巍峨鼓楼,用以“严更漏,窥敌望远,报时报警”。到天下太平后,光岳楼又成为了聊城文脉的象征,科举时代,本地人考中了秀才、举人、进士后,都要登楼以告祭“文昌帝君”。 B976{;QvX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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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两朝,作为南北交通大动脉的京杭大运河在光岳楼附近经过,沿河而过的文人墨客、帝王将相大多登临凭栏,把酒赋诗;而对于本地人来说,每逢重阳佳节,这座“盖在半空里”的楼阁,则成为了登高望远的胜地,极目远眺,平原风光历历在目;俯视四顾,江湖城池交相辉映。 09rbu\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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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陕北的榆林,中轴线上文昌阁、万佛楼、新明楼、钟楼、凯歌楼、鼓楼由南向北依次而立,形成“六楼骑街”的奇观;山西最北端的大同,钟楼已然毁于历代的战乱和火灾之中,只剩下鼓楼傲立;而银川的鼓楼,在第一次国共合作时期,曾是宁夏第一个中国共产党的组织——中共宁夏特别支部的办公地点…… t[ ^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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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用于报警、巡视的钟鼓楼,在城市中心缀连起古代边防的长线,守护着城市中的居民;又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失去其战略意义,成为古城的文化地标。时至今日,沧桑的钟鼓声已经远去,钟鼓楼却依旧散发着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