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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玉美:永远的父爱
永远的父爱 刘玉美 七岁那年,不知怎么搞的我头上长了个毒疮。一开始突起一个大疙瘩,疙瘩慢慢地红肿起来,后来发了脓包,包破了之后不断流脓血,疼的我饭吃不下,觉睡不成,不停地哭闹。爷爷虽是医生,但对毒疮之类的外科病不见长,弄了几张膏药贴几天,疼痛有一点减轻,但仍然治不好,疮还在不断流脓血。那段时间爹爹常背着我三乡五村的到处求医,可是仍然没有治好,母亲也愁得吃不下饭,见人都打听偏方。一次,偶尔听说葛刘村有一个专治毒疮的医生,爹就背着我去看病。吃过早饭,爹爹又背上我到葛刘村去。葛刘村在俺村东边,有四五里路。我已经七岁了,不像小宝宝那样轻。爹背着我,穿越在密麻深的高粱地和玉米地的田间小路,我趴在爹爹的背上,双手搂着他的的脖子,腿搭拉在他腰间,头伏在他肩头上。爹的脚步放得很轻,恐怕颠疼我的伤口,没走多远脊背就汗津津的了。等一气到了葛刘村后,他的衣服全湿透了。医生是一个50多岁老头,听说治毒疮很在行,是祖传的手艺。他仔细查看了我的头,又向爹爹询问了以往治疗的情况,而后说:“这是一种大毒疮,因为长在正头顶,名字叫‘通天炮’。”他对我爹爹说,“这种疮可不要轻心,弄不好会出大事的。”他接着说:“要是来的早还好治一点,你这有点晚,疮都长这么大了。”“那怎么办?”爹爹一听,有点着急。“现在只有割掉,把脓桩儿取出来,再贴上膏药,不然脓桩儿在里面会继续溃脓,那就不好收拾了。”医生详细地给爹爹解释说。我一听说要割掉,“哇——”的一声哭了,一边哭一边闹:“我不要,那多疼啊!”“不割掉好不了,不是更疼吗?”医生把我拉到他跟前,一边给我解释,一边安慰我,“不要紧的,忍住一点儿,爷爷就这么一下就好啦。”“我不,我不让你来,我要回家。”我还是哭闹着,挣脱了他。“割了,赶快好。不是还要去上学嘛。”爹爹蹲下来,拉住我的手劝说,“爹在这儿看着你,不会有啥事的。” 这时,一位奶奶——应该是医生的老伴从里屋出来,她从抽屉里拿出几块清果糖和两块饼干,对我说:“好孩子,多乖。让爷爷给你看看就好啦,也不会疼啦,这糖和饼干都给你啦,啊!”她说着,一边把糖和饼干塞到我的衣兜里,一边把我拉到他怀里,并示意那位爷爷赶快动手。这时,爹爹向前挪了几步,一边拉住我的手,一边和奶奶一起哄我说话,故意转移我的集中力。就在短暂的时间内,医生手疾眼快拿出手术刀,迅速地把毒疮割开,挤出了脓桩儿,用药水洗净疮里的脏东西,然后施上一些药用纱布包好,并用一根长绷带缠好,这一切是那么娴熟,那么轻捷。因为疮“熟透”了,所以割口时我没有感觉怎么疼,但是挤脓桩儿和清脓血时可就疼了——那时,像这些小手术民间医生是从不要打麻醉剂的。连哭带疼,我出了一身汗,闹着试图挣脱跑掉,但被爹爹和奶奶弄得紧紧的——手术时绝对不让乱动。做完后,奶奶轻轻摸摸我的脸蛋,问:“乖,疼不疼?”“疼!”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好不高兴的看看那位医生爷爷。“疼,不疼才是瞎话呐。”奶奶、医生和爹爹他们都笑了。奶奶随即把一块糖塞到我嘴里,“吃吧。”随后,医生又把药交给了爹爹,并说:“过个六七天再来换换药。”他又对我说:“可不要胡乱动这包扎的东西,特别是睡觉时。”我点点头,应允了。告别了医生,爹爹又一路背着我回了家。 回家之后,长疮的地方还是“嚯嚯”的跳着疼,特别是晚上睡不好觉,母亲让我把药服下,过了三四天症状慢慢好了一些,头也不太疼了,大约过了七八天的样子,疮的地方明显消肿了,疼痛消失了很多,只是碰到它时才感到疼痛。一天上午,遵照医生的嘱托,爹爹又背着我去葛刘村看医生。到了之后,医生慢慢地解开一层一层的绷带后,仔细地看看,对爹说:“疮口长的差不多了。”然后用药水清洗了几遍,一边洗一边问我:“还疼吗?”“嗯,你按着还疼。”“慢慢就不疼了,但是你千万不要胡乱自己摸它。”他一边敷药一边告诫我,“疮口还没全长好,要是在溃脓就不好办了。”当然,我乖乖地答应了他。 又停了一个星期,爹爹又背着我去换药。这一次,疮口不疼了,只是有点发痒。 医生爷爷看了看,说:“疮口表层已经长好了,只是里面还没有完全长实在。”他接着说,“这回贴膏药吧,长得快,又不会发痒。”民间医生的膏药大都是祖传秘方,各有独到之处,效果也是特别灵验的。随后,他就拿来一张膏药,用火头轻轻地绕了一遍,把膏布揭开,又把黑黑的药膏摊展均匀,这才贴在疮口处,顿时我感觉温乎乎的。临走,他又给爹爹一张膏药,交代说:“回去停五六天后,你把这一张换上,贴完就应该没事了。”果然奇妙,两张膏药贴过之后,我头上的疮算是彻底好完了。一天,爹爹对我说:“美,今儿咱去看看你医生爷爷。”“我不是全好完了吗?”我有点不解的问爹爹。“正因为这,我们才需要去感谢人家呀,对不对?”爹说。“好,应该的。”我高兴的点点头。爹爹带了钱,又从村子的杂货铺买来一点礼物,就带我去医生爷爷家。这一次,爹爹背我一会儿,我下来自己跑一会儿。到了之后,爹爹先结算了医药费,又把礼物送了。一开始,钱和礼物人家不收,说是和我爷爷都是同行,人都互相认识,后来经爹爹好说他才收了下来。疮好之后,头上落了个疤痕。直到现在,每当抚摸到它时,就想起小时候长疮时爹爹为求医背着我奔波劳累的情景,那浓浓的父爱永远铭刻在我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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