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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冰心自传    三、我的童年
dongzi在线
诗化的语言,使你看出来:我依旧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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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20-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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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自传    三、我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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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童年 N.q~\sF^  
^g6v#]&WA  
  我生下来七个月,也就是一九○一年的五月,就离开我的故乡福州,到 了上海。 tq h)yr;  
  那时我的父亲是“海圻”巡洋舰的副舰长,舰长是萨镇冰先生。巡洋舰 “海”字号的共有四艘,就是“海圻”、“海等”、“海琛”、“海容”, 这几艘军舰我都跟着父亲上去过。听说还有一艘叫做“海天”的,因为舰长 驾驶失误,触礁沉没了。 ,\"x#Cc f  
  上海是个大港口,巡洋舰无论开到哪里,都要经过这里停泊几天,因此 我们这一家便搬到上海来,住在上海的昌寿里。这昌寿里是在上海的哪一区, 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母亲所讲的关于我很小时候的故事,例如我写在《寄小 读者》通讯(十)里面的一些,就都是以昌寿里为背景的。我关于上海的记 忆,只有两张相片作为根据,一张是父亲自己照的:年轻的母亲穿着沿着阔 边的衣裤,坐在一张有床架和帐楣的床边上,脚下还摆着一个脚炉,我就站 在她的身旁,头上是一顶青绒的帽子,身上是一件深色的棉袍。父亲很喜欢 玩些新鲜的东西,例如照相,我记得他的那个照相机,就有现在卫生员背的 药箱那么大!他还有许多冲洗相片的器具,至今我还保存有一个玻璃的漏斗, 就是洗相片用的器具之一。另一张相片是在照相馆照的,我的祖父和老姨太 坐在茶几的两边,茶几上摆着花盆、盖碗茶杯和水烟筒,祖父穿着夏天的长 衫,手里拿着扇子;老姨太穿着沿着阔边的上衣,下面是青纱裙子。我自己 坐在他们中间茶几前面的一张小椅子上,头上梳着两个丫角,身上穿的是浅 色衣裤,两手按在膝头,手腕和脚踝上都戴有银镯子,看样子不过有两三岁, 至少是会走了吧。 DSRc4 |L  
  父亲四岁丧母,祖父一直没有再续弦,这位老姨太大概是祖父老了以后 才娶的。我在一九一一年回到福州时,也没有听见家里人谈到她的事,可见 她在我们家里的时间是很短暂的,记得我们住在山东烟台的时期内,祖父来 信中提到老姨太病故了。当我们后来拿起这张相片谈起她时,母亲就夸她的 活计好,她说上海夏天很热,可是老姨太总不让我光着膀子,说我背上的那 块蓝“记”是我的前生父母给涂上的,让他们看见了就来讨人了。她又知道 我母亲不喜欢红红绿绿的,就给我做白洋纱的衣裤或背心,沿上黑色烤绸的 边,看去既凉爽又醒目。母亲说她太费心了,她说费事倒没有什么,就是太 素淡了。的确,我母亲不喜欢浓艳的颜色,我又因为从小男装,所以我从来 没有扎过红头绳。现在,这两张相片也找不到了。 i4D]>  
  在上海那两三年中,父亲隔几个月就可以回来一次。母亲谈到夏天夜里, 父亲有时和她坐马车到黄浦滩上去兜风,她认为那是她在福州时所想望不到 的。但是父亲回到家来,很少在白天出去探亲访友,因为舰长萨镇冰先生说 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派水手来叫他。萨镇冰先生是父亲在海军中最敬仰的上 级,总是亲呢地称他为“萨统”,(“统”就是“统领”的意思,我想这也 和现在人称的“朱总”、“彭总”、“贺总”差不多。)我对萨统的印象也 极深。记得有一次,我拉着一个来召唤我父亲的水手,不让他走,他笑说, “不行,不走要打屁股的!”我问“谁叫打?用什么打?”他说“军官叫打 就打,用绳子打,打起来就是‘一打’,‘一打’就是十二下。”我说,“绳 子打不疼吧?”他用手指比划着说,“喝!你试试看,我们船上用的绳索粗 着呢,浸透了水,打起来比棒子还疼呢!”我着急地问“我父亲若不回去, 萨统会打他吧?”他摇头笑说,“不会的,当官的顶多也就记一个过。萨统 很少很少打人,你父亲也不打人,打起来也只打‘半打’,还叫用干索子。” 我问“那就不疼了吧?”他说,“那就好多了……”这时父亲已换好军装出 来,他就笑着跟在后面走了。 51|s2+GG  
  大概就在这时候,母亲生了一个妹妹,不几天就夭折了。头几天我还搬 过一张凳子,爬上床去亲她的小脸,后来床上就没有她了。我问妹妹哪里去 了,祖父说妹妹逛大马路去了,但她始终就没有回来! "rLm)$I  
  一九○三——一九○四年之间,父亲奉命到山东烟台去创办海军军官学 校。我们搬到烟台,祖父和老姨太又回到福州去了。 siCi+Y  
  我们到了烟台,先住在市内的海军采办厅,所长叶茂著先生让出一间北 屋给我们住。南屋是一排三间的客厅,就成了父亲会客和办公的地方。我记 得这客厅里有一幅长联是: *uRDB9#9,  
E*5aLT5!,  
  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 * cW%Q@lit  
  是能读三坟五典八索九丘 2QbKh)   
eR5q3E/;G  
  我提到这一幅对联,因为这是我开始识字的一本课文!父亲那时正忙于 拟定筹建海军学校的方案,而我却时刻缠在他的身边,说这问那,他就停下 笔指着那幅墙上的对联说:“你也学着认认字好不好?你看那对子上的山、 竹、三、五、八、九这几个字不都很容易认的吗?”于是我就也拿起一枝笔, 坐在父亲的身旁一边学认一边学写,就这样,我把对联上的二十二个字都会 念会写了,虽然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这“三坟五典八索九丘”究竟是哪几本 古书。 eC"e v5v  
  不久,我们又搬到烟台东山北坡上的一所海军医院去寄居。这时来帮我 父亲做文书工作的,我的舅舅杨子敬先生,也把家从福州搬来了,我们两家 就住在这所医院的三间正房里。 O713'i  
  这所医院是在陡坡上坐南朝北盖的,正房比较阴冷,但是从廊上东望就 看见了大海!从这一天起,大海就在我的思想感情上占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位 置。我常常心里想着它,嘴里谈着它,笔下写着它;尤其是三年前的十几年 里,当我忧从中来,无可告语的时候,我一想到大海,我的心胸就开阔了起 来,宁静了下去!一九二四年我在美国养病的时候,曾写信到国内请人写一 幅“集龚”的对联,是: ,jC~U s<  
)u Hat#  
  世事沧桑心事定 ASoBa&vX  
  胸中海岳梦中飞 1$E[`` n  
/]z #V'  
  谢天谢地,因为这幅很短小的对联,当时是卷起压在一只大书箱的箱底 的,“四人帮”横行,我家被抄的时候,它竟没有和我的其他珍藏的字画一 起被抄走! Fz(;Eo3  
  现在再回来说这所海军医院。它的东厢房是病房,西厢房是诊室,有一 位姓李的老大夫,病人不多。门房里还住着一位修理枪支的师傅,大概是退 伍军人吧!我常常去蹲在他的炭炉旁边,和他攀谈。西厢房的后面有个大院 子,有许多花果树,还种着满地的花,还养着好几箱的蜜蜂,花放时热闹得 很。我就因为常去摘花,被蜜蜂螫了好几次,每次都是那位老大夫给上的药, 他还告诫我:花是蜜蜂的粮食,好孩子是不抢人的粮食的。 N\ Mdia  
  这时,认字读书已成了我的日课,母亲和舅舅都是我的老师,母亲教我 认“字片”,舅舅教我的课本,是商务印书馆的国文教科书第一册,从“天 地日月”学起。有了海和山作我的活动场地,我对于认字,就没有了兴趣, 我在一九三二年写的《冰心全集》自序中,曾有过这一段,就是以海军医院 为背景的: 4h!yh2c..  
u;nn:K1QFr  
  ……有一次母亲关我在屋里,叫我认字,我却挣扎着要出去。父亲便在外面,用马 n$SL"iezW?  
bS8$[7OhX  
  鞭子重重地敲着堂屋的桌子,吓唬我,可是从未打到我的头上的马鞭子,也从未把我爱 7=fN vES2  
xI?'Nh  
  跑的癖气吓唬回去…… T DR|*Cs  
  不久,我们又翻过山坡,搬到东山东边的海军练营旁边新盖好的房子里。 这所房子盖在山坡挖出来的一块平地上,是个四合院,住着筹备海军学校的 职员们。这座练营里已住进了一批新招来的海军学生,但也住有一营(?) 的练勇(大概那时父亲也兼任练营的营长)。我常常跑到营门口去和站岗的 练勇谈话。他们不像兵舰上的水手那样穿白色军装。他们的军装是蓝布包头, 身上穿的也是蓝色衣裤,胸前有白线绣的“海军练勇”字样。当我跟着父亲 走到营门口,他们举枪立正之后,父亲进去了就挥手叫我回去。我等父亲走 远了,却拉那位练勇蹲了下来,一面摸他的枪,一面问“你也打过海战吧?” 他摇头说“没有。”我说“我父亲就打过,可是他打输了!”他站了起来, 扛起枪,用手拍着枪托子,说:“我知道,你父亲打仗的时候,我还没当兵 呢。你等着,总有一天你的父亲还会带我们去打仗,我们一定要打个胜仗, 你信不信?”这几句带着很浓厚山东口音的誓言,一直在我的耳边回响着! &2  Yo  
  回想起来,住在海军练营旁边的时候,是我在烟台八年之中,离海最近 的一段。这房子北面的山坡上,有一座旗台,是和海上军舰通旗语的地方。 旗台的西边有一条山坡路通到海边的炮台,炮台上装有三门大炮,炮台下面 的地下室里还有几个鱼雷,说是“海天”舰沉后捞上来的。这里还驻有一支 穿白衣军装的军乐队,我常常跟父亲去听他们演习,我非常尊敬而且羡慕那 位乐队指挥!炮台的西边有一个小码头。父亲的烟长朋友们来接送他的小汽 艇,就是停泊在这码头边上的。 n^;-&  
  写到这里,我觉得我渐渐地进入了角色!这营房、旗台、炮台、码头, 和周围的海边山上,是我童年初期活动的舞台。我在一九六二年九月十八日 夜曾写过一篇叫做《海恋》的散文,里面有: {ObY1Y`ea  
}rmr0Bh  
  ……我童年活动的舞台上,从不更换布景……在清晨我看见金盆似的朝日,从深黑 Dz~^AuD6  
k8st XW-w  
  色、浅灰色、鱼肚白色的云层里,忽然涌了上来,这时太空轰鸣,浓金泼满了海面,染 hk5!$#^  
>ph=?M KD  
  透了诸天……在黄昏我看见银盘似的月亮颤巍巍地捧出了水平,海面变成一层层一道道 %1k"K~eu  
| ;a$ l(~<  
  的由浓黑而银灰渐渐地漾成光明闪烁的一片……这个舞台,绝顶静寂,无边辽阔,我既 t'$_3ml  
n-M6~   
  是演员,又是剧作者。我虽然单身独自,我却感到无限的欢畅与自由。 >qy62:co  
  就在这个期间,一九○六年,我的大弟谢为涵出世了。他比我小得多, 在家塾里的表哥哥和堂哥哥们又比我大得多,他们和我玩不到一块儿,这就 造成了我在山巅水涯独往独来的性格。这时我和父亲同在的时间特别多。白 天我开始在家塾里附学,念一点书,学作一些短句子,放了学父亲也从营里 回来,他就教我打枪、骑马、划船,夜里就指点我看星星。逢年过节,他也 带我到烟台市上去,参加天后宫里海军军人的聚会演戏,或到玉皇顶去看梨 花,到张裕酿酒公司的葡萄园里去吃葡萄,更多的时候,就是带我到进港的 军舰上去看朋友。 ]Whv%  
  一九○八年,我的二弟谢为杰出世了,我们又搬到海军学校后面的新房 子里来。 3n7>qZ.d  
  这所房子有东西两个院子,西院一排五间是我们和舅舅一家合住的。我 们住的一边,父亲又在尽东头面海的一间屋子上添盖了一间楼房,上楼就望 见大海。我在《海恋》中有过这么一段描写,就是在这楼上所望见的一切: 0AWxU?$A4  
"B__a(  
  右边是一座屏障似的连绵不断的南山,左边是一带围抱过来的丘陵,土坡上是一层 }o!b3*#  
WP\kg\o  
  一层的麦地,前面是平坦无际的淡黄的沙滩。在沙滩与我之间,有一簇依山上下高低不 j7g>r/1eE  
^^ix4[1$Z  
  齐的农舍,亲热地偎倚成一个小小的村落。在广阔的沙滩前面,就是那片大海!这大海 J#wf`V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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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横亘南北,布满东方的天边,天边有几笔淡墨画成的海岛,那就是芝果岛,岛上有一座 "})OLa  
V_$<^z|  
  灯塔…… 4>d]0=x  
  在这时期,我上学的时间长了,看书的时间也多了,主要的还是因为离 海远些了,父亲也忙些了,我好些日子才到海滩上去一次,我记得这海滩上 有一座小小的龙王庙,庙门上的对联是: #B?lU"f8q^  
Adiw@q1&  
  群生被泽 3:WHC3}W  
  四海安澜 <bW~!lv  
aO inD  
  因为少到海滩上去,那间望海的楼房就成了我常去的地方。这房间算是 客房,但是客人很少来往,父亲和母亲想要习静的时候就到那里去。我最喜 欢在风雨之夜,倚阑凝望那灯塔上的一停一射的强光,它永远给我以无限的 温暖快慰的感觉! r\fkx>  
  这时,我们家塾里来了一位女同学,也是我的第一个女伴,她是父亲同 事李毓丞先生的女儿名叫李梅修的,她比我只大两岁,母亲说她比我稳静得 多。她的书桌和我的摆在一起,我们十分要好。这时,我开始学会了“过家 家”,我们轮流在自己“家”里“做饭”,互相邀请,吃些小糖小饼之类。 一九一一年,我们在福州的时候,父亲得到李伯伯从上海的来信,说是李梅 修病故了,我们都很难过,我还写了一篇“祭亡友李梅修文”寄到上海去。 [Y`E"1f2  
  我和李梅修谈话或做游戏的地方,就在楼房的廊上,一来可以免受表哥 哥和堂哥哥们的干扰,二来可以赏玩海景和园景。从楼廊上往前看是大海, 往下看就是东院那个客厅和书斋的五彩缤纷的大院子。父亲公余喜欢栽树种 花,这院子里种有许多果树和各种的花。花畦是父亲自己画的种种几何形的 图案,花径是从海滩上挑来的大卵石铺成的,我们清晨起来,常常在这里活 动。我记得我的小舅舅杨子玉先生,他是我的外叔祖父杨颂岩老先生的儿子, 那时正在唐山路矿学堂肄业,夏天就到我们这里来度假。他从烟台回校后, 曾寄来一首长诗,头几句我忘了,后几句是: lQ^"-zO4  
Z"Lr5'}  
  …………/…………/忆昔夏日来芝果/照眼繁花簇小楼/清晨微步惬情赏/向 4s|qxCks  
\anOOn@  
  晚琼筵勤劝酬/欢娱苦短不逾月/别来倏忽惊残秋/花自凋零吾不见/共怜福份几生修 3%9XJ]Qao  
  小舅舅是我们这一代最欢迎的人,他最会讲故事,讲得有声有色。他有 时讲吊死鬼的故事来吓唬我们,但是他讲得更多的是民族意识很浓厚的故 事,什么洪承畴卖国啦,林则徐烧鸦片啦等等,都讲得慷慨淋漓,我们听过 了往往兴奋得睡不着觉!他还拉我的父亲和父亲的同事们组织赛诗会,就是: 在开会时大家议定了题目,限了韵,各人分头做诗,传观后评定等次,也预 备了一些奖品,如扇子、笺纸之类。赛诗会总是晚上在我们书斋里举行,我 们都坐在一边旁听。现在我只记得父亲做的《咏蟋蟀》一首,还不完全: `*Wg&u  
RRy D<7s1  
  庭前……正花黄,床下高吟际小阳。 :&&s*_  
  笑尔专寻同种斗,争来名誉亦何香。 5,4" CF$  
J( ]b1e  
  还有《咏茅屋》一首,也只记得两句 v\9f 8|K  
`Zmdlp@  
  □□□□□□□,□□□□□□□。 au=@]n#<(  
  久处不须忧瓦解,雨余还得草根香。 W^HE1Dt]  
a|y'-r90  
  我记住了这些句子,还是因为小舅舅和我父亲开玩笑,说他做诗也解脱 不了军人的本色。父亲也笑说:“诗言志嘛,我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当然用 词赶不上你们那么文雅了。”但是我体会到小舅舅的确很喜欢父亲的“军人 本色”,我的舅舅们和父亲以及父亲的同事们在赛诗会后,往往还谈到深夜, 那时我们都睡觉去了,也不知道他们都谈些什么。 #G(ivRo  
  小舅舅每次来过暑假,都带来一些书,有些书是不让我们看的,越是不 让看,我们就越想看,哥哥们就怂恿我去偷,偷来看时,原来都是《天讨》 之类的“同盟会”的宣传册子。我们偷偷地看了之后,又偷偷地赶紧送回原 处。 E Y !o#m  
  一九一○年我的三弟谢为楫出世了。就在这之后不久,海军学校发生了 风潮!  l2M(  
  大概在这一年之前,那时的海军大臣载洵,到烟台海军学校视察过一次, 回到北京,便从北京贵胄学堂派来了二十名满族学生,到海军学校学习。在 一九一一年的春季运动会上,为着争夺一项锦标,一两年中蕴积的满汉学生 之间的矛盾表面化了!这一场风潮闹得很凶,北京就派来了一个调查员郑汝 成,来查办这个案件。他也是父亲的同学。他背地里告诉父亲,说是这几年 来一直有人在北京告我父亲是“乱党”,并举海校学生中有许多同盟会员— —其中就有萨镇冰老先生的侄子(?)萨福昌……而且学校图书室订阅的, 都是《民呼报》之类,替同盟会宣传的报纸为证等等,他劝我父亲立即辞职, 免得落个“撤职查办”。父亲同意了,他的几位同事也和他一起递了辞呈。 就在这一年的秋天,父亲恋恋不舍地告别了他所创办的海军学校,和来送他 的朋友、同事和学生,我也告别了我的耳鬓厮磨的大海,离开烟台,回到我 的故乡福州去了! Y#9bM $x7  
  这里,应该写上一段至今回忆起来仍使我心潮澎湃的插曲。振奋人心的 辛亥革命在这年的十月十日发生了!我们在回到福州的中途,在上海虹口住 了一个多月。我们每天都在抢着等着看报。报上以黎元洪将军(他也是父亲 的同班同学,不过父亲学的是驾驶,他学的是管轮)署名从湖北武昌拍出的 起义的电报(据说是饶汉祥先生的手笔),写得慷慨激昂,篇末都是以“黎 元洪泣血叩”收尾。这时大家都纷纷捐款劳军,我记得我也把攒下的十块压 岁钱,送到《申报》馆去捐献,收条的上款还写有“幼女谢婉莹君”字样, 我把这张小小的收条,珍藏了好多年,现在,它当然也和如水的年光一同消 mDA+ .l&)b  
  逝了!① 45-x$o  
W +GBSl  
  ① 收《记事珠》。     (0y!{ (a  
     UnVa`@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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