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适：怀瑾握瑜，终成伟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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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适（700-765年），字达夫，唐朝著名诗人、政治家、军事家。他不仅是写诗高手，以杰出的边塞诗雄视唐代及其以后千年诗坛，也是为政能臣。在纷杂迷茫的时局中，固守国家统一意识，坚持清醒的政治抉择，拯时定乱，建功立业，卓然高标于当朝诗人之林。 UH/)4W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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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报国无门，求索不已 AujvK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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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适本是将门之后，其祖父高侃是唐朝前期名将，高适的父亲高崇文是高侃少子。高适小时候，高崇文任韶州长史，高适随至岭南多年，父亲去世后，始回内地，居宋中（今河南商丘）。由于父亲去世早，高适又年少，家中境况，已渐窘迫，有时竟不得不“求丐取给”，靠亲友资助度日。高适穷而愈奋，当时“海内事干进者注意文词”，高适则文武兼修，既应时而进，又遥承祖风，到二十岁的时候，已自觉经典与剑术俱精，文韬与武略足用，完全可以报效国家，建功立业了。 dd1m~G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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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宗开元七年（719年），高适西游长安，生平第一次赴京求仕，他走的是荐举一途，想以自己的才华，获得贵人赏识举荐，迅速入仕，大展抱负。时值玄宗初政，尚属开明，但君主专制任人唯亲的通病，已然明显。像高适这样的家境已近破落的毛头小子，所谓“屈指取公卿”，纯系白日做梦，压根儿没门。 U;Z6o1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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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国不成名，还家有惭色。”志在必得而去，一无所获而归，高适好不晦气。家中既无良田，宋中又非故土，加之连年灾荒，种地捕鱼，所获甚少。“世情恶疵贱”。入仕不成，务农歉收，高适遭尽乡里白眼。但高适就是高适，他志存高远，很快就振作起来，如拂微尘，摆脱初次受挫的不快，全身心地重新投入耕读生活。 V&`\ s5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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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十八年（730年），唐朝东北地区松漠、饶乐一带契丹和奚人武装叛乱，勾结突厥，连年为边患。开元十九年（731年），朝廷命信安王李祎统兵平叛。高适闻讯，大受鼓舞，觉得这是天赐“许国”良机，决定投笔从戎，以剑术武略，效力边疆。立即奔赴前线，希望得到李祎任用。结果又是一无所获。 54~`8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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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满腔赤忱，在位者却漠然视之，这反差也忒大了。十二年前，西游长安，走文路，没门;如今千里赴边，走武路，遭拒。这要放在一般人，早灰心了。高适不然，继续深造，继续等待。渐渐地，高适的人品襟抱、文武才华，在士大夫阶层，广为人知了。 ?hU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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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二十三年（735年），唐玄宗下诏开制科试，令五品以上官员推荐“才有王霸之略，学究天人之际，智勇堪将帅之选，政能当牧宰之举者”，到朝廷应试。史称：高适“喜言王霸大略，务功名，尚节义”，勇“以安危为己任”，又系文武通才，完全符合推举条件。经时任通事舍人的杨公举荐，高适被朝廷“征诣长安”。却没考中，自然不获任用。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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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求索，三次铩羽，高适也习以为常了。因为在我国古代政治体制下，士人要为国为民有较大作为，除了入仕，实别无他途。高适既然早已以身许国，又在长期耕读实践和行旅中，深切体会到农家劳作的辛苦、生计的艰难和徭役的沉重，立志“永愿拯刍荛”，除却继续奋发，也别无选择。高适有诗自述：“一生徒羡鱼，四十犹聚萤。”四十多岁了，仍孜孜矻矻，精进不已。虽然“五十无产业”，已步入老龄，家境仍窘迫依旧，却“心轻百万资”，落第还家，继续以耕读为业，继续等待机会。 # D"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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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就在高适五十岁那年，命运出现了转机。

二、老大始用，壮怀如炽 MMCac6;A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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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八年（749年），唐玄宗下诏开有道科试。适逢张九皋任高适所在的宋州剌史，此公乃开元贤相张九龄之弟，颇具乃兄贤德之风，很赏识高适的才华，力举高适进京应试，并把高适的诗集进献给唐玄宗。高适的好友颜真卿此时正在朝任殿中侍御史，又写了一首数百字的四言诗，并作序，颂扬高适的人品学识，“遍呈当代群英”。有这样得力的荐举，高适这次终于考中，而且考后不到十天，就被任命为封丘县尉。 =H6"\`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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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索大半生，五十岁了，才得一从九品的微职，但毕竟进入体制，有机会有条件为国为民有所为了。高适全身心投入本职工作。县尉主抓治安和“收率课调”，事务细碎，每一项皆有限期，又多有不合情理者，高适干了不久，就觉事与愿违，非但不能济世救民，反倒直接在欺压百姓。天宝十年（751年）冬，高适为东北边防送兵到蓟北，本想借机施展一下自己的安边谋略，结果因县尉身份太低而不果，又发现边将安禄山以不义战争欺弄朝廷，而唐玄宗却一味姑息养奸，遂对县尉一职，兴味索然。天宝十一年（752年）春，他就果断地辞去了县尉之职，不管得之如何不易。 %7=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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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高适，他对人生去就的抉择，总是主要以能否拯世济民为准。 )\!_`o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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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苍有眼，终不埋没英才。天宝十二年（753年），五十四岁的高适，终于迎来命运大转机，被陇右和河西两节度使哥舒翰表为左骁卫兵曹、节度使幕府掌书记。被方镇辟署，是唐朝中后期士人人仕的重要途径。他的挚友杜甫闻知，特为高适欣喜，对高适远大前程，充满期冀，最兴奋的自然莫过高适自己。五十四岁，在古代已是百分百的老大爷了，却如杜甫诗中所描述“高生跨鞍马，有似幽并儿”，敏捷矫健，天生将种，竟勇武如同边地少年。 W^; w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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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翰乃天宝年间唐朝名将，自天宝六年（747年）以来，屡破吐蕃之扰，朝廷重之。高适对哥舒翰十分感佩，接到任命，立马“触热向武威”，冒着盛暑，急奔哥舒翰幕府驻地，紧随哥舒翰左右，投入反击吐蕃的战斗。一举“拔洪济、大漠门等城，悉收九曲部落”，多年难息的边患，得以彻底解决。高适既为国家庆幸，也为自己弃县尉而赴边关的抉择自豪，挥笔写道：“万里不惜死，一朝得成功。画图麒麟阁，入朝明光宫。大笑向文士，一经何足穷！”渐渐，高适发现，幕府生活，实际上是战斗少而饮宴多，大胜之后，更是经常沉溺于宴乐之中。高适壮怀如炽，不愿岁月虚掷，又开始寻求新的进取之路，但几经努力，均无果，不禁发出“河汉徒相望，嘉期安在哉”之叹。 .Tr!/mf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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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护国平叛，固守名节 V5sH:A7G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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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翰很赏识高适的才华和赤诚，天宝十四年（755年）初冬，哥舒翰带高适入朝，“盛称之于上前”，高适因此而受到唐玄宗重視。不久，安禄山反，玄宗即任高适为左拾遗，转监察御史，佐哥舒翰守潼关。唐玄宗宠信宦官，军中常以宦官监军。哥舒翰所率潼关大军中的宦官监军，大敌当前，竟然“与将士结为香火，使娼妇弹箜篌琵琶以相娱乐，樗蒲饮酒，不恤军务”。高适向权相杨国忠反映，甚至与之激烈争论，毫无效果。哥舒翰兵败，潼关失守。唐玄宗向群臣征求对策，高适建议将皇宫所藏，全部拿出来，招募敢死之士以抗贼。唐玄宗不听，在杨国忠怂恿下，逃向蜀中。高适追上，向唐玄宗痛陈潼关失守之因、宦官监军和杨国忠害军之罪，得到玄宗嘉许，被任为侍御史。不久又升任谏议大夫，并在委任状中赞扬高适“立节贞峻，植躬高朗。感激怀经济之心，纷纶赡文雅之才。长策远图，可云大体;谠言义色，实谓忠臣”。 :l>&5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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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适在谏议大夫任上，尽职尽责。宰相房琯建议唐玄宗以诸王分镇天下，高适切谏不可。因为这样最易造成诸王拥兵割据，非但不利于平定安史之乱，还会导致诸王内讧，国家分裂。昏聩的唐玄宗，竟听信了房琯之计。很快，到唐肃宗至德元年（756年），握四道兵、封疆数千里的永王李磷就据金陵反，正如高适所预料。唐肃宗很欣赏高适的政见，急召高适商量平叛对策。高适详陈江东形势，断言李磷必败，请唐肃宗不必忧虑。唐肃宗“奇其对”，当即任命高适为淮南节度使，统兵参与平叛。高适进军之前，先向金陵一带发布檄文，命当地“将校，绝永王，俾各自白”，以分化叛軍。高适当年十二月出兵，次年（757年）二月，叛乱即被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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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适立马整顿部队，准备投入平定安史之乱的战斗，却因大宦官李辅国既恶其才，又恨其敢言，多次向唐肃宗进谗，而被解除兵权，任了个太子少詹事分司洛阳的闲职。直到唐肃宗乾元二年（759年），蜀中动乱，高适才被相继改任蜀州和彭州剌史。高适发现，唐玄宗此前将剑南一道，分置东、西川两个节度使，致使百姓疲于调度，徭役不均，是“以弹丸地而困全蜀太平之人”，安史之乱未平，而“蜀人又扰，则贻朝廷忧”。高适力谏纠正，唐肃宗不听。 xc)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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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适在蜀中六年，值朝廷国是日非，高适为之忧思难排，唯尽力维护辖地稳定而已。唐肃宗上元二年（761年），梓州副使段子璋反，高适率彭州州兵，从西川节度使崔光远斩之。崔光远的牙将花警定却乘机大略东蜀。唐肃宗怒免崔光远的节度使之职，任高适为成都尹、剑南西川节度使。唐代宗宝应元年（762年），剑南兵马使徐知道又反，高适破之，剑南悉平。与剑南接境的吐蕃，乘唐王朝遭遇安史之乱，不断入侵，既攻陷陇右，又骚扰京畿。高适练兵于蜀，率之逼压吐蕃南境，欲加以牵制。但终因实力悬殊，师出无功。 *sK")Q4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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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唐书》编纂者盛赞高适在安史之乱期间，“以诗人为戎帅，险难之际，名节不亏，君子哉！”约略考察一下当时与高适齐名的王维、李白、杜甫几位大诗人的行迹，就会感慨：此论既函深意，又发人深省。面对突如其来、真假纷呈的时局，王维膝软，被俘后任了安禄山的伪职;李白懵瞳，入了分裂者李璘的幕府;杜甫单纯，硬为严重误国丧军的罪臣房琯辩解。三人举止，在政治上军事上均不利于朝野一心，平叛护国的时代大局。而高适则认识明确，旗帜鲜明，并为国家、人民和时代做出了实实在在的贡献。 I>ks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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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大体，明大局，诗人高适，君子哉！君子哉！君子诗人哉！ ^@?-YW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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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文史天地》） >qh8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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