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走吗?
又是一年团圆节,媳妇想回老家看父亲。我想着孩子也会放假了,就说“不等孩子吗?”孩子很长时间才能回家一次,回来没见到妈或许会有遗憾。突然又想起去年的事情,就低头不语了。
去年夏天,她哥打来电话,说丈母娘病了,需要人陪着去医院做检查。媳妇盼啊盼,好不容易盼来休班,迫不及待地坐车从河南济源往山西平陆的娘家赶。
上车时,媳妇帮了一个行动不便的老太太掂了行李,老太太就和媳妇聊起家常。老人是济源人,丈夫在三门峡工作,一家人就搬到三门峡生活,可娘家在济源,又得常常在两地往返。“我都快走不动了,还得回来照顾我的父母。”老太言语间流露出很多无奈。
离开家乡,在异地工作和生活的人们,如果遇到父母年迈生病,通常需要来回奔波。虽然说是做子女应该尽的义务,可面对工作,时间,经济,身体,家庭,孩子,精力等各种困难,有时候会感到进退两难。
丈母娘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本想把闺女嫁到村子里,离她家近点,有什么事情可以有个照应。可谁知女婿不成器,带着她女儿远走他乡,反而离家远了。很多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有时只想到开头,没有想到结尾。
媳妇有时会抱着梦想对我说:“你工资要是高点,养活了孩子养活了家,我就不用上班,就可以专门照顾父母了!”“看来我的工资就不能高!”说完这话就后悔,差点抽自己一大嘴巴,怎么能这样说话?
媳妇回娘家三天,路上两天,中间一天给母亲看病,时间安排得很紧凑。在三门峡医院给母亲检查后,媳妇要求开点药,医生说不需要,还说了让人丧失信心的话:“器官衰竭是世界难题,不可逆转,你们在西京医院都看过了,我们更没办法。”结果连药也没有开就回去了。
离家的时候,她向母亲告别。“你真的要走吗?”虚弱的丈母娘连问了两遍。“妈,我得上班!”媳妇不忍心说出这个走字,可是没办法,只能说还得上班。“有人伺候的感觉就是好!”说这话的时候,丈母娘脸上荡漾着幸福。“你知道吗?我的脚还是在西京医院回来洗的!”要知道,从西京医院回来,离这次媳妇回家已经足足有两三个月的时间。老丈人也是行动不便,走路都是问题,更别说给丈母娘洗脚了。说到这,媳妇的话语戛然而止,嘴角歪了歪,摘了眼镜用纸巾擦了擦眼。我鼻子一酸,突然感觉眼眶里有东西在打转。
“拿起工作陪不了你,放下工作养不起你。”就像网络盛传父母对孩子说的段子,用在自己对年迈的父母身上也同样适用。
知道每个人都会老去,就像花开花落,潮起潮落一样,这是自然规律,任谁本事再大也改变不了的事情。但看到年迈而且行动不便的留守老人,就总有莫名的悲哀,两个老人可以养活几个孩子,几个孩子却养活不了两个老人。特别是在老人弥留之际,没有亲人照顾,没有儿孙绕膝,的确是件很凄凉的事情。
岁月不饶人,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时光总会流逝。我们每个人都会是生命中的过客,曾经来过,也会悄悄离去,就像落叶归根,就像草木一生。当然,也总会遇到艰难时刻。不过,艰难总会过去,就像每个季节都有艳阳天。
(杨中林)
[ 此帖被yzlkr在2020-10-12 21:43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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