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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爱你,怨你,思念你》
ZX68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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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21-04-03  

《爱你,怨你,思念你》

管理提醒: 本帖被 ZX68 执行加亮操作(2021-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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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进元 ~( -B%Az  
出版社:作家出版社 rh${pHl  
出版时间:2020年12月 vov"60K  
ISBN:9787521210248 -2K`:}\y&  
定价:48.00元 9w}A7('  
初到北大荒 8D)*~C'85E  
火车哐当一声就停了。 6Ei>VcN4a  
我被巨大猛烈的震动弄醒,看看车厢四周,多数人还在睡着,车厢顶上吊着的马灯噗噗地冒着火苗,一时间,我弄不清自己是在什么地方。火车头喘着粗气,车厢外传来人们的喊叫声。我揉揉眼睛,一下记起今天是1965年9月6日,也记起了这列火车,似乎知道了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fiFC  
ss236&  
这一年我十六岁,在到达了北大荒的火车上。这是一条农垦系统自己修的铁路,那时这里还不通正规的客车,来往的人们都是坐这种用货车改装的小火车。 x76<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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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叫“迎春”,是这条铁路线的倒数第二站,再往前就是终点站“东方红”。迎春站很小,却是个“大站”,之前停车的不少地方不叫“站”,而叫“乘降所”,根本没有站台。十年之后返城,我也是在这里坐上火车,踏上回北京的路途。 }7X85@jC  
5=., a5  
我提着一个很小的手提箱跳到地上,站在迷蒙的黎明前的黑暗中。四周都是人,他们大声地说着话,手电光柱扫来扫去,远处有昏黄的电灯在闪烁。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是随着大拨的人往前走。渐渐地,眼前出现一排卡车。 wB?;3l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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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吧,还有五六十里就到家了!”到北京接我们的王干事精神百倍地说。 {#zJx(2yG  
C \H%4p1r  
汽车开动了,穿过一个尚未完全苏醒的集镇,很快进入了山林之中。这时天有些泛亮了,白茫茫的晨雾弥漫四周,缭绕在山峦和树林之间。我们站在卡车上,迎着颇具寒意的晨风,面对着这片陌生的天地。 :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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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个小时后,到了八五二农场。按照安排,一放下行囊,大家就马上进到作为农场党校的圈房子里睡觉。将近三天以来,在火车上不得休息,这会儿躺在大炕上,我瞬间就进入了梦乡。 Y=x]'3}^  
O>Xyl4U  
一觉醒来,已经快到中午了。据说还有半个小时吃饭,我就一个人走出了圈房子。所谓“圈房子”,就是一栋凸字形四面长长的草房,中间围出了一个很大的天井。这种草房在当地叫“拉合辫”房,在以后的岁月里,我也盖过“拉合辫”房,却一直没有弄明白它是鄂伦春语,还是满语、赫哲语、俄语,或者干脆就是形象化的汉语。问过不少人,都回答不出来,也许这将是我终生的疑问。一走出圈房子,面前是一片令人惊心动魄的森林。这些树几乎都是一个品种,我虽然从来也没有见过,但一下就知道了它们的名字:白桦。笔直挺拔的树干,在阳光下闪耀着雪白的光辉,上面黑灰色的斑块像睁着无数只眼睛,一蓬蓬巨大的树冠,在秋风中抖动着黄绿相间的叶子,发出海潮般的哗哗声。这片森林给我的印象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壮美”!白桦林中掩隐着几栋用原木搭成的“木克楞”房子,它们很像俄罗斯小说中的林间小木屋。后来知道,这是农场几个师级领导的家。圈房子的西边是一座高大的现代化建筑,那是农场的俱乐部。我循着小路向林中走去,迎面走来一只狗,我有些害怕,它却向我友好地摇着尾巴。一进入森林,我立刻觉得自己变得十分渺小,以至于胆子也一下变小了。高大的白桦树下,是一丛丛灌木和一蓬蓬野草,我想象着那里面随时都会蹿出什么野兽,因此觉得头皮发奓。还好,远处有人在喊:“哎——吃饭喽!”我给自己找到了台阶,转身向来的方向走去。 .^l;3*X@  
[FAoC3 k-h  
八五二农场总场的所在地叫“南横林子”。十年之后,在我回到北京的岁月里,一想起北大荒,首先出现在脑海中的就是这片叫南横林子的白桦林。它是我们农场的象征,也是我们农场的骄傲。这里曾作为电影《北大荒人》的外景地,崔嵬、张平等著名电影艺术家在这片林子里度过不少日日夜夜。八十年代初,这里还是另一部电影《我们的田野》的外景地,影片中那片令人难忘的白桦林就是我们的南横林子!我去看这部片子,一半因为它是写北大荒知青的,另一半就是为了去看那片白桦林。后来在《北京晚报》办的电影座谈会上,为了那片白桦林我说了一段话:“作为知青,我们和新中国一起经历无数苦难,同时也一起经历了锻炼。因此,我们可以说,在今后的生活中,无论是那片白桦林,还是长安街,都是我们的田野!”回北京以后,我多次重返农场,这片白桦林越来越稀疏,规模越来越小,它被伐得七零八落,再也不见了往日激动人心的壮美。我为此而怅然若失。 ?%iAk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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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总场学习了四天,离开的前一天,傍晚时分,我和几个人一起顺着大路走到白桦林的西面,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放眼望去,前面是一片无边无际逐渐升高的慢坡,慢坡的顶端停着一轮巨大无比的太阳,它血红血红的,正像毛泽东的诗中所说:苍山如海,残阳如血。我们站在路边,注视着渐渐下坠的夕阳。逆着光,山林大地都像剪影一般,一队南飞的大雁嘎嘎地叫着,扇动翅膀穿过落日,直飞入绚丽灿烂的晚霞中去。天边有几朵火红的云彩,像一炬炬燃烧的火把。太阳落到慢坡的后面,天色一下暗了下来,周围水墨似的山影渐渐淡了。世界变得无比的寂静,身后白桦林中刚才还啁啾鸣叫的鸟儿也停止了歌唱,甚至连风声都没有,我们的身后只有一片静穆的白桦林。 wP+wA}SN  
/"~CWNa  
在那个时刻,我懂得了美。 n$ axqvG  
9月11日中午,跟着来接我们的五分场于秘书,大家坐卡车到了五分场。一到场部,我们先在一个叫“小饭馆”的饭馆吃了顿饭,那是一场很丰盛的宴会。然后,我们到场部办公室的草房子开会,场长陈海日和书记史瑞轩都讲了话。由于要同刚刚混熟的新朋友分手,我前一天夜里几乎没有睡觉,渐渐开始打盹,根本没听到两位分场领导说了些什么。后来有人叫我,我听见于秘书说:“刘进元,你分到五队。来,认识一下,这是你们的赵指导员。”我冲赵指导员点了一下头,他冲我笑了笑。和我同时分到五队的还有两个人:常万福和柏林。 PLw;9^<  
p(v+j_ak  
散会以后,我把铺盖和小手提箱装上马车,然后也把自己装到马车上。赶车的老板儿一甩大鞭子,马车跑动起来。上了大路以后,顺着一条红砂石公路一直往北,我随车颠簸着,奔向我命中注定要生活十年的地方……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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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的我内心一片茫然,怯生生地看着这片陌生的天地。四匹马拉着两个轱辘的车一路小跑,马蹄踏在砂石路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是第一次坐马车,颠簸在坑坑洼洼的路上,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已经是黄昏了,金红色的夕阳悬挂在树林的上方,把缠绕在林间的晚雾染成了玫瑰色。树林里有一种不知名的鸟在叫,声音特别嘹亮,我猜想它的个头儿也一定特别大。突然,一只黄色的动物从树林中蹿出,跑到前面的公路上停了下来,向我们张望。 y%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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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我惊讶地大叫,“一只鹿!” 4Xe3PdE  
赵指导员笑了,用一种我听不大懂的口音说:“那不是鹿,是狍子。傻狍子!”刚才,他一直在跟常万福说话,我却没有注意他的口音。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浙江人。那狍子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我们,一动也不动。我想也许能抓到它吧。可是,它却突然蹿下了公路,朝着另一边的树林飞也似地跑去。它跑的姿势真是棒极了,一蹿一蹿的,长着一块白毛的屁股撅得老高,像飞起来一样。 'X<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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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有的是!”马车老板儿说,“这是一只孤的。经常能见到一群一群的,几十上百只。” [9Q2/V;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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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得心里充满了向往。 yg5Ik{  
过了慢坡和树林,前面就是一片平平坦坦的大平原。路两边的耕地一望无际,有的种着庄稼,有的光秃秃的。赵指导员说,高的庄稼是苞米(这我知道,北京叫玉米或棒子),矮的是大豆,也就是黄豆;那些没种庄稼的是麦翻地,麦子收完了,地也就翻过耙平了。他还说,再有十天半个月就该秋收了,掰苞米,割大豆。 Xi6XV3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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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公路上拐了一个S形的弯,赵指导员指着前面,说:“到了,还有三里多路就到家了。” S$=])^d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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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我才意识到,我要有另外一个“家”了,心里不觉有一些惶恐和失措。 ]p `#KV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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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慢了下来。路两边各有一排碗口粗的杨树,之后我知道了,这两排杨树简直就是我们生产队的标志。那时在整个农场,只有我们生产队才有林荫道!暮色中,我看到前面有些房子,路上还有些影影绰绰的人。 /V2I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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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在那群人面前停了下来,最先上前的是一个个子很高的人。他把我们三个人一个一个地拉下车,笑着说:“来啦?欢迎,欢迎!大家在这儿等了半天了。” bEMD2AB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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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指导员介绍说,这是李队长。 R}#?A%,*  
李队长叫李安厚,赵指导员叫赵相银。来迎接我们的还有副队长骆文仲、张智庆。 3(}W=o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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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啦,小哥儿几个!”一口纯粹的北京话。 wZ0$ylEX  
“别他妈傻啦,二哥,帮忙搬东西吧!”又是极地道的北 #:v|/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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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话。 {}s7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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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谁他妈傻啦?我这不是拿着两个行李呢嘛!”仍然是一点儿不错音的北京话。 :,f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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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队长对我们说:“这几位也都是北京青年,前年来农场的。”他又对那几个北京青年说:“你们先把东西拿到屋里,然后再自我介绍一下。” @tM1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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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北京青年手提肩扛着东西在前面走了。我们跟在他们身后,向路边的第一栋房子走去。 GghZ".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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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栋砖、石、瓦和“拉合辫”混合结构的房子。地基是石头垒的,垛子是砖砌的,墙是“拉合辫”的,房顶上铺着瓦。开着三个门,我们被领进中间的门。进门是个小外屋,靠里又有三个门,李队长说:你们住西边那间。正说着,西边屋里出来一个人,个子很矮,却穿了一件很长的中山装:“欢迎,欢迎!到里面来,到里面来!” DKPX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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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队长指着那个人说:“他叫隋学滨,跟你们三个新同志一块儿住,照顾一下你们,也带一带你们。好了,进屋吧!” l7ZqkG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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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进了屋子,那几个北京老乡也跟了进来。 ^$FHI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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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队长在外面大声说:“你们说说话,歇一会儿,然后一块儿到食堂吃饭。我们先回去了,晚上再来。”我实在太累了,连屋里是什么样也没看,就赶紧打开行李,想休息一下。正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钟声。 f2`[skN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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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三个小同志,咱们吃饭去吧。”隋学滨说。 :Z- = 1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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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力地站了起来,要跟他走。一个北京老乡却说:“小隋,你他妈的别装孙子了,这仨小哥们儿交我们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瞧你那个德性!” Ty}'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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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学滨不高兴,却没敢说话,夹着饭盆出去了。 2>X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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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听话地跟着几个北京老乡吃饭去。太累,一切都没在意,只记得吃的是小麦米干饭和熬西葫芦。 /3Zo8.  
A% -*M 'J  
那几个北京老乡是吴长宝、张悦、赵光久、佟连友和刘国栋。回到宿舍,老乡们和我们三个人热情地说话,我却穿着衣裳就睡着了,什么也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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