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农民出身的母亲来说,“五一”劳动节同往常一样,没什么区别,平时干什么现在依旧干什么。就在昨天晚上,接到了母亲的电话,问我五一是否放假?如果有时间就回来家看看。听着母亲的话,我的脸有些发烧,从过年到现在,我还没有回家看望过母亲。哪怕去年一年,回家的次数都是一个手都能数得过来。
母亲是一个脸朝土地背朝天的农民,种了一辈子的地,她黝黑的皮肤上布满了皱纹,头发也变得花白,本来就很瘦弱的身子由于常年的劳累都有些许驼了。和我同高的个子,现在却矮了我几乎一头。尽管如此,在我的眼里,她是一位坚强、伟大的女性。由于家庭条件的限制,母亲小学只读了两年便辍学了,只有十岁的她便和大人们一起下地挣工分,回到家还要照看弟弟妹妹、洗衣服、做饭,一样都不少干,俨然是一个小大人。在那时,家里孩子多,生活条件又不好,常常是饥一顿、饱一顿的,长期的饮食不规律,很年轻的母亲便得了胃病。在二十岁那年,母亲嫁给了当时在煤矿当工人的父亲。虽然没有在娘家那么忙碌,但因父亲长期在外工作,他又是家里的独子,照顾一家老小的重担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母亲的肩上。
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1992年,家里翻盖房屋,父亲只是回家来小住了大约7日左右,就因工作需要匆匆返矿了。盖房子这么大的事情,母亲愣是一个人扛了下来,找泥瓦工,联系水泥、砂子、墙砖等诸多事,我没听母亲抱怨过一句。等房子终于盖好的时候,母亲的体重从120多斤一下子降到了90斤。
前几年,母亲的腿患上了严重的滑膜炎,卧床一年多才有所好转,却再也不能干重活。只能在家里摸摸索索的收拾收拾家,给家里人做做饭。因为这个,母亲经常这样自嘲:“可算是解脱了,忙了一辈子。”其实,我知道,母亲刻在骨子里的勤快是丢不掉的,太闲了终归还是不习惯的。所以,有时候实在闷得慌了,就会去弟弟开的超市转一转,帮忙打下手,发挥一下余热。从来没有享受过“五一”劳动节的假期,到了晚年落了一身病。
每每想到这些,心疼母亲的心隐隐作痛,也就更加羞愧难当。想想自己这些年的工作和生活,每天朝九晚五的工作,坐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码字,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经常把“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挂在嘴边,每年的五一假期,都会和同事三五结伴外出,说是心情不好了要去东太行爬山,工作累了要去青岛看海景,想励志了去北京登长城.......。总觉得自己工作累了,趁着自己还年轻,四处走走去看一看祖国的大好河山,是应该的。殊不知,我的“五一”休假日,对于母亲来说却是农忙日,这么多年来,我从未真正理解劳动节的真正含义。在我每次兴高采烈计划着出游,如何利用五一假期好好放松的时候,母亲正顶着火红 的太阳在田里汗流浃背,忙着给小麦除草、除虫..........和勤劳耕种的母亲比起来,玩得高兴的时候,却很少想到母亲劳累了一辈子,操心了一辈子,才是那个最应该被“放假”的人,最应该出去散心游玩的人。
现在,我扳着手指头数数日子,距离“五一”假期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在这个属于劳动者的节日里,我想我很应该,也必须去陪陪母亲,告诉母亲,希望她够给自己一个假期,哪怕一天也好,暂且放下那颗不曾休息的心,放下手中的琐碎家务,解放一下疲累的身躯,去走一走,看一看,玩一玩,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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