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明显地胖了，不愿多走动。她坐在椅子里，一部又一部的追着VIP剧场刚刚放出的免费新更。 "QF083$
为她充值缴剧场年费，母亲近乎固执的不同意，说：“浪费钱，这样每天可以看好几部电视。” +i>q;=~
“你妈说得没错，追剧我们也是有规律可循的。”父亲乐呵呵地补充。 ` `<1Lo@
^"l$p,P +
端午雨水充沛，虽凭添几分推窗听雨、闭门箪食的雅兴，但于我而言，亦少了几分陪伴父母近郊踏景、徜徉山水的乐趣。母亲从椅子上探了探身子，够着了茶几上的水杯，递给我：“喝点水，回来见你很少喝水。”又说，“就是不下雨，也不想去游山玩水了，屋里踏实。” Qm.kXlsDI
母亲的异样让我警觉，看着她，我却喊着父亲，问：“什么情况？老爸。这可不是老妈的一贯风格。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了？” 0 \ #Q;Z2
父亲拿着一把青苋菜葱厨房里出来，笑着说，“也没什么，就是前段时间你妈头晕得厉害，住了两次院。都是冬梅带着的。”冬梅是我的小弟媳妇。 % *G)*n
lewDR"0Kx
母亲有偏头痛的毛病，服用谷维素从未断过。“就是你过年回去上班没几天，正是疫情防控严重的时候，我就没让你爸和冬梅告诉你。”母亲看到我的焦虑，特意看着我，认真地说。 'AAY!{>
年十三，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头晕得站不住。慢慢坐下，先喊醒在卧室午休的父亲，而后给老邻居左大夫打了一个电话，咨询她的情况。七十岁的左大夫骑着单车就过来了，一番把脉问诊后，建议母亲就近到单位医院住院观察。 f5a] (&
父亲当即赞同，和左大夫一起陪同母亲去了医院。“医生，你要扶我一下，我起不来。”母亲做完脑电图，请医生帮忙。第一项心电图检查，碰见的是医生是晖子，晖子一路搀扶照顾，叮嘱母亲要稳当慢行。接下来就是三四瓶点滴输液。冬梅买了一点土鸡蛋，打算送回来，父亲接的电话，她才知道母亲生病了。她自是跑前忙后，过得十天，母亲出院，见她精神状态仍是不佳，就找了市中医院的专家，带母亲去看诊。专家人很和善，倒不建议各种器械扫描，但仔细地看了带过去的病历，把了脉，开了方子，让母亲先煎三副服用。 Xp~]kRm9
过得十来天，母亲的头晕症状轻了很多，专家问了问母亲的日常作息情况，和父亲说，“运动量可以适当增加一点，但不要剧烈。然后，去西医那边，打点扩充血管的针，就好了。” ;gMh]$|"
" P{&UwMmh
这个期间，我的二伯母病故。网上祭祀，一切从简。 u
.2sB6}
清明时节，父亲接到六叔电话，说二伯一直沉浸在痛苦中不可自拔，问能否回湖南老家兄弟姐妹们一起陪伴他一段时间。头晕症刚刚好一点的母亲，看父亲沉吟不绝，知他心底纠结，便说，“我们回去一趟吧，二哥二嫂对我们都不错，票证时期，都还省出粮票来怕你饿着。现在二嫂不在了，二哥更需要好好的。”于是，他们给我电话，问询我的安排。我彼时不知母亲住院回来，竟至没有陪同他们回湖南老家探访亲人，实在汗颜。 W$JA4O>b
'MUrszOO.e
“就算你愿意陪我们回去，我和你爸也是要不赞同的。疫情期间能少动就少动。再说，去你六叔家那边，多一个人，也就要多添一份麻烦。”母亲说着，又把话题拉回来，“现在，冬梅联系好一医院的医生了，过两天去办理个住院，打打针。”母亲想尽量平静地说起这些，但她的声调和眼泪出卖了她的情绪。 ~/U0S.C
我很想帮她擦去眼角的泪花，伸手却是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老妈，如果您现在是六十多岁，我可能不会在意你的头疼脑热，现在七十多岁，就不同了，你和老爸不能为了不让我们担心，就自己硬抗。老小老小，原本你们都是要像孩子似的被我们呵护，结果却仍旧是只护我们周全。”我一边说，一边狠掐自己的手掌心，故作轻松，“这次去一医院，老爸也一并看看医生。我们谁都抗拒不了年老，但可以保持愉快地心情和良好的习惯，让慢生活活色生香。” d c>y7$2
“嗯，我们是有这个打算。”母亲笑着点头，站起来，又说：“下雨，我和你老爸给你当不成模特，下次回来再拍。这次换我们给你拍拍照。” itF+6wv~
“那行，我看你妈这个建议好。”老爸也乐呵呵地附议。 ?W
n(ciO
:65HMWy.
于是，今天照一张，明天照一张，端午两天假期加上探访就近的两个项目，四天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f$>orVm%.
早晨，母亲跟着我收拾行李，问：“下次估计要十一才能回来了吧？”
m#nxw
“不会，老妈，老爸生日我回来。”母亲言语里的依依不舍，让我心底的愧疚感愈发深厚，生为儿女，无以回报，何其可叹，何其可恶。 cBI )?
惯例，父母要送我到路口，晨练的人们和他们打着招呼，“我闺女，回来休假，现在要回去上班了，我们送送。”母亲回应着每个热心的人。
2 Q mUg
转角，看到鲜艳的标志牌，我给父母拍下了此行回来的第一张照片，祝愿他们的晚年生活一如洋溢在脸上的笑容，健康，快乐！ ]p!J]YV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