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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送寒衣
屈联西离线
2015.1.28跟QY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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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21-11-03  

送寒衣

  送寒衣
  清晨,急风卷积着枯叶,为荒凉的太行山增添了几丝落寞。霜降已过,到了一年为逝去亲人送寒衣的日子,我们兄妹三人约好了时间购买了祭祀用品,一同前往父亲长眠的地方祭拜。
  民间有句俗语“父在不留胡”,说的是父亲如果在世的话,不要留胡须。这是因为,一个人再大,也是父母的子女,在父母眼里都是孩子。留胡须,一定意义上指的是这个人已经能够顶天立地,在家里地位最大。显然,如果父亲在世,他才是一家之主,儿子冒然留胡,会让父亲感觉自己已然苍老,所以从孝道的角度来讲,这样做是为了表达对父亲的尊重。而今父亲已经去世,我特意留了一个星期的胡子,希望父亲泉下有知,看到我留下胡须面已而立,他定会安息。
  在父亲坟前,我们兄妹三人蹲下来,将周围的荆棘乱草收拾了一下,因为天气刮风的原因,为了避免香火祭祀的时候引起火灾,从就近的河里提了两桶水,以备不时之需。在供台上摆放了父亲最爱吃的鸡腿、饼干和水果。点了烟、洒了酒,对弟弟妹妹说到:“父亲一辈子没有文化,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了一辈子地,农忙之余从耐火厂上班到开饭店、之后买农用车,和母亲共同撑起了一个家,从来没有享过一天福,将我们三人抚养长大。如今父亲不在了,但是名声在,我们以后在人生的道路上犯了错误,不仅仅是给自己蒙羞,也可能会让邻里在背后戳父母脊梁骨,说我们道德败坏,家风不好,所以我们要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自己在心里要有杆秤,时时刻刻来衡量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否正确”。
  想想时间真如过隙白驹,这是第三个为逝去父亲送寒衣的年头,之前的我对死亡是相当恐惧的,甚至是不能面对身边的亲人去世。当父亲去世,内心的恐惧感从未消失,相反很珍惜最后守灵的时光,三年来无数次在脑海里回忆了从记忆开始到父亲最后的时光,有心理上遗憾的缺失,也有回忆和父亲在一起相处时开心的时光。
  记得在我7、8岁的时候,父亲为了补贴家用,买了个小型拖拉机,去孔山上拉白矸挣运费,因为拉的货多坡度太陡,拖拉机下滑侧翻在了矸坑里,幸运的是人无大碍,但是拖拉机损毁严重,找了一众邻居帮忙将车拖了上来拉回家中。我清晰的记得那是下午放学时的时间,夕阳西下,父亲坐在地上头发凌乱,抽着没有过滤嘴的花城烟,看着眼前遍地的拖拉机配件,我不知道父亲当时的想法,但是我知道父亲是不服输的。第二天一早就用木头做了个简易的吊车架,把拖拉机吊起来,把发动机上的螺丝一个一个拧开,彻底维修了一遍,然后找了熟人送了两盒散花烟,开去耐火厂里将车厢和车头裂开的部分进行了焊接,修整后重新上坡去拉白矸了。以至于后来村里有拖拉机的邻居,发动机只要出现了问题,都喜欢找父亲咨询故障原因,父亲乐此不疲也愿意搭把手去帮忙。
  2006年妹妹初中毕业,到焦作上卫校,有个在校老师是济源的,父亲通过熟人和这位老师认识,经常骑着摩托车从济源到焦作带一些土产给老师,就是为了老师在学校能够给妹妹补补课,让妹妹对专业知识学的更扎实一点。有一次,父亲带了南瓜和玉米糁去给老师家里送,没料到对方一开门家里的宠物狗跑了出去,父亲慌忙转身在后边追,也没追上。宠物狗走丢了,对方说那是某个好品种的宠物狗价值不菲,父亲一面赔不是一面自责,承诺绝不会不管。回来济源后隔了几天又去焦作,在家里拿了1800块钱赔给对方才算完事。回来后,父亲对母亲的埋怨没有反驳,只是淡淡说道,只要闺女在学校不受气就好。
  最后一次见到父亲,是2019年4月3日(农历2月28)的晚上9点多,我外出回家拐进胡同就看到一个身影,走近了看到是父亲。当时已经言语不清行动不便的父亲,穿着宽大的睡衣,手握着弟弟家的大门手柄,傻傻的笑,路灯照射下的父亲身影显得那么单薄,我说“爸,快回去吧,这么晚了,外面冷”。他咧着嘴笑笑,嘴里嘟囔了几句。当时我也没听清楚是什么,现在回想,我想一定是关心,是对我的回应,那是阴阳两隔前的最后一次见面,直到现在我不能原谅自己,为什么当时不能和父亲多说几句话,那么晚不睡觉,可能就是在等我想看看我,而我却敷衍了事,这是我一辈子最后悔的事。
  阵阵急风吹过,不知是被风迷了眼睛,还是想到近在咫尺却阴阳两隔的父亲,湿润了眼睛,只能装作步伐缓慢走在弟弟妹妹后面,拭去眼角的泪水,想起了一句话“阳光下可以像个孩子,风雨里一定要是个大人”。
  张军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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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以痛吻我,要我回报以歌。
The world kissed me with the sadness,for singing by me in return.
dongzi离线
诗化的语言,使你看出来:我依旧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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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21-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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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别忘了来看看都是谁回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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