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黎明,书房里静悄悄,我沉醉在一本《相信自然》的书里。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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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皮是宋瓷的天青色,上方六分之一处有如国画般的近景、中景和远景的一黛远山和森林,左下角画有蒲葵一叶,右下角花草三五丛,左侧近书脊处竖向的“自然就是自然,但是,自然也是一切”显然是作者李青松推崇的理念。这是一本由黄山书社出版的中国生态文学丛书,捧读在手,赏心悦目。 :$94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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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松长期工作在林业战线,关心自然更关注自然,不仅熟识大自然中的一些动植物,更是关注生态文学的文化学者。书中有他多年的工作积累,对真实生活的感悟,对自然情感的流露。读这本新鲜出炉的《相信自然》时,许许多多场景使人犹如身临其境,任你展开思想的翅膀置身大自然中,听声如见。 kB~: HQ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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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篇《哈拉哈河》,读之有如水声,哈拉哈在蒙古语中为屏障之意。哈拉哈河的河水坚韧、沉静、无畏,能清除一切阻碍它的东西。 G1P m!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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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页一页地读着,耳畔充满了哈拉哈河畔阿尔山的森林里生命的律动,你听,“啾啾啾!啾啾啾!”石塘林里有鸟在穿梭忙碌,寻虫觅食。花尾榛鸡(俗名飞龙)一到发情期则鸣叫不止——“克克克克! 克克克克! 克克克克!”节奏简明,声如金属响器。 3mBrnq]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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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这森林里的播种能手,它在森林里挖着、啃着、咬着、嚼着,总在折腾。它是快乐幸福的。有风的日子,它就在河面上御风而渡。它会用尾巴挂在松树上荡来荡去,然后将自己用力一抛,“嗖”的一声,一个弧线就抛到了对岸的树上。 :b.#h7Q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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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山的翅膀合拢成寂静。森林在黑暗中生长。后半夜,月亮的牙齿咬碎了石头,“哗哗哗!”碎石落下来,惊醒了时间。 z?yADYr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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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夏天,下暴雨,哈拉哈河涨水,波浪滔天,船不能渡。“黑嘎爹”在撮罗子里,听到河中传来“咚咚”的鼓声,心疑为怪。 /}M@MbGM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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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充满了鸟鸣、鸡叫、熊动、松鼠跳跃的声音,生活烟火气的炖鱼、取暖、伐木、运材的欢闹,我们听到了多种多样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声音,确实“森林是一个生态系统,绝不仅仅是我们所看到的那些树”。 H5qa7JM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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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区全面禁伐后,寂静取代了喧嚣。人类退出了,动植物更加自由自在地生长、欢唱。万物即自然,哈拉哈河一如既往地承载着时间和传奇,奔流不息。 c[j3_fn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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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作者的笔触,我来到了乌梁素海,蒙古语意为“盛产红柳的地方”。 ^pg5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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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长龙现任乌梁素海湿地保护区编外管护员。“吧唧吧唧”,他吸上几口烟袋,一缕一缕的青烟便向芦苇丛里慢慢散去,散去。他天生就是水命,特别能潜水,嘴里叼根芦苇,隔一会儿,“咕嘟咕嘟”冒一串泡泡,再隔一会儿,“咕嘟咕嘟”又冒一串泡泡,在水下潜上个把时辰不成问题。 PHz/^p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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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场的鱼,那阵势,那情形,大鱼多得是。“哗哗哗,哗哗哗”,一片水域,一对疣鼻天鹅正在觅食。 N>gv!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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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嗵!嗵!”盗猎者的枪口对着天空响了。“扑啦啦!”两只疣鼻天鹅飞走了。我读着,心酸得几乎落泪。而读到盗猎者在芦苇丛中憋不住了,“呼呼呼呼”地站出来了,好家伙!齐刷刷4个。张长龙掏出那杆白铁烟袋,一个一个敲他们的脑袋——“叫你们投毒!叫你们投毒!”4个家伙在水里“哇哇”乱叫。拍案叫绝,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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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18世纪博物学家、作家布封说过:“在所有临终时深深感动我们的动物中,只有天鹅在弥留之际还在唱歌,用它的和鸣作为它最后叹息的序曲。” 3J[P(G>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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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马哈鱼》一篇中,无数生猛的影子搅乱了乌苏里江上游河汊子里的宁静。在布满乱石的河道中,大马哈鱼用鱼鳍、鱼尾“啪啪”挖出一个沟槽,产下鱼籽。黑噶爹用祖辈传下来的手艺缝制鱼皮衣,“熟皮”时用木榔头砸,“嘭嘭嘭!”使其柔韧。下江捕鱼,解开“威乎(赫哲语独木舟的意思)”的缆绳。大马哈鱼冲过那道浅滩,惊起两只花尾榛鸡,“咕咕咕!咕咕咕!”双双飞往森林深处。 pR~P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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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马哈鱼把在海洋中吸收的大量营养物质带到了内陆,哺育了兽类、鸟类、森林、菌类、苔藓、地衣,有大马哈鱼的地方,是生态优良之所在。 ]" )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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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老号森铁》,眼前是森林小火车“吭哧吭哧”喘着气,森林里一片生机。而关于森林火车的记忆,将成为林区人生命中最温暖的最津津乐道的部分,而今,林区人追寻快乐和幸福的脚步从未停歇。 "+7~C6[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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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太行山林区笔记》中,金钱豹爬树本领超强,“嚯嚯”几下上了树。野猪,在有月光的晚上,苗圃里刚刚播下的油松种子,生生被它一垄一垄地拱出来,“咯咯吱吱”,咀嚼殆尽。为了防范野猪,人们发明了一种太阳能报警器,只要野猪一触碰,警报器就“嗷嗷”地尖叫起来,吓得野猪四处逃窜。 qkR.{?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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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鹰谷》奇绝、梦幻,一声“丢——溜——溜”,万鹰群聚。生态需要空间的分布,也需要时间的积累。修复了自然,也就治愈了自然。随着生态系统逐渐恢复和稳定,所有的美好都会如期而至。 3S.rI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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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空谷里,回荡着遥远的虎啸。生命是一种依靠,生命又是一种制约,作者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心声,“实际上,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人类是自然界最有害的动物。没有一种动物能够像人类一样,构成了对整个地球生态环境如此严重的威胁。”老虎亚种的灭绝和锐减,声声如警报。“唔——”,人类,怎么还不惊醒! A70_hh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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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生命形态都自成目的,并渴望生长、发展和繁衍生息。《相信自然》全书29篇正文,一篇后记。其中18篇讲动物,12篇论植物,慢慢读、细细品,作者以自觉的生态意识,通过一些有代表性的物种为我们描述了自然的奇异与美妙、神秘与传奇。驻足听,这里涉及动物、人、行为的声音共有72种,声音同样在大自然中有声有色地讲述着人与自然的故事。在这些充满悬疑气息的故事中,我们读到了自然界的合作与冲突、妥协与抗争、颓废与挣扎、修复与适应、毁灭与创造,万物个体就是在这种千变万化的状态中繁衍生息的。自然遵循着自己的逻辑和法则,在动态中选择、调整和平衡着各种关系,可以说自然涵养坚韧与野性,也涵养爱与美。 Z0-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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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章,总是给人提供一些智慧的线索,正如托尔斯泰称赞契科夫文章时说过“既美丽又有用”。 Nzr zL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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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自然》就是这样一本好书,作者鲜明地主张:人应该敬畏自然,尊重自然。书中字里行间,充盈着生命、美德和完整的人性。 d/*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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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是,我们已经醒来,并且正在努力修复和重建与自然的关系。当时间爬满了湿漉漉的苔藓,当空间鲜活灵动起来,我们的灵魂一定与美相遇。” (j cLz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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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黎明静悄悄,又是清晨的书房里,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天空中偶有鸟儿飞过,间或有鸟鸣,我仿佛听到遥远的乌梁素海中传来清脆悦耳的“嘎嘎!嘎嘎嘎!”的声音, 这是天鹅欢畅的幸福和鸣,令人畅快而迷醉,这是天鹅南飞的前奏,明年,它们还会回来。昔日的乌梁素海也会回来。 HPU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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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自然,生生不息,“声声”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