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长江文艺杂志社 钟求是 hDf!l$e.
对他来说,昆城是卧在时间里的。它只属于每个月的第一个星期二。 6QYHPz
这样的星期二当然与别的日子不一样。天刚获得一点亮色,他便被自己催醒,吃过冬媛备好的早餐,然后搭地铁到火车东站,准时坐上7时18分的高铁。上午的车厢是惺忪的,声音并不显闹,如果他愿意闭上眼,可以将扣减的睡眠补回来一些。过了3小时2分钟,列车在昆城站歇一下脚,停留的时间刚够他将自己送到站台上。出了车站,他坐一小会儿公交车,又步行一百多米,便看见了那座棕色门台的咖啡馆。 }Pm;xHnf&
此时的咖啡馆开门不久,厅堂里顾客少,气息还有些懒。他在窗边一张小桌前坐下,从包里掏出一本书搁在桌上,然后安静等着。过了片刻,一位携着托盘的清瘦姑娘站到他跟前,轻着声音说:“方叔叔,我知道您今天会来的……还是一杯绿茶吗?”他点点头——虽然在咖啡馆,喝茶仍是他的一贯选择。姑娘离开很快又回来,将一只盛了绿色的杯子放到桌上,又轻着声音说:“天气有点凉了,阿姨的身体还好吧?”他让自己笑了笑:“还是那样……她身上的力气老是不够用。” S8,e`F
起初几次,冬媛是伴着他一块儿到昆城的。两个人坐在咖啡馆里,虽然不多说话,神情到底是相互支援的,而且还可以在镇子里住一夜,当作每月一次的放闲。但冬媛的身子已变得薄弱,一想事心里又容易晃动,三小时的旅途便成了畏途。有一回临出门,她脚一软坐在门口地上,样子有点儿童。他递手拉她起来,她摆摆手,说让我想一想。想了一分钟,她说:“我不去了,老方你去吧。你一个人去。”他说:“我一个人坐在那儿会有点傻。”她说:“不傻不傻,你把儿子的书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