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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沁人心脾的清香
那沁人心脾的清香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炸豆腐…”腊八节的童谣刚唱起来，家乡就有了年的味道。卖糖果的、卖瓜子的、卖对联的，占满了道路两旁。“卤水豆腐嘞……”一声浑厚的男高音过后，母亲说：“卤水豆腐终于又开卖了，年来了！”每到过年，我就会想起儿时老家过年的一系列大事，也是让孩子们兴奋不已的乐事，烧肉、榨粉、炸糕、做豆腐……最让人难忘的就是那热气腾腾、香味袅袅的做豆腐了。一大早，我还钻在炕上热乎乎的被窝里，爷爷奶奶就屋里屋外地忙乎开了，灶火的火底已经打好，大锅里烧着一锅水，奶奶蹒跚地从外面抱回了一捆柴火，炕上所有的杂物都被堆到了一边，光溜溜的漆布上预备着做豆腐的各种家伙什，面板、木框、搪瓷盔、笼布等。做豆腐第一项工艺是洗豆子，主要是用笊篱把泡好的豆子再捞一下，确保没有杂质。第二项工艺是磨豆子，是石碾把豆子磨成豆浆，豆浆流出后，还需要用箩过滤出豆腐渣。第三项工艺是熬豆浆。第四项工艺是点卤水。点完卤水，豆浆就凝成了块。最后一项工艺，是把凝成块的豆腐倒进专用木器具里，用粗布单子包好，压上石头。做豆腐既是个力气活，也是个技术活，爷爷已经撸起袖子，做好了准备，做豆腐的程序俨然了然于胸，指挥奶奶一会儿取过这个，一会儿又拿来那个，奶奶在灶火前不大的一块地上忙得团团转。偶尔想不起东西放在哪了，爷爷就说：“哎呀，你看看，你看看，放东西从来没个地方，甚也寻不着。”奶奶默不出声，还按自己的节奏该干啥干啥。饱满鲜亮的新黄豆前一天就已经泡发好，并且已磨成了豆瓣样的半成品，就等着爷爷把它变成神奇的豆腐了。爷爷把一个长方形的面板一头搭在炕沿上，另一头搭在锅沿上，使其形成一个坡度。锅里的水已经沸腾起来，屋子里热气缭绕，爷爷只穿了一件汗衫，露出粗壮有力的胳膊，往一个大纱布口袋里装满磨好的豆瓣，奶奶已经把烧好的开水准备好了，按爷爷的吩咐先埋住了火底。“快往里舀水！”爷爷命令。奶奶赶紧拿起大铜瓢舀了一瓢滚烫的开水灌进了布口袋，爷爷这时是我眼中最勇敢的男人，屋里的热气和手下的布袋把爷爷热得满脸通红，满头大汗，但他手下一点都不慢，顾不得烫手，就赤膊揉起了放在面板上的布袋，因为太烫一边揉一边不由自主地缩着手，把袋子正过来翻过去地边揉边挤压，随着爷爷手起手落，奶奶和他的密切配合，乳白色的豆汁汩汩地从纱布的缝隙不断流出，顺着面板流进了大锅里。多么火热的生活啊，幼小的我深切地感受到了爷爷的男子汉气概和奶奶的温良贤惠。做豆腐，火候和点卤的时机是个技术难点。豆浆在锅里煮着，奶奶坐在灶火前一下一下拉着风箱，爷爷指挥奶奶一会儿火大点，一会儿火小点，一会儿又让加点凉水，气氛紧张而热烈，爷爷拿着长把铜勺不停地在锅里搅动，为的是不让豆浆糊了锅底，等豆浆在锅里慢慢熬开，变成糊糊状，爷爷便拿盛在小碗里的盐卤水，小心翼翼地往锅里倒一点，就用勺子在锅里搅一搅，并始终盯着锅里的变化。直到豆浆结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豆腐脑，爷爷大喝一声：“抵了！”又让奶奶再把火底埋住，并迅速地把热气腾腾的豆腐脑捞出来，麻利地倒进早已准备好铺着笼布的木框里，再将笼布的四个角拉回来，用力将水挤压净，然后用木板压好，过上约莫半个小时，揭开笼布，方方正正、白白嫩嫩的豆腐就大功告成了。豆腐特有的清香扑鼻而来，我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爷爷用刀把它们切成好多个整整齐齐的豆腐块，用手轻轻地掂起，小心翼翼地放进盛有凉水的大木盆里。看着旁边眼巴巴的我，让奶奶给我用小葱香油拌上一碗，别提有多香了！热腾腾的豆腐掀开时，满院顿时弥漫着豆腐香。那是我儿时最高兴的时候。因为无论哪家做豆腐，这时都不会吝啬几块豆腐，我们会趁机吃上一两块热腾腾的豆腐。那滋味，香喷喷中带着丝丝豆香，令人终生难忘。有时，我们还能赚到点儿豆腐渣，拿回去让母亲配点葱花炒着吃，或者腌着吃，也是那个年代很好的美食。豆腐的副产品也不少，光是豆渣就有许多做法，奶奶把它们抟成豆渣丸子、捏成豆渣窝窝，豆渣饺饺，都很美味。如果想吃冻豆腐，就把豆腐放在院里冻上一两个晚上就成了，那味道别有特色，是装铜火锅的上等菜。小小豆腐，蕴含着匠人心，更牵着乡亲情。那沁人心脾的清香一阵阵地袭来，令我陶醉、向往…… 河北兴泰发电公司 何卫东 地址：邢台市电厂路兴泰发电公司电话：0319---2091225 邮编：054000身份证：130503196805150376手机：18632995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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