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 211写作课堂 #ri;{d^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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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理论知识 Sq]Q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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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趣”之于文学的作用和意义 YyS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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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来的作家、艺术家以及理论家、评论家都很重视“趣”的作用与意义。明代高启说：“诗之要，有曰格、曰意、曰趣而已。”（贾文昭，1990）上册，437谢榛说：“诗有四格，曰兴、曰趣、曰意、曰理。”（贾文昭，1990）上册，438李贽更说：“天下文章当以趣为第一。”（贾文昭，1990）上册，440说法虽嫌夸张，却醒目地道出了“趣”之重要。清代黄周星说得比较平实中肯，他说：“一切语言文字，未有无趣而可以感人者。”（贾文昭，1990）上册，444事实正是如此，若无“趣”，作品则如泥人、土马，有生形而无生气，无生气即无生命，自然不能感人。 "KgNMN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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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引出文学的一个共性问题，即趣味性。有趣，是区别文学作品与非文学作品的一个重要标志（广义的“趣”，即严羽所说的“诗有别趣”的“趣”）；也是区别文学作品优劣高下的重要标志之一（狭义的“趣”，详见下文。本文所谈即狭义的“趣”）。 Sy m}#F\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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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趣”的含义 JH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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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趣”呢？现代汉语词典中一般把“趣”解释为意味、情态或风致。意味、情态与风致又是什么呢？这实在是一个只能感受，只能体验，只能品味，只能意会，而很难用语言文字加以准确概括的问题。古人对此早有认识，如袁宏道说：“世人所难者唯趣。趣如山上之色、水中之味、花中之光、女中之态，虽善说者不能下一语，唯会心者知之。”（贾文昭，1990）上册，441看来，“趣”同“神”、“韵”、“气”、“味”等范畴一样，是一种活泼灵动，既空蒙又实在，既无形无相又不是不可把握的一种艺术元素。 Jwpc8M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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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难说但也并不是完全不可以说。宋代苏轼就曾试着对“趣”作过一个解释。他说：“诗以奇趣为宗，反常合道为趣。”（贾文昭，1990）上册，444反常，即表达的不一般化，超越常规思路，打破习惯性思维，给人以新奇感、新鲜感，让人觉得出人意表、妙不可言；合道，即合乎情理，合乎“实际”，可以理解可以接受。如清代郭麐的一首小诗《真州道中绝句》（四首之一）：“小憩人家屋后池，绿杨风软一丝丝。舆丁出语太奇绝，安得树荫随脚移？”这首诗写的是，盛夏酷暑，诗人乘轿行路在真州道上，因为又热又累，所以暂时在路旁绿荫下歇息。又该上路了，轿夫好不情愿，遗憾地说：要是树荫凉儿能跟着我们一道走该多好啊！这首诗摄取的是一幅生活小景，原本无甚稀奇，但又有打动我们的地方：这就是最后一句轿夫的真情痴语，新奇别致，突发异想，让人觉得特别有趣，也就是说，这首诗妙就妙在它的新奇、它的别致、它的有趣。轿夫如果说“我真不想走啊”“我想多凉快一会儿啊”之类，那就毫无诗意，也就说不上有趣。因为这样说没跳出常规思路。而现在他竟异想天开地想让本不会动的树荫凉儿“活”起来“动”起来跟上自己走，这显然是疯话、傻话、痴话，即超越习惯思路的话，然而也正是在这疯、傻、痴中见出“趣”来。可见，“反常”也确是有趣的一种条件一种前提。我们认为，苏轼的话当然不能说是对“趣”的解释的最后真理，但也确实对我们理解“趣”的本质、“趣”的特征有所帮助，有所启发。 fR]KXf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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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趣”的类型 A<+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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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之于作品，如“香”（味）之于花，当读者在作品中发现它时，自能感到馨香扑鼻，会心一笑。然若细品之，如“香”可以分类一样，“趣”也是可以分出不同类别的。常见的有：天趣，机趣，谐趣，情趣，意趣，理趣等。 = w/AJ%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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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欣赏示例 o,RiAtd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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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趣 W3jwc{l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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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来看看古人称之为有天趣的作品： 7^<6| >j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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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美《秋野》诗：“水深鱼极乐，林茂鸟知归。”此适会物情，殊有天趣。 i,wZN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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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榛《四溟诗话》 }#S1!T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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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扩祖《春雨》云：“一夜声喧客梦摇，春风送雨夜潇潇。不知新水添多少，渔艇都撑进板桥。”庄廷延《听雨》云：“梅花风里雨霏霏，人卧空堂静掩扉。一夜沧浪亭畔水，料应陡没钓鱼矶。”二诗相似，均有天趣。 /[!<r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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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枚《随园诗话》 $LVzhQ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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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品以上诸例及点评，我们可以感受到所谓天趣，主要是指作品妙肖自然、浑然天成、清新可爱之情态。有天趣的文字，好像是作者在“跟着感觉（直觉）走”，感觉所到，信手拈来，得之于心，应之于手，毫无刀雕斧琢之痕迹。如谢灵运的名句“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极为质朴自然、天趣盎然，被元好问赞为“池塘春草谢家春，万古千秋五字新”。相反，如果过于雕琢用力，就会失却天趣。如宋代诗人黄庭坚，以议论为诗，以学问为诗，讲究“无一字无来历，无一字无出处”，所以作品就比较沉闷、枯涩，少有天趣。清人赵翼在《瓯北诗话》中说：“山谷则专以幻峭避俗，不肯作一寻常语，而无从容游泳之趣。”赵翼的评语是不错的。 uU=!e&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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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述标准来衡量，在浩瀚的文学作品海洋中，有天趣的作品还是很多的。 K>TEt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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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居秋暝（王维） =#vJq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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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7^syu;DT9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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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 ;+M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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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Oh%p1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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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9~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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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女词（施肩吾） *4%%^*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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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女才六岁，未知巧与拙。 F` &W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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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夜在堂前，学人拜新月。 V9jxmu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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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天暮景（杨万里） 2#ZqGf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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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看西日落湖滨，不是山衔不是云。 n 6G&c4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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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寸低来忽全没，分明入水只无痕。 %cBOi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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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机趣 _mJhY0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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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趣即机巧之趣，这是由作者机心巧运、妙思巧构而带来的一种趣味。机趣之“趣”一般体现在作者安排之“巧”上。 YRMe<u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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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古代江南民歌《子夜歌》：“始欲识郎时，两心望如一。理丝入残机，何悟不成匹！”“怜欢好情怀，移居作乡里。梧桐生门前，出入见梧子。”再如刘禹锡的《竹枝词》：“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踏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以上三首诗，都是根据汉语语音的特点，采用了谐声双关语的表现方式。第一首中的“匹”既是成布匹的匹，又是匹配成双的匹；“丝”既是蚕丝，又与思念的“思”谐音。第二首中的“欢”是当时女子对情人的爱称，“梧子”双关“吾子”，即我的人。第三首中的“晴”谐音“情”，“道是无晴却有晴”明指天气阴晴无定，暗喻意中人的感情扑朔迷离、捉摸不定。以上这种“文字游戏”，巧在谐音双关，显得妙趣横生。这类表现手法在其他文学体裁如小说中也常有运用。如《红楼梦》中的“千红一窟（哭）”、“万艳同杯（悲）”、“贾雨村”（假语村言）、“甄士隐”（真事隐去）、“空对着，山中高土晶莹雪．（薛宝钗）；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林黛玉）”，如此等等。 w O Ou/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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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作品，趣味体现在结构安排之巧上。如苏轼的《题金山寺》：“潮随暗浪雪山倾，远浦渔舟钓月明。桥对寺门松径小，巷当泉眼石波清。迢迢远树江天晓，蔼蔼红霞晚日晴。遥望四山云接水，碧峰千点数鸥轻。”这首诗如果倒过来读，也流畅可诵：“轻鸥数点千峰碧，水接云山四望遥。晴日晚霞红蔼蔼，晓天江树远迢迢。清波石眼泉当巷，小径松门寺对桥。明月钓舟渔浦远，倾山雪浪暗随潮。”能让一首五十多字的诗顺读倒读都可通（意通音谐），很不容易。由此可见作者妙思巧构，趣味由此而生。 5~ZzQ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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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谐趣 ;NE4G;px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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谐趣即诙谐之趣，作品写得幽默滑稽，引人发笑。 ydA@@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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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辛弃疾的《西江月》下片：“昨夜松边醉倒，问松：‘我醉何如？’只疑松动要来扶，以手推松曰：‘去！’”辛弃疾别出心裁地写出了憨拙可爱的醉态以及醉态中的幻觉，写得别有风致，诙谐有趣。 CM%;/[WB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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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先生的笔最为辛辣，在他笔下，常常是嬉笑怒骂皆成文章。他的许多文字中充满谐趣，请看一例： EwmNgmY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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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阿呀，B先生，三年不见了！你对我一定失望了罢？…… /8!n7a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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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没有的事……为什么？ jT!?lqr(R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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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我那时对你说过，要到西湖上去做二万行的长诗，直到现在，一个字也没有，哈哈哈！ sVGQSJJ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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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哦，……我可并没有失望。 }Q@~_3,U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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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您的“世故”可是进步了，谁都知道您记性好，“责人严”，不会这么随随便便的，您现在也学会了说谎。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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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我可并没有说谎。 bYZU}K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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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那么，您真的对我没有失望吗？ / DP0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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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唔，无所谓失望不失望，因为我根本没有信任过你。 gf?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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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1982c）596-597 9ggl yo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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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对话，俨然是精彩的相声小段，“包袱”一甩，令人喷饭，既辛辣又幽默。 <EcxN j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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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情趣 J i:<eR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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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趣主要指情绪、情感表达得新巧、别致，不一般，有趣味。如金昌绪的《春怨》： 9_?e,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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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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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Z`86YYG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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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诗表现的是少妇思念丈夫的相思之苦，但不直述直说，而是虚拟一生活味儿十足的戏剧情景，表现得情趣盎然，令人叫绝。 n>7aZ 1Q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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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如唐代诗人于鹄的《江南曲》： wOCAGE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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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向江边采白，还随女伴赛江神。 z+ {+Q9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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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中不敢分明语，暗掷金钱卜远人。 BvH?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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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一首写思妇的诗，但写法不一样，因而另有一番情趣。诗中写一位少妇心不在焉，无可无不可地随女伴“采白苹”、“赛江神”，但她意不在此，而是苦苦地思念着心上人。她想祷祝他身体健康，她想掷钱占卜他何日归来。但这一切都不敢明说、明做，而只好暗语、暗掷以掩人耳目。小诗刻画出了少妇内心深处复杂而微妙的情态，充满生活情趣。 k <M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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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民歌也深谙此道，请看一首洛川民歌： ^\k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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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在山上放牛羊，姐在河边洗衣裳。郎望姐，姐望郎，牛羊跑上打麦场，棒子打在石板上。 -(>C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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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意趣 a s('ZD.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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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趣即意念、意蕴方面奇妙生趣。如唐代诗人张籍着名的《节妇吟》： /AyxkX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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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 &CSy>7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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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 "^!y>]j#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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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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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 zx,9x*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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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T:zM]%X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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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诗题下曾注曰：“寄东平李司空师道。”李师道是当时割据一方很有权势的军政大官，他看中了张籍的才干，想拉他做幕僚。可是张籍政治上主张统一，反对藩镇分裂，道不同则不相为谋，因而拒绝了李的拉拢。但因为李位高势大，张又不敢得罪他，所以用这首《节妇吟》含蓄而又明白地表达了自己的政治态度：你虽有一番好意，但我不得不拒绝。张籍借男女情事以言政治，言辞委婉而意志坚决，非常巧妙而艺术地处理了一件相当棘手的人生难题。这种表现方法精巧别致、独出心裁，有理，有节，有情，有智慧，有技巧，意趣由此产生。 Pr(@&: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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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如宋代诗人杨万里的《明发茅田见鹭有感》：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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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叹平生老道途，不堪泥雨又驱车。 GBWL0'CO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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鹭鸶第一清高底，拂晓溪中有干无？ ,|}mo+r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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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诗是作者一早启程赶路偶遇茅田鹭鸶所发的感叹：鹭鸶不是第一清高么？那么它一早就站立茅田，干什么呢？——那还用说，还不是为了觅食疗饥嘛！既如此，又谈何清高？！作者由鹭鸶想到了自己为官一生劳碌奔波，眼下还不得不一早驱车奔走在泥雨中，于是禁不住发出了深沉悠远的感叹：叹人生，叹命运，叹自己！作者从自身出发理解鹭鸶，又从鹭鸶身上看到自己。于是既感叹鹭鸶又感叹自己，充满意趣。 9jX_Eo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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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杨万里的诗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是白居易的《池上寓兴二绝》之二：“水浅鱼稀白鹭饥，劳心瞪目待鱼时。外容闲暇中心苦，似是而非谁得知？” ^Y+Lf]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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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理趣 kP^A ~Z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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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理”是理性、理智，与情无涉；“理”又是抽象枯燥的，这一点又与艺术的生动形象相牴牾。由于以上原因，在文学作品中“说理”是需要谨慎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文学作品中不能说理。事实上，只要处理得好，即用艺术的方法去“说理”，把“理”说得很艺术，照样可以趣味盎然，这就是所谓有理趣。 _H@AT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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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看杨万里的一首诗《晚日再度西桥》： Hk@Gkx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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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近西桥东复东，蓼花迎路舞西风。 AO]cnh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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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深一鸟忽飞起，侬不觉他他觉侬。 %2\tl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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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首典型的触景生情（意）的即兴诗，作者完全无意于说理，而是眼前景、胸中意，顺手拈来，浅白轻灵，富有天趣。然而，我们又完全可以把它当作一首哲理诗读。作者似不经意间吟出的第四句（“侬不觉他他觉侬”）多么富有哲理！仔细想来，社会的人际关系中有多少“侬不觉他他觉侬”的情景（如“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就是一例）发生啊！我们每个人都处在一定的社会关系网中，作为个人，当你自以为不关涉任何人，只是自己独个儿自由行动时，其实你已在不经意间拉动了结在你身上的整个人际关系之网，已经直接间接地关涉到网上的其他人，他人就有可能对此作出相应的反应和对策。这些反应及后果往往是你个人所始料不及的，这难道不是“侬不觉他他觉侬”吗？当你这样品味杨万里这首即兴小诗时，就不知不觉地为它的理趣所打动，沉醉于意味悠远的艺术享受中。——其实我们这样来理解杨万里的诗本身也是“侬不觉他他觉侬”的一个例子。因为，当杨万里兴味十足地写下这首诗时，他绝 对不会想到千年之后会有人这样来理解他的诗。再生发去，就在笔者此刻写下对杨万里诗的理解时，也料不到未来的读者对此会作何想。可见，“侬不觉他他觉侬”就像多米诺骨牌，具有相关性、串连性、辐射性、无穷性、普遍性。想一想，此“理”难道无“趣”么？ 3J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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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趣在作品中的存在形态多种多样：或在物中，或在景（或境）中，或在情中……有的是无意说理而理自见，有的是有意说理而化为形（象）。但不管哪种形态哪种方式，都必须符合艺术规律，都必须是艺术的。好的说理诗都具有很高的艺术性，既有“理”又有“趣”。 yz=X{p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