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闪亮的人生 ~@!bsLSM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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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是一种深沉、凝重的颜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华而不实。记得有位诗人说过:“没有什么颜色比黑色更美丽了。因为它孕育着一个个太阳的辉煌、月亮的温柔,在岁月的跌宕起伏之间喷薄而出神圣、肃穆与庄严……”我爱黑色。这不仅仅因为我是一名煤矿工人,黑色是我的职业色彩。更重要的是,在黑色的熏陶下,我的内心世界也有了一个由量变到质变的飞跃,就像煤,在亿万年的“混沌”中,终于因为人类伟大的开采而“涅磐”成燃烧。 %C0Dw\A*:
我是上个世纪70年代由知青招工来到煤矿的。最初在重庆能源集团南桐矿业公司鱼田堡煤矿工作(当时叫重庆南桐矿务局直属一井),后来又调到该集团松藻煤电公司石壕煤矿工作。老实说,刚来煤矿时,我极不安心——那井下工作的危险,超负荷的劳动强度,特别是“煤黑子”社会地位的低下,压抑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尽管当时盛行一句毛主席提出来的口号:“煤矿工人特别能战斗”,但这“煤矿工人特别能战斗”却与我的理想相距得太远太远,一点也没有让我感到“煤矿工人特别能战斗”的光荣…… ibw;}^m(
我自幼喜欢文学,特别喜欢诗歌。还在读小学的时候,我就在当时的少儿杂志《红领巾》、《少年文艺》上发表过一些“顺口溜”。父母、老师都认为我是一个可造之材,对我赞赏有加。因此我从小就立下一个志向,长大以后当一名诗人。 L-Lvp%%
但是,命运却偏偏安排我当了一名矿工! >usL*b0%
我也曾写过辞职报告,要求回到农村去当我的知青。我想与其这样被“活埋”在黑暗阴森的矿井里忍受“煤黑子”的煎熬,还不如由知青重新开始我的人生。但在那个不能自由选择职业的计划经济年代,我的申请当然没有被批准,于是,我也只好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v\.h=~~
在万般无奈中,我开始自觉不自觉地留心观察我身边的工友。他们大多数来自农村。尽管他们的文化水平不高,也没有所谓的雄心壮志,但他们那种在“黄土高坡”上培养起来的知足常乐的性格,任劳任怨埋头苦干的精神,却使他们焕发出一种像煤一样的朴实无华的光彩。在他们的感染下,我开始思索人生,思索我的“苦难历程”…… LscGTs,
让我最受感动的,是我的老班长秦世夏同志。在一次井下冒顶事故中,本来他是可以自己脱险的,但却为了抢救一位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工友而光荣牺牲……至今我都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当冒顶事故发生时,他大声招呼着工友们“往上跑”,因为我们开采的是五十多度的极倾斜煤层,“往下跑”容易被“顺势而下”的矸石砸伤。但这位新工人没有避险的经验,一个劲儿地往下跑,被“顺势而下”的矸石卡住了身体,丝毫动弹不得,吓得他大声喊道:“救命啦!救命啦!”这时,秦世夏已经跑到了回风巷的安全地带,听到这位新工人救命的喊声,不顾其他人“危险”的劝阻,说:“我是班长,不能丢下一名工友!”就又跑进了工作面。当他把这位新工人抢救出来时,自己却被一大块矸石砸中了头部!我的老班长就这样光荣牺牲了……为此,我写了一首小诗《给妻子》。在这首诗里我这样写到:“也许/有一天我会倒下/在煤海的波涛里献出我的生命/但是/亲爱的/你将会看到/哪里有煤在燃烧/哪里就有我微笑的身影……”我这首诗既是对秦世夏同志“为了忘却的纪念”,也是勉励自己要做一个大写的人,一个“特别能战斗”的人!我这首诗荣获1984年全国煤炭系统文艺创作二等奖。 5s XXM
以后,我越发不可收拾,诗歌、歌词、散文、论文、新闻什么我都写,滔滔煤海,给了我无穷无尽的创作灵感……虽然我没有成为一名诗人,但是,那巍峨耸立的井架,却使我找到了人生的坐标。正如我在自己创作的歌词《矿山月夜》里所描写的:“月光盈盈/群山朦胧/夜风徐徐/煤香浮动/井架耸立像一把竖琴/送一番情思在矿工梦中……”《重庆日报》为我这首歌词写了这样的评论:“……它就是一首优美的抒情诗……矿山诗人丰富的想像写出了我们矿山的可爱……” O<I-
如今,我已经退休,但是,我还是以叶剑英元帅的“老夫独喜黄昏颂,满目青山夕照明”来勉励自己,为我们的重庆能源集团、为我们的松藻煤电公司、为我们的石壕煤矿发挥余热,继续耕耘着我的黑色闪亮的人生。(周义) lFk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