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3月18日我如愿的当上了列车长，列车长虽然不算干部，但是预示着我也可以搂到钱了，因为哪怕即使管两个人，也是有利益可图的。那时的搂钱方式是让列车员私带无票旅客，我是车长，列车员每个班给我一百元钱，我就随他们怎么私带无票旅客。 [`d ipLkr
那时我是哈尔滨到龙镇的4012次列车长，车票的价钱是32元，列车员每带一位不买票的旅客只收20元，常坐车的做买卖的就收15元。短途的无票旅客都收一半的价钱。餐车也卖座20元一位，录像车每位20元。那时，每个人为了钱都疯了。列车员不带无票旅客的，自然是没人喜欢的，要下岗自然是领导不喜欢的下岗。一列车是12节，我一个班是四天，每节列车员给我的钱加起来是1200元，再加上卖座的钱，上级发的各种奖金，特别是上级发的奖金，都是层层盘剥的，发到工人的手里已经没有多少了，还有堵漏保收这一块，每个月我都有1万元的收入。那时工人的工资每个月才500——600元。还有一个环节，就是得到钱不能一个人花，还要打点稽查·车队长等。 ()JDjzQT
铁道部一直赔钱，触怒了朱总理，个别官员看到这样一直靠出卖国家的利益发财是行不通的，就从此不允许列车人员私带无票旅客了。没钱的日子是每个人都不愿意承担的。浑水里的鱼在清水里是无法接受的，清水里的鱼在浑水里是会死的。 k}qiIMdI
一台自行车所走的路在骑车的人，骑车的人想走阳关大路，车子绝不会走羊肠泞路。领导有决心就一定能完成任何困难。1996年后，列车工作人员私带无票旅客的事，已经成为历史了。 hvZR4|k>
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97年我当上一个正科级的车队长了。列车员挣死工资，无外收入，自然就不可能拿血汗钱给我送钱。一个碗装满石子，看上去已经满满的了，别人以为我是清水衙门，可是石子上还可以装沙子，沙子上还可以倒水，贪婪无止境，贪污路很多。我如此，可是我的上级又有谁不是呢！最倒霉的是工人。按规定铁道部做衣服给工人是每三年做一次，可是为了有钱可捞，只好在工人身上想办法。铁道部做完衣服了，铁路局也做，客运段也做，一年就给工人做5套衣服。别说领导富了，就连做衣服的老板当年就买上了宝马车。1万多人的大单位，就是五万套服装，定多少钱，领导和老板在回扣多少之间而定价。既然领导做服装，我们车队也得学好致富经验，也给工人做大衣。如果工人不买，就直接下岗或什么时候买单位指定的地点做衣服，就什么时候上班。 CUcjJ|MZ
另外，在分房的时候，路局每分一回房子，领导就占一套，还得是最好的地点。在哈尔滨的铁路街·松花江街·海城街·哈工大一代，都被干部们占据，那里的房子俗称红眼楼，是工人们可望而不可及的地点。最近在盛部长的号召下，铁路局盖了很多楼房，干部们又占了多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工人多少能在海城街的角落买房了。这是富的工人，穷的工人是买不起的，一套住房30多万，工人得十年不吃不喝，才能买得起房子。 mQu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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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车队这一块，赚钱都得在工人身上想办法。我们各车队都有核算员（就是会计），单位发下来钱，由我们往工人身上做钱，主要是工人的加班钱不给，这块的钱给多少，工人是不会算的，如果有的工人上告的紧了，上面打电话问一下，就给工人点，没人过问或口气不严就不给。一般的工人是不敢告的，因为他们的饭碗是干部给的，如果有人告我了，我即使把钱给他点，日后是没有好日子给他过的。让他下岗，我说了算。现在铁路实行聘任制，我可以和所有的车队长打招呼，让任何人也不聘任上访的人。即使他上访了，现在的上访路线是级级上访，工人从段这一级上访到铁路局，再从铁路局上访到铁道部，再从铁道部上访到国务院，然后国务院会把上访者打回到铁道部，铁道部再打发到铁路局，铁路局再打发到原单位，单位还得找我解决。任何人告到任何地方，谁也不会亲自来调查事情的真伪，最后都得基层解决。所以无论别人怎么告我，因为上面相信我，所以他是告不赢的。即使上面不相信我，我能当上干部就比工人的人力·物力丰富得多，都会缝纫而解。所以我胆子越来越大。 Qn&^.e9I
其次是工人的堵漏保收这一块。上车不起票的旅客，在车上补票，铁路局为了鼓励工人多补票，就会奖给多补票的列车员奖金，这块钱是不少的，有的好车一个月得有1000多元的奖金，可是到工人手里，只能得到200多元，车队要吃大头，车长再把奖金做给几个可靠的列车员，爱发牢骚的，就做200元钱，老实的就做1600元钱，然后列车员开工资时要回1300元钱。或车长不聘任不老实的工人，都聘任听话的人，把钱做均，然后再挨个的把钱要回来。一般没人敢不给。这样最保险，领导也不会发现。有的人写密告信了，单位会象征性的来调查，当着车长面问工人，这样是两不得罪，我既问了还没人敢说。有的调查组是负责的，即使是水落石出了，最后也会不了了之。铁路告状可以抓你，贪污一般是只要不惊动中纪委是不会抓人的，什么督查组都能安排。铁道部下来的检查组都是上车厢检查工人的，难得检查干部。如果要是检查干部，那不是又回到了60年代了。 z3L PR:& Z
最后这一大块是克扣工人的工资。单位组成多个检查组，有安全科·路风科·收入科·乘务科，车队还有队长·车队书记，还有5——6个副队长，轮流上车检查，用白手套摸车内有没有灰，旅客嗑瓜子，旅客在车上吸烟，车到终点后茶桌内有没有矿泉水瓶，有没有不超过一捧的垃圾，这些全部扣钱，干部明知是不可能做到的，但是为了把工人扣的钱据为己有，只好忍心扣钱了。有时工人是有难处的，比如在零下30多度的冬天，车在运行，就告诉列车员用水冲门头，冻成冰在拿烧火的钎子往下凿冰。其实中国的人很多，就像印度一样，不像欧美人少。中国的列车能把人群输送干净就很不错了。环境卫生能像公共汽车一样就很好了。可要知道，车上有一百多人呀！就像前进镇列车，民工很多，大家又都是长途，在中国保卫环境卫生意识又很不强，瓜子皮乱扔，大碗面乱扔，果皮·痰迹·臭脚丫味，列车员已经很累很负责了，但是扣钱还是难免的，一波波检查组都是为了钱，否则，自驾的汽车谁加油，多处的住房靠工资么？有的列车员每月会被扣掉五分之一的工资，他们怎么养家，我身为人父，心里自然清楚。两口子一定会为扣掉的工资吵架，孩子在一旁会哭。不是么！我做过列车员我知道，一天仅旅客问你这问那就会把你嗓子弄冒烟，心里烦躁不安，再加上无理扣钱，心情会是什么样，谁干谁就会知道了。我想，就是部长一个人呆的房间也不可能摸不到灰尘。就像秦桧要杀岳飞，总能找到理由。有时我在想，规矩都是闲人定的，都是为了在领导面前拍马造成的。就像满清的规矩，在没入关前就20多种规矩，入了关汉奸多了，就制定了120多种规矩。也最后在120多种规矩面前收场了。其实铁路的发展只能依靠安全·路风·收入。车不在豪华，而在于速度。假如装一辆金牛车开到北京，也没人坐。人多时列车员总扫地·售货车总走，让站累的旅客来回躲避，如果我们是旅客我们烦不烦，旅客嗑瓜子，嗑一粒扫一粒，旅客心里肯定会想列车员在埋汰自己。所以总是在车厢出现不和谐因素。列车员扫地旅客投诉，列车员不扫吧，又扣钱。有时检查工作，列车长带头让工人摊钱给检查组，这样检查组得到钱自然对车长好，只是损失了工人，有的工人把钱全拿出来连午饭都没钱吃了，一直饿到下班。所以我们干部心知肚明，有时心里也觉得自己很损。其实，让一些想发财的人制定规定，让一些人在失眠的时候想出的办法，让一些迎风拍马的人来切合实际，只会越做越糟。干部最好的进修班是基层，每个干部每一年都应当在车厢里实习几天，就会自责·就会努力。中国人应该爱护中国人，中国人应该保护中国人。铁路怕人大代表提意见，所以每到人大开会时，总是派干部添乘，换新用具，提高意识。铁路也怕政协委员，但铁路最不怕的是腐败。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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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铁路的一名干部，我深深自责以往做过的错误行为。我对不起总书记对中国人的爱护。中国的南海·钓鱼岛的问题已经是四处是雷，我不应该在给自己的国家埋雷。我们不应该给工人造成难以接受的腐败程度。当年日本鬼子进东北，18个日本兵就占领了现在的绥化市，就是那时的官和民不和造成的。当然历史是不会在中国重演的，所以我们中国人一定要团结，家不和外人欺，民不和无体力。要把国家的阳光雨露，彻彻底底的撒给基层，执行下去，只要心里想着国家，就会无往而不胜。上访在基层，和谐也在基层。我们不能开会总是隆重的，闭幕总是胜利的，讲话总是重要的，决议没有不通过的，领导没有不重视的，贪污钱还是理直气壮的，说假话还是面不改色的，我们再不能这么做了。我贪工人的钱，我将毫无保留的还给工人，因为他们眼巴眼望的指着这点工资活着，本来就是他们的钱，我不能占为己有，因为我是中国人，我不是汉奸。 (ZsR=: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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