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8)bhk;/ qf=[*ZY 美女其实是我私底下对她的称呼。
pVa|o&,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们一群十八、九岁的少男少女们被一辆交通车送到永平铜矿。四十来个人住在一个大房子里,我觉得这和我在中学住校差不多,挺热闹的。矿山刚刚建设,设备还没安装到位,我们还在紧张上岗前的培训当中。大家还是像在学校里一样,夹一本书、一个笔记本上学。美女就坐在我的前排,这个来自城市的少女在来自乡间的我的面前,确是亮极。成熟的男子们在课余已经开始和她打情骂俏了,胡须还没长出的我,只在远远地看。
+\Mm
(Nd 终于有了一次和她接触的机会,那时培训班组织去登山,沿途我和一个很有修养的老师聊起了古典。我们一路上对背着王实甫的《西厢记》,我们走得较慢,美女赶上了我们。美女短发,穿一套运动服,她把毛衣夹在手腕上,渗着汗水的脸,更见红润。美女的出现,使我在背词中音量增加了几分贝。张生和崔莺莺的故事,更见逼真。从美女爽朗的说话声中,我得知她的老家的地名和她现在的住址,并且获得了到她家去玩的邀请。实际上我没有到美女家去玩过。
fh)`kZDk 但后来有了进一步的接触这是真的。春天正是植树的季节,培训班的学员们全部开出去植树。美女是一个好强的人,没想到她抢着铁铲挖树洞,她老远就叫汪峰汪峰,把树苗拿过来,我只好猫着腰抓住树枝向她跑去。我扶着树苗,她三下两下就把土填满。我们合作种了不少树,但我印像最深的是她清脆的叫我“汪峰”“汪峰”的声音,醉醉的。
n03SXaU~V 接下来由于我到哈尔滨培训三个月。回来后,大选厂正在试生产中,我们得到培训的骨干便是试生产的主力。设备运行还没有正常,还有诸多需要改造的地方。我是铁板机工,铁板机是选厂的第一道工序,肩负的责任十分重大。设备一旦出了故障,我们就得不分昼夜地干完。当时由于系统设计的不合理性,三天两天老虎口(颚式破碎机 )会堵掉(铁板机主要负责给老虎口供矿)。我们要用安全绳吊到七八米的深处把矿石清除。里面不透风,粉尘又大,由于我天生比较呆板,在撬矿的过程中,钢钎弹回来,手敲得肿肿的。在一段日子里或者说在更长的日子里,我跟本没见过美女。美女实际上在工作中被我淡忘了。
g5 |\G%dOt 过了些年头,我由于会写几句歪诗,在厂里赢得了一些小名。有一天,我正兴冲冲地在厂部门口行走,刚下早班的交通车此时在这里停了下来。美女冲下车向我走来,我以为是眼花了,她确实向我走来,她手上拿出一封折叠好的信纸,在我面忸怩了半天,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终于鼓足勇气说有一篇文章叫我斧正。“你找某某去,他比我写得好!”当初我不知出于谦虚呢还是什么缘由,竟没有接下她的信。没过多久我听说他和我推荐的某某在谈恋爱。一年后结婚。由于某某好赌,她没有留下子女便离开了他。
rLVc<595 美女在另一个工段看皮带,实际上我多次对她有了某种想念。我知道皮带的岗位十分辛苦。我想着她日日夜夜在近似稀泥的套鞋车间是怎么弯着腰一铲一铲铲完矿浆的。
!>@V#I 再见到美女时我已经在电视台了。有一天我接到任务要去选厂采访一个先进生产者。当选厂领导带我到她的机台时,我一怔。在镜头前,美女比以前要丰满了一些,皮肤仍然那么白晰。她爽朗而热烈的说话声,让我回到了更青春的过去。但和我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她眼瞳的后面有一种较深的东西在闪烁。我的内心终于明白了一种痛。
Iy4MMU 美女单身日子肯定是艰难的,后来听人说她和帮他打扫卫生的民工有染,我知道,那肯定是有人别有用心在臭她。因为她心目中是决不会容忍丑陋的。隔了些年我离开了电视台,有一次骑车匆匆赶去上班,我在路上偶然又遇上了她。我转过脸去,不好意思跟她打招呼。她又汪峰汪峰地叫住了我,那还是多年前栽树时的声音。我整个身子立刻像经过闪电一样,莫名的震了一下。她走过来抓住了我的手,戚戚地告诉我:她要走了,她说她在南方找了一个对象现已经办好了辞职手续,她真的要走了,希望我保重。是的都要保重。我在散步的时候会经常去摸摸我们曾经共同栽下的、已经长成要两个人才能合抱的大树。
[ 此贴被永平铜矿汪峰在2007-09-30 17:30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