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_u~/jhX 陈大洪的办公室位于售楼处跃层洋楼的2楼，我敲门进去，他在靠窗的地方站立着，身材颀长。办公桌上放了一大摞图，面前是一大张销控表，上面贴满了各种符号。那些符号只有我们以及手下的销售员才看得懂。
h2D >; k z[;z>8|c "进来了？请坐。"陈大洪走过来把桌前的坐椅拉开，并顺手把门带上。
k5T,990 /3{b%0Aa "恩。"我静待他的发言，想看他如何表演。
hvaSH69*m 5 ;HH4?]p 可恨的伦敦腔果然又来了：
Gy(=706 87YyDWTn "听说你也是这个行业的bellwether（领头羊），虽然我刚回国就坐上了总监的位置，但说起来，你还是我的前辈，这个销控，我想听听你的idea。"
)+6MK(<" ->V< D ZK 这个狡猾的陈大洪，竟然轻易就把皮球踢给了我。
y`=]T>X&x S;-
LIv 我心里对他的性格有点底了。然而有句话却不吐不快，我对他说，"能提个建议吗？"
ctGL-kp GN2Sn` ; "OK，你说。"
lg&t8FHa; &c,kQo+pA 我白了他一眼，"不说英语你会很难受吗？不说英语会死啊？"
m |G'K[8 T~='5iy| "这，这个，OK，哦不，好，以后我尽量少说……"海龟猝不及防，有些结巴，大概没料到我会直率到这个程度，但他似乎马上妥协了。这样也好，我实在是对他的语言模式忍无可忍了。
*I0 T{~ y_?Me] "入乡随俗也得看地方，是吧？！你到美国怎么说我都没意见，可这是中国，说中国话行吗？"
j?+X\ PtQ ?[ lV - 事实上，我巴不得全世界人民都掀起学说中文的高潮，教委最好立刻取消中国学生必须考试英文的规定。现在，中国几乎所有大中小城市的幼儿园都跟国际接轨改双语了，3岁的孩子连母语"阿波此得"还没念明白，居然要讲英格利西，这不是瞎掰吗？！
OtNd,U.dE 1 9CK+;b 当然，这还不算最可恶的。令我最无法忍受的是，但凡想考硕士、博士，必须得过英语四六级这关，倘若英语不行，就算你专业再好也没用。听说，画家陈丹青被聘为清华博导之后，几年没招到一个学子，其罪魁祸首就是英语：陈丹青看中的学生虽有画家的天分，但因为外语不过关，就是招不进来，即便招进来也拿不到学位。到底是专业重要还是英语重要呢？这种本末倒置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得到纠正呢？
H/37)&$ E( J_4!2v!6e 我时刻准备着，等待中国繁荣昌盛世界人民争相学中文那一天，届时，我得想法改行啊，怎么也得进大使馆工作几天，我得想着方儿地让办签证的那些老外考考中文四六级，最要紧的听力题记好了：周董的歌算简单吧，《双截棍》听两遍，《菊花台》只能听一遍，我得告诉丫这就是中国人最正常的语速，口试叫丫唱京剧，阅读理解叫丫听广东话。你们不都想上长城当回好汉吗，行啊，考不过就不给丫签证，让丫爬不了长城做不了好汉！
FIsyiSY<j kbe-1 <72 "是，是……"海龟不停地应声，他倒不笨，索性连"恩哼"也抛弃不用了。
{Ja!~N;3 \QCJ4}\CS 拿过那些图纸，我一一指给他看，并在这周要保留的地方都纷纷做上记号，海龟站在我身旁，离得很近，他不停地"是，是"，表示在仔细地倾听我的发言。
Dbz3;t ^t#&@ -'(d 待我说完，他竟然一点也没表示出相反的看法，便说："你定得相当不错，就按你说的办吧！"
$\U 4hHOo eYvWZJ a4 晕菜，这就是海龟空降兵吗？看来他擅长使的是"马屁大法"，只消夸我几句，利用我良好的职业素养为他打前锋，又跟前任总监一样，当个跷脚老板，真是享福的命啊。
55fC ~J< ^=-y%kp" 海龟慢慢地收拾那些图纸，仿佛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听说，你都结婚了？"
Sb82}$sO {.INnFGP@) "是啊。"我淡淡地答。
Qr{E[6 @ nCd "啊，真是没想到，像你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姐，这么早就被套牢，真是非常地遗憾啊！"不知为什么，海龟的言谈总是令我有些反感。大概从小到大被人夸漂亮的次数太多了，这种方式也会叫人想吐吧？
+csi[c)3E #%h-[/ "呵，迟早都要走这一步，早晚又有什么值得希奇的。"我对早婚晚婚一向没什么疑义，早晚都是一样，只要自己觉得合适就成。
#e$5d>j( *vwbgJG! * "可惜可惜——"海龟叹口气，表演般地说"相见恨晚呐——"
73\JwOn~ &e X!#nQ_. "陈总监少开玩笑了！"我板起了脸。
R)m'l Mi| \r+8qC[, "好吧，公事谈完说说私事，晚上有时间吗，请你吃个饭？"
BNs@n"k V 6,H}k "啊，这个……"我说，"跟我吃饭需要预约的，今天不行啊，今天我约了别人。"
Xx>X5Fy OL^l 3 F "没关系，我有足够的诚意，等你有空的时候吧，我先排上队……"海龟在我毫无戒备的时候冷不丁拉起我的手，吻吻我的手背，说，"妮可，上任那天见到你，我就惊呆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女人……"
,]d /Q< L bmawi^ 趁没吐之前赶紧走吧，这个海龟，连电影对白都出来了。
JV SA&c%3 yb KWOp:O "陈总监你没事吧？没事我先走一步啊。"我匆匆把手抽出来。
lE(a%'36 /x
p| "你很beautiful，可惜，不解风情……"
}xh$T'M8 oc >{?.^ 逃出去之前，我听到海龟的这句话。可恨的伦敦腔！
,1+y/{ S 9j6QX ~, 尽管他有些无礼，但细想，却说得有道理。我的确不解风情。
!*B'?|a<\ M# %a(Y3K) 大黄和我在一起，彼此都把纯洁的第一次奉献给了对方。此后的性福生活并不像别人那样花招无数高潮迭起。我们一直有些单调地重复着那几个姿势，还总是缺乏足够的前戏。偶尔，为了让骁勇的他早点结束战斗，我还可耻地假装过高潮。这样的生活，如何能调教出一个善解风情的女人呢？
NdD`Hn - z)r =+ - "交际花"糖梨儿总是笑我是一块还未开垦的"处女地"。对此，她曾总结性地发言：宝贝儿，你还没遇到合适的男人，相信我，女人在这上面是潜力无穷的。地有的是，只是至今没有合适的开发商而已。
E;R n`ox k fUA uqfj[ 最近，有一天上网，偶然浏览到三大门户网站之一的情感频道，该频道的口号是"姿势就是力量"，并且号称自从频道推出之后，每天必然推出一款性爱姿势，一年之后就是365款姿势。我点进那个专题进去瞅了一眼，发现网络编辑把那些姿势做成了Flash，两个小人在电脑屏幕上一动一动的，姿势简单而明了，简直极具创意。我几乎无法相信，世上竟能找出365款性爱姿势，也许这就是个噱头吧，没准很多姿势都是大同小异。
1`qMj0Y_ IvtJ0 想想我那几个单调的姿势，我不由得汗颜啊。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长江后浪推前浪，古代那些宫廷艳图，跟这个网站相比，大概也是小巫见大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