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爹 _S r}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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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冬 f'*-<sS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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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正在单位上班,老家的大哥打来电话说:“家族中的老寿星二老爹死了,放羊的时候,被羊绊倒后就不行了,你快回来送殡吧。” m}"Hm(,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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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来,二老爹也有九十多岁高龄了,身体一直不错,记得上周回家的时候,还和二老爹聊了几句。那时,二老爹脖子上挂着一个放音机,里面播放着戏曲,手里牵着几只羊要去河边吃草。 0S{23L4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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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爹一生未婚,这些年一直住在大河旁边的两间老房子里,开始是给生产队看河堤,赚工分。后来,河堤承包了,二老爹也承包了一段,在树林里养羊养鸡,没事的时候在河里下网捉些鱼虾,生活的倒也不错。闲下来的时候就拿着他四处找来的老书看,他屋里各种书籍足有上千本。虽说是农村人,但是对锻炼却是一点也不含糊,二老爹的锻炼方法就是洗冷水澡,几十年来一直没间断过,虽说这几年年龄大了,行动有些迟缓,但依然耳聪目明,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 0m_y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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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人越老越怕死,二老爹也是如此,别人问他今年高寿了,他一直说是八十九,这八十九说了足有好几年了,家族里的晚辈们都相信二老爹活过一百岁简直是小菜一碟,就是没想到他老人家这么快就去了。 sYKx3[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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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乡下,超过八十岁离世的老人丧事,称为喜丧。晚上,家族里的老少爷们济济一堂,都说二老爹活的潇洒,走的快乐,一点罪也没用受。酒酣耳热之际,想起了许多往事。 tsb[=W!Ar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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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爹为人诙谐有趣,村里人都喜欢他。我们这辈的小孩几乎没有不被二老爹作弄过的,但是我们都很愿意,主要是他作弄完小孩子以后,会变戏法一样的摸出一块糖来。其实,二老爹受村里人喜欢的原因不止在于他的语言,还在于他能用最简单的不用花钱的办法解决生活里的一些小毛病。这在那个缺医少药的年代,二老爹在村人眼里简直就和神仙一般。 #mQ@4k9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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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有一年,我和本家兄弟大柱追着玩,不小心摔倒了,两个膝盖都磕的鲜血直流,我当时就吓蒙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路过的二老爹在一间老屋的墙壁上取了一些土,撒到我的伤口上,一会血就止住了,我觉得这太神奇了,二老爹说:“别小看这泥土,里面被我吹了仙气,所以才会有效。”当时,我和大柱就被二老爹唬住了。 :;{M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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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墙壁上的土,在我们那里叫做泥药面。这种泥药面只有在老房子里才有,而且越是又老又破的房子,才会有这种细如面粉的泥药面。雨水沿着墙壁向下流,经年累月,就会在墙壁上形成水滴模样的干燥细土。按说,雨水冲刷墙壁,应该冲出凹槽才对,可是,墙壁上却会有这种凸起的褐色细土,确实非常奇怪。长大后看书多了才明白,这种白土对止血止痒非常有效果。 6v)TC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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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其他的,二老爹都能顺手拈来,身边有蜂蜜,就把蜂蜜吐在伤口上;身边有槐树,就把槐树枝烧成灰,用花生油拌上,涂在伤口上;身边是柿子,就用柿子蒂,把柿子蒂研成粉末,洒在伤口上,这样伤口很快就愈合了。” rpow@@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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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现在几乎见不到用泥土垒成的老屋了,再说,现在看来,这东西依然极不卫生,所以,二老爹的这些土方估计也就随着他的离世永远的消失了。 1:-'e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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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事办完了,收拾房间的时候,在二老爹的枕头里发现了十几张存款折,还有二老爹这些年保存下来的近千本书。存款总额大约一万多元,经过家族里长辈的提议,把这些钱用于修缮二老爹生前住过的两件老屋,然后交给村里,由村里办成一个小小的图书阅览室。 2zC4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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