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各位老师、文友、同好指点迷津、点评。 刘佳跃。 {.W%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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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神(小小说) F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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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佳跃(首发) 1N*~\rV*?
孙四奶奶一身青布小对襟衣,一顶浓黑色小棉帽外加一双袖珍绣花布鞋轻飘飘的像风一样就刮进了万德财大爹家黑黢黢的大瓦屋里,其时天才擦边边黑,但孙四奶奶心急火燎地要赶紧举行请神仪式,请下仙家神灵来,为已落铺一个多月,连汤水米面都咽不下去的万德财大爹显灵驱魔,以扬她半个多世纪以来的“半仙”神威。 <3OV
按规矩讲像我们这种十把多岁的小半大娃娃是得不到呆在这种场合的,因为凡生活在这个小寨头的爹妈娘老子都认得,跳神打鬼这种地方,孤魂野鬼就像是手里拿了一把黑芝麻一撒,满地都变成了呲牙咧嘴的鬼把式,而且这些鬼怪精灵一个二个恶眉恶眼的,专迷小童子娃娃的心窝窝,一旦被迷住了就书也读不上去,长大后憨不溜秋的媳妇也找不着,就像一只孤寡一生的公鸡母鸡,连传宗接代的香火苗苗都下不出一个。还说寨子头四五个没得媳妇的老五保户就是小时候遭鬼神迷过。但今天晚上我例外,一来我个子细高细高的已初步长成点大人模样,二来万德财大爹和我家有点挂角亲,我来帮帮忙那是郑家姑娘嫁给何家崽崽——正合适(郑何氏)。因此我有幸亲眼目睹了今晚这场像故事一样好玩但却缺乏故事一样完满结局的请神仪式。 |[ofc!/
仪式开始并无什么高潮更无什么悬念,但我惊异于孙四奶奶竟然有那么敏捷的身手,一只足有七八斤重的大芦花公鸡正站在门槛脚竖起大红冠子看着一只母鸡遐想翩翩呢,孙四奶奶似乎只是轻飘飘的一伸手就把它捉住了,还没等我看清(可能别人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只听那正当壮年的大芦花公鸡发出“咯——哟”的一声惨叫,同时伴随“咔嚓”一声脆响,芦花公鸡翩翩遐想未断的头颅已圆睁了双眼被摆放在香烟缭绕的供桌上。鲜红的鸡血像箭一样射在装着白米和包谷的方形木斗(农村用来装粮食的一种容具)里,画着古怪图案的神符也被染得更加古怪。孙四奶奶开始在万德财大爹家堂屋里(城市里俗称的客厅)跳起来了,手舞足蹈、摇头晃脑的,嘴里乌哩哇啦念念有词。其时我被安排端着一个筛子,里面放满被鸡血染过颜色的纸钱和用苦荞面捏成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牛头马面古怪精灵。我问旁边站着看热闹的一位小婶婶:孙四奶奶跳的是哪样舞?小婶婶说她在“踩堂”呢!我又问她跳这个“踩堂”舞搞哪样?小婶婶恶声恶气地说我认得她搞哪样,你一个包子棰大点的细娃娃莫要抠钉割肉地问,问多了要小心遭鬼拿去当下酒菜做小梅香(仆人)嘞。正说着话,一声沉闷闷的响声吓我一大跳,我抬眼一看,只见孙四奶奶直挺挺地躺在堂屋中间,嘴角角上正一串串往外冒白沫泡泡,脸上的汗珠比黄豆还要大,骨碌碌地滚进嘴里和耳朵里。 $nWmoe)
这是一个关键时刻,寨子头男女老少都认得孙四奶奶要使她的“绝活”了,使完这个“绝活” 她就会在一顿酒足饭饱之后,端上方形木斗里的白米包谷和几十百把块“红线”(吉利钱),拎上断头的大芦花公鸡开溜了,这是她已经循规蹈矩重复了将近半个世纪的老动作,谁也不会怀疑他的这种做法有什么不妥,相反把她当成神灵一般捧着敬着,如果哪个稍有微词或者是跟她唱反调,那是要引来五邻四舍戳脊梁骨的。之后如果哪家娃儿大人有个什么伤风咳嗽或是感冒发烧,孙四奶奶就说:看到没得,这个就是得罪神灵的报应啦。闲话休谈,书归正传。众人赶紧把孙四奶奶抬到供桌前一床早已准备好的棉絮上,然后再按她的事先安排,在她的上身(胸口处)罩一木架,木架上放一盘石磨(石碾子),头脚上下各点上一盏煤油灯,“绝活”就基本成型了。刚才恶声恶气吼我的小婶婶问我:“小毛狗,你给认得(知道)孙四奶奶这“绝活”叫啷子(什么)?”我说认不得。小婶婶把嘴一撇得意地说:“连这个都认不得,恁个多年你是白胀了几碗干包谷饭了,告诉你,这“绝活”叫‘带王’,过一小哈她把玉皇大帝带下来,万德财大爹得的啷子病,要咋个才医得好,就一五一十地认得了。”我正听着,突然屋外头飕飕飕刮进一股冷风来,孙四奶奶头脚上下的煤油灯晃了几晃,一下子就熄灭了,整个堂屋头立马就陷在一片黑暗里。当时我手里还端着那装着纸钱和奇怪面人的筛子,黑暗中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我这高个子的小娃娃因害怕而得得得磕得山响的牙巴骨声分外清晰。突然,一声像是板凳脚遭崴断掉时发出的那种声音惊得我手里的筛子掉在了地上,小婶婶用一双烫呼呼的小手拧了我脊背上的肉一把,说快跑玉皇大帝来了,话音刚落,屋里的人一个个好像是被突然来临的洪水猛兽追赶着一样,哗啦啦一下子就都泼到了屋外。而生疼生疼的我却像是遭雷击了一样,呆若木鸡地站在一个空荡荡的大瓦屋里挪不动双腿,敢情是要等着大人们点亮煤油灯,看一看这救人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玉皇大帝倒底长的啥人模样狗样呢。 !{\c`Z<#
故事的结局简单而平淡无奇,玉皇大帝没来,倒是木架断裂后,那石磨要了孙四奶奶的老命,可能是没来的玉皇大帝安排的,孙四奶奶的葬礼同万德财大爹的葬礼同一天举行。 [r'M_fo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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