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上海石化 戴建石 ]aryV?!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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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京都遭遇一场罕见的暴雪袭击，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之中。狂风裹着纷纷扬扬的雪花覆盖了街区、路道，使人难以辨认方向。晚上9点，我途经京都地铁站，在白茫茫的雪色中，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熟悉的歌声：“当你握着我的手，大雪纷纷飘落。风雪中分手，何日再重逢。人生如苦酒，干杯朋友！今宵酒醒，何处是归途……” sj?3M@l95W
记得这首歌是流浪歌手周浩作词，其妻兰芳谱曲，歌名叫《酒醒何处》，40多年前曾流行一时。歌手一生浪迹天涯，伤感的歌声曾感动过无数人。不知何故，这首歌没能流传至今。随着周浩夫妇先后谢世，此歌便成了绝唱。想不到今天在异国他乡的风雪之夜，又一次听到这伤感的旋律，此时此景，情景交融，深深的愁绪中平添了几分惆怅。 AJ^#eY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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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飞的地铁出口，我看见一位年轻的歌手弹着吉他，在风雪中深情演唱。雪花飘落在他单薄的衣衫，瘦弱的身体在寒风有些颤抖。歌声伴着雪花，如泣如诉。一曲终了，潸然泪下，我在他的琴盒里放了些钱。他向我微微一笑，手贴胸前，以示谢意。我并没有注意到站在他身后还有一个同伴，当他们用一口纯正的沪语交谈时，我突然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亲切感。“这首歌你唱得真好！”我用沪语称赞道。他开始一愣，马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握了握我的手。“你是上海人？”我点点头。“谢谢你的赞赏，知音难觅啊！”说完，他起身向我道别，并把琴盒里的钱还给了我，再一次向我道谢。他乡遇老乡，同在风雪中。望着他渐渐消失在茫茫风雪中的背影，我的心头不由涌上有几分苦涩。 Q&'}BeUb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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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后的数天里，大雪终于消停。几次夜晚，我特意去地铁寻找那位同乡歌手，但始终不见踪影。京都，灯火阑珊，古都京城，繁花似锦。但是，一切仿佛都与自己无关，在一个游子的眼中，异国的灯火繁花是他内心的凄凉。漫漫风雪路，何日是归途？记忆中的故园家国，才是他的魂牵梦萦，无论走得多远，永远是游子梦中保留的地方。在《酒醒何处》的歌声缭绕中，我想到了一千年前流浪漂泊的诗人歌者柳永，想到他的千古绝唱《雨霖铃》。如果说李白的“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是大唐的缠绵 ，那么，柳永的“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则是宋代的苍凉，一样的缠绵忧伤，柳永的诗却委婉如水，眷爱至深。 Wu6<\^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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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多年前浪迹天涯的诗人，写了这首离伤之诗，诗中有“执手相看泪眼”的不舍，有“无语凝噎”的哽咽，有“多情自古伤离别”的苦痛，然而，更有“杨柳岸，晓风残月。”的豁达和潇洒 。一千多年后，有个叫周浩的流浪歌手写了一首《酒醒何处》，当他去世多年后，在一个陌生的异国雪夜，我又一次听见了这首深情的歌。 _c$9e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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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宵酒醒，何日是归途……”歌声伴我越过车辆交驰的积雪道路，沿着回家的路，朝灯火辉煌的尽头走去。 3jH \yX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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