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贺岁大片纷纷登场，自然演绎出一番竞技火拼的景象来。前些日子因操作失误，把个官方电影网站装到了自家的笔记本里，得见新片《集结号》和《投名状》。实话实说，打开本本看电影，都是“拦腰”而观的，网络上影片好象是循环往返的在播，折腾了一阵子，不知道要如何从头而“阅”，索性作罢。于是这两部战争题材的影片就在我的眼底以突然爆发的悲惨激烈的战场呈现了，（此次为了两部影片中唯一而又轻屑的女性而破例耐心的等待着把影片循环而至的前半部分补充进视线里。终不由喟叹：战争，让女人走开！——至理！此为片花。）关于影片，“集结号”给予了我一个或一群战士关乎人性，关乎恐惧、关乎牺牲和价值的悲情主义震撼；“投名状”上浸透的三个悲剧性人物让我在混沌的价值取向间深深为他们叹息。两部影片都力求突破单纯反映战争本身的残酷性，从而引领观众达到叩问人道、诚信、秩序、爱情、兄弟情谊等不同角度的正面价值观念同时还原在生活原有的复杂性中彼此冲突时，该以怎样的情感投射、价值承载来甄别价值的导向性的境地。 ~Q*%DRd&Z-
如此，集结号VS投名状，悲情VS悲剧，在所难免。 t;){D:]k
解放战争期间，九连连长谷子地接到三团团长的命令，带领47名士兵火速赶往阵地完成一项阻击任务，以便让大部队安全转移。他们约好，听到集结号之后，谷子地就可以率领战士们突围撤走。但全连战士始终没有听到集结号的吹响，除了谷子地穿上了敌军的衣服，在死人堆里扒食物，一人意外存活外，其他的战士全部阵亡。 ]v?@g:i E
九连焦排长是最勇猛的战士，他在挺身投掷燃烧瓶被抢救回工事里，临死微弱的说他听到了集结号。其时，阵地上仅存4人，另外的43名战士已经静静的被摆放在地窖里。谷子地的耳朵已经被炮弹震聋。指导员王金存坚定地说他没有听到集结号，老战士“老刺猬”哽咽着吼叫焦排长之所以那么说是不想全连阵亡，因为他们已经把几个小时的狙击战拖延到12个小时以上。黑压压的敌人再次扑过来，谷子地和他的战士们开始又一轮殊死的反击。 #./fY;:cj
那么，集结号到底有没有吹响？一身敌军下等士兵着装的谷子地在经历了被解放军俘虏的尴尬、舍身排雷救下抗美援朝炮兵营长的传奇和眼见后方统计以牺牲与失踪定论的战士家属领取政府补贴的小米700斤和200斤相差的非公正待遇后，谷子地展开了艰辛、漫长的寻找真相的过程，要为死去的战友们讨一个说法。 -Sq z5lo
然而，下达命令的三团团长早就牺牲在了朝鲜战场上。几十年后，断了一只手臂的团长的警卫员道出了秘密：当年大部队转移的时候，团长根本没让号手吹号，当时已经决定用他们连的牺牲去换取大部队的安全转移。谷子地不可掩饰的在陵园失控，他为他的47个战士怨怼团长，甚或于某一瞬间还怨怼组织，但最终因团长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仍然为自己的决定内疚忏悔，因对战争残酷性潜在的同一认识，他原谅了团长。在矗立的三团九连烈士碑前，团长的警卫员吹响了集结号。 Ah1]Y}sy
至此，一种穿越真实的力量瞬时洞穿历史：十多年间，谷子地穿越淮海战场、朝鲜战场、新中国初期建设几个关乎中国命运的阶段，去寻找部队、寻找他死去的47名战友的遗骸。我们不能用形而上的意识去解读他行为中的集体意识，但作为个体来说，他的人生意义却散发着璀璨的光芒，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军人，一个普通的中国百姓！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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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刚拍摄《集结号》，通过一个在战场尿了裤子被关禁闭，而后被谷子地临时任命为九连指导员、英勇牺牲在战场的王金存，把战争还原到人，真实的血肉横飞，是人就都会害怕，这才是人性。但是，害怕的战士不见得不是忠诚的战士，粗糙的普通人一样可以创造历史。影片更多的视角放在人性展现的过程，而非人性价值的讨论，这应是它的成功之处了。 hz{`h
战争的硝烟回溯到清代，阴雨连绵、烟火熏天、真刀实枪的战场，蓬发乱须、灰头土脸、服装破旧的将士，烘托出三个悲剧性的人物，但都绝非悲剧英雄。大哥庞青云身上固然存在一定的正面价值，例如破除不成文陋习，对待百姓的人道主义、治军的严格纪律、对女人的理解和关怀等，但这些价值并没有大过他身上所具备的道德缺陷，包括对生命的漠视、对诚信的背叛、损人利己以至杀害兄弟的自私和冷酷。二哥赵二虎作为草莽英雄，重义守信，他为了寻找粮食，只身潜入久攻不下的城池，和负隅对抗的城池首领面对同样饿如蚍蜉的官兵，顿然惺惺相惜，却不得不用手中的剑取得舍身求名节的首领的性命，他承诺得是“放下武器,不造杀戮。”然而，他错了，打开城门的士兵们再次被关闭于城池中，他们手无寸铁的遭到杀戮。阴沉的天空下只有被镣铐绑锁的赵二虎嘶哑的嚎叫，逐渐低迷；攻下南京，大哥忙于官场帷幄，进京领赏时，赵二虎却打开官仓，发放军晌，加速了庞青云的杀机，官场争斗也使得他明知大哥的心境，最终还是为一个官场谎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惨遭毒手。赵二虎身上蕴含了最多的悲剧性。三弟姜午阳只是一介武夫，折服于庞青云的真实本领和“仁义道义”之下，甘于为他刀光挥斩不成文规矩“进城三天可为所欲为不违纪”的两名出生入死的士兵；甘于为他屠杀缴械武器后的百千俘虏；甘于为他曲意周旋不相为谋的将军……最终,为维护投名状，替二哥报仇，体现出“兄弟情”。 影片通过他的叙事画外音，传达了似乎要表达的“纳了投名状的兄弟结义不可违逆”的正面价值观，这反而使得观众困惑了：且不说“投名状”杀人结盟的方式人道与否，仅从三个人物之间的处世行为方式而言，即便是光明正大的私人情谊，一旦面对城池里无辜的俘虏、明争暗斗的官场和患难与共的生死情分，“投名状”的正义性和合法性都要受到质疑。这大概就是没有人能够爱憎分明的对待庞青云，他所做的每一件“背信弃义”的举动背后都有道义支撑的真正原因吧。 BfXgh'Z~
香港导演陈可辛执导的古装动作/战争片《投名状》，尽管力求在美学上返朴归真、洗练扎实，但仍然没有能够走出引领更多的观众不被影片场面上的真实宏大，细节处理上的精雕细刻而感动，而是被主题意蕴的悠远深沉，道德情感的冲击所震撼的遗憾。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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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说悲剧就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了给人看。对一个悲剧来说，这个有价值的东西只能也必须体现在主人公身上，并随着主人公的毁灭而毁灭，从而给观众留下无尽的感喟。 0q^>ZF-@
如此，面对人数巨大、参差不齐的商业电影观众，要更多的反映出影片人物的悲情性来，艺术家或许有义务也有必要对混沌生活和复杂人物作出或明或暗的价值甄别。尤其需要把人类共同的主流道德价值观通过艺术形象、通过电影叙事显现出来。究其实质，生活在混沌世界里常常陷入困惑的观众需要知道谁对谁错！ x! hh"x
李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