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年63岁的李国凡是贵州盘江精煤股份有限公司土城矿退休职工。按照人生常理,退了休应该是放下一切包袱,领着一份退休工资安享晚年的时刻。但是李国凡没能闲下来,仍然一如既往地忙碌着。忙什么呢?忙着照顾61岁的智障弟弟李国荣。按照李国凡的话说:弟弟是他永远放不下的“小拖兜”,之前遭受了很多磨难,现在退休了,有充裕的时间照顾他了,要尽最大努力让他过得好一点,这样才能少一些愧疚和遗憾。
18岁之前,李国荣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虽然少言寡语,但是在哥哥李国凡的眼中,弟弟脚勤手快,15岁就在生产队吆马车运粮拉炭,身体壮实得像一头牛。然而18岁时,李国荣开始变得精神恍惚,嗜睡,不久就精神失常了。送医院一检查,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症。因为家庭条件不好,再加上李国荣每次发病都会表现出暴力倾向,无奈之下,家人把他送进了一家医院(精神病院)。从此以后,弟弟李国荣就和哥哥李国凡永远地粘连在了一起,衍生出一个个令人心酸动容的故事。
由于当时的医院收容了很多类似的患者,条件并不好,李国荣在里面吃不好穿不暖。那时已经是一名煤矿工人的李国凡总是利用休班时间,到医院看望弟弟,送几件换洗衣物和吃的东西送进去,目的就是要让弟弟过得好一点。后来看弟弟实在过得很苦,李国凡把他接到身边,每天带着他上班下班,在李国凡当时上班的月亮田矿,哥哥带着弟弟上班的事曾经被工友们广为传递。精神上的障碍、身体上的疾病,让李国荣彻底丧失了生活自理能力,在李国凡带着他上班的近半年时间里,既要照顾弟弟吃饭,又要给弟弟端送大小便,清洗被弄脏的衣裤被子,迫于无奈,李国荣又被送回了医院。
之后,由于几个弟弟家庭条件也不是太好,再加上他们要照顾父母,李国凡挑起了照顾弟弟的担子,单位医院两头跑,虽然未能做到尽善尽美,但是至少让弟弟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1982年,李国凡从月亮田矿调到土城矿汽车队工作,2009年调到土城矿水电科打更。
“家才是他的根!”有了较充裕的时间后,李国凡毅然决然把弟弟从医院接到了身边。
刚到哥哥身边,李国荣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很差,吃饭要一口一口的喂,大小便要进进出出的端,被弄脏的衣裤被子要来来回回洗。心情不好时,偶尔还会动手打人。但是李国凡咬紧牙根坚持着:他是我弟弟,我必须照顾好他。
在李国凡的悉心照料下,弟弟的精神状态日渐好转,每日跟着哥哥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像个老小孩一样过着平静的每一天。
近日,笔者来到李国凡家,见证了这个矿山好人照顾弟弟李国荣的点点滴滴。
夏去秋来,天气已经凉爽起来。李国荣很早就起床了,很安静地坐在他平时喜欢坐的那个小板凳上。李国凡给弟弟洗了脸,接着给他煮早餐。“每天两个糖水煮鸡蛋,弟弟爱吃。”一边张罗着,李国凡一边说。煮好早餐端到客厅,看到鸡蛋的李国荣眼睛亮了,看着碗里的早餐似乎要流下口水来。一口一口地,李国凡将鸡蛋喂进弟弟的嘴里。有时候喂多了,吃进口里,李国荣又吐了出来,细心的哥哥将鸡蛋捣成小块,再次不厌其烦地喂给弟弟。吃完了,给弟弟擦干净嘴角,李国凡找来痒痒挠为弟弟挠背。“每天都这样,我弟弟很会享受。”李国凡微笑着说。紧接着为弟弟剪指甲。指甲刀剪断指甲的一瞬间,小小的脆响声让李国荣十分紧张,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嘴里孩子似的叫着:剪到嘎嘎了,剪到嘎嘎了。哥哥脸上始终挂着温馨的笑意,不理会弟弟求饶的眼神,继续重复着剪指甲的动作。
“这几年下来,弟弟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好多了,能按照我规定的时间睡觉、起床、吃饭,偶尔还能记起以前的事情,我不会让弟弟再受一点苦了。”李国凡说。
吃完早餐,穿好衣服,着弟弟出出门,两兄弟开始了雷打不动的散步。出门,下楼梯,弟弟像个老小孩,紧紧抓住哥哥的手,两人缓缓地走在小区的道路上,向着经常玩耍的小公园走去。“从2009年到现在,几乎每天都这样,吃完早餐就吃药,吃完药就出来散步,弟弟不喜欢待在家里,他喜欢出来呼吸新鲜空气,晒太阳。”李国凡对弟弟的性格了如指掌。
下午的阳光十分温暖。按照每周一次的惯例,李国凡带着弟弟到矿机关澡堂洗澡。“几乎每个星期都要来一次两次的,这个老李头真是个好心人,弟弟遇上他有福分了。”澡堂售票员感慨地说。说李国凡好的人不仅仅是这个售票员。居住在一栋楼的邻居对李国凡无不交口称赞:接到身边八九年的时间里,每天都能看到老歌两的身影,哥哥搀着弟弟,散步休闲,风雨无阻,真是个难得的好人。澡堂里,李国荣似乎很怕和水接触,哥哥给他搓背、洗头,他脸上一贯地表现出那种难受的表情。但是哥哥知道,那只是一种表象,洗完澡回家后,他会在床上舒服地睡上一觉。
李国凡的两鬓白发尽现,皱纹密密匝匝覆盖在额头。“再苦再累我也要照顾好弟弟,绝不会再让他受一丁半点苦。我愿意做他一辈子的‘拐杖’,搀着他走完今后的路。”李国凡平静地说。
图片:图一:李国凡给弟弟洗脸_MG_8535_副本..jpg
图片:图二:给弟弟煮早餐_MG_8555_副本.jpg
图片:图三:早餐上桌,弟弟的眼睛瞬间“亮”了。DSC09657_副本.jpg
图片:图四:每天这个时候,哥哥都要一口一口喂弟弟吃早餐。DSC09664_副本.jpg
图片:图五:吃完早餐,李国凡为弟弟擦拭。_MG_8620_副本.jpg
图片:图六:背脊痒痒了吧,来哥哥给你挠挠。_MG_8541_副本.jpg
图片:图七:李国凡给弟弟剪指甲,弟弟嘴里老是叫唤着“剪着嘎嘎”。DSC09670_副本.jpg
图片:图八:一双手,见证着两兄弟血浓于水的大爱亲情。_MG_8626_副本.jpg
图片:图九:穿上衣服,咱们出去溜达去喽。_MG_8729_副本.jpg
图片:图十:好像怕哥哥“飞”了,李国荣紧紧抓住哥哥的手。_MG_8757_副本.jpg
图片:图十一:老哥两在矿山公园里坐着休息,看着弟弟的表情,李国凡开心地笑了。_MG_8782_副本.jpg
图片:图十二:弟弟嚷着“回家,回家家”,李国凡牵起弟弟走出公园。_MG_8798_副本.jpg
图片:图十三:回家的路上,阳光拉长了这对相濡以沫的好兄弟的身影。_MG_8821_副本.jpg
图片:图十四:在矿机关澡堂,李国凡给弟弟搓背。_MG_8827_副本.jpg
图片:图十七:洗完澡了,李国凡给弟弟穿衣服。DSC09684_副本.jpg
图片:图十五:李国凡给弟弟洗头,弟弟丰富的表情包让人忍俊不禁。_MG_8840_副本.jpg
图片:图十六:李国凡给弟弟洗头,弟弟丰富的表情包让人忍俊不禁。_MG_8849_副本.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