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 中国石化报 作者: 张素军 '$6PTa
gwq`_/d}
对故乡,我一直怀有很深的情感。 NWaO_sm
sv`"\3N[
v2=/[E@
故乡是冀中平原一个淳朴的乡村。那有大片大片的盐碱地,干旱时节满眼都是白花花的。玉米长在干涸的泥土里,粗壮的根深深地扎入地下,裸露的部分像一个老人青筋暴跳的手。高粱生在田埂、沟渠和路边,因为它皮实,既耐旱又耐涝。有时一场大雨过后,许多作物涝在田里,叶子枯黄萎靡不振,唯独高粱精神抖擞自在逍遥。跟高粱同样蓬勃的还有遍布田野沟壑的红荆。红荆条极为坚韧,折不断砍不尽。有时我将它弯成360度的弯,然后猛然放手,立刻跑开,弯曲的红荆会马上反弹回来,而且力道十足。被它抽到脸上,有一种火辣辣的痛。 ;W6-i2?
Vd<K4Tk
'kQ~
那时我还小,经常跟着比我年纪稍长的舅舅一起到田里割草、捉蚂蚱、逮蛐蛐,滚得一身泥一身汗,回家时路过村边的小河,便脱了鞋在河里洗净,以免姥姥的责备。姥姥是个爱干净的小脚老太太。现在想想其实那时她并不老,但一直都是斜襟肥裤、挽鬓束卷、低眉垂首的样子,在幼小的我看来就是慈祥老人的形象。姥姥会带我去河边洗衣、去邻家串门、去她的娘家走亲戚,看她八十岁的老父——那个被我称为“太姥爷”的白胡子老头。 n.ct]+L
Z/h|\SyJ
ONfyYM?
还有我的小姨。她嫁在邻村的一户人家,每天都会在下晌的时候背着一筐猪草到娘家小坐一会儿。有时帮姥姥干点活儿,有时跟姥姥说说话,有时会带我到她家吃一顿“差样”的饭——一碗面条、一个馒头、一块烀好的地瓜。 0Z8/R
)cKj iXn
UFf,+4q
故乡在我的记忆中,虽然贫瘠,却很温暖。每每想起它,总觉得那是童年的天堂。 y@aKNWy}$
K:a3+k d
+f$Z-U1H/
前几年重回故乡,内心暗藏着一种久别重逢的欣喜。然而除了乡音,一切早已物是人非。而乡音于我,也因为离得太久,张嘴不能言了。小村的河仍在,河水已经不再清澈。河边有牧人走过,扬着鞭子,赶过一群缓缓觅食的羊。故乡,变成一块陌生之地。 $P;UoqG<&
8W$L:{ez
H `5Ct
那次故乡之行唯一还能唤起童年记忆的是舅舅家灶间的那只风箱。已看不出它的本来木色,只是抽杆非常光滑,显示了它的年代之久。当年,我曾坐在它前面帮姥姥烧火做饭。 8t=3
l=NAq_?N\
70=(.[^+
原来,对故乡的怀念,是缘于我们曾经注入的情感。我们千方百计寻觅的,是梦中那些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这些朴素的事物,因为附着了记忆,变得有了温度。而这些一旦不在,故乡便失去了意义。在一个人地两生的环境里,你到哪儿去寻找故乡的影子? M}KZG'7
=]d^3bqN
5W{hH\E _5
回忆之所以美丽,是因为回忆的时针总是停留在儿时。在“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岁月里,一切都是美好的。即使有过疾苦、困惑与挣扎,也会在勃发的青春中一笑而过。我们吃窝头、打猪草、穿补丁衣服、偷摘邻家瓜枣……哪一样不是有趣的呢? W0|_]"K-
tvT4S
xU:4Y0y8
如同对初恋的不舍是无法释怀远去的青春一样,对故乡的眷恋也是因为不忍失去曾经的岁月。 Ck@M<(x
^9=4iXd
om>VQ3
昨日读书,读到一段文字。对于故乡,作者这样写道:许多人思念的故乡,也许不是故乡本身,而是自己小时候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真正的故乡,在离开的一瞬间,其实已经丢失了。假若时间并没有走,我们也并没有长大,一切还会如少年时一样。 Ko+al {2
_Fxe|"<^
03F3q4"
只是——时光不会逆转。 C]Q>*=r
sJv`fjf%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