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走了,不到一个星期大伯带着全家人的牵挂和思念也跟着去了。我想大伯一定担心常年患病的大妈一个人在那个孤独的世界没人照顾,住不惯那边的高楼大厦,担心她吃不饱、穿不暖,没人和她说话,所以也跟着去了,两个人一路上相互有个照应,即便是吵架,也能搀扶着大妈,离她更近些,听得更真些,年轻时他们不愿意分开牵握的手,年老时更不愿意分开牵握的心。
大伯和大妈一生养育了6个子女,牵手走过了50多年。大伯是村里公认的好男人,小学老师。在他从事教育工作的四十年里,他培育出成千上万的学生,他的学生又教出无数的学生,一直可以追溯到第四代。在家里大伯是体恤妻子好丈夫,照顾孩子的好父亲,每次刚放下教鞭就拿起了扁担、锄头,地里的农活很少让大妈插手,家里繁琐的事情很少让大妈操心。大妈常说,和大伯过了一辈子,经历了三年自然灾难年,经历十年文化大革命动乱年,吃过草根、树皮、野菜,喝过玉米面糊糊,但无论什么时候第一碗饭都是她吃,最稠的都在她碗里,日子虽然苦但她觉得值。
但晚年的大妈过得并不幸福,大妈身患糖尿病、脑梗、半身不遂,常年卧病在床,大伯就成了“全职保姆”,为了不影响子女的工作和生活,大伯承担了照顾大妈的一切,天不亮一个人送她去医院,一个人推着她去打针,一个人在病床前接屎接尿。大妈这一躺就是三年,三年了大妈没有饿过肚子,没有褥疮,没有穿过带味的衣服,大伯直到把自己累病倒了才把这个“接力棒”交到了堂哥堂姐的手里。
我曾经一度以为,浪漫是火红的玫瑰,雨中和爱人牵手漫步,星空下的相拥,海边的盟誓,烛光下的晚餐。但在大伯大妈面前,我觉得最好的浪漫是:我饿了,你就给我做我喜欢的面食;我冷了,你就给我披一件衣裳,你渴了,我给你泡一杯你喜欢的清茶;你累了,我给你捶捶腿,揉揉背;我病了,你送我去医院;你困了,我来给你铺床。
突然想起前不久我读到的了杨绛老师的《我们仨》,钱钟书和杨绛也是这样。无论岁月如何摧残,无论造化如何弄人,关于生死,关于爱情,他们笃定地认为,有些东西可以超越一切,超越生死,只要牵手了永不放弃。
他们在经历了文革批斗、改造的风风雨雨之后,好不容易可以安静地相守了,可惜很快就疾病相催。钱老和女儿钱媛相继病倒,杨绛两头奔波,心力交瘁。是什么支撑她走过来的?后来她自述:“钟书病中,我只求比他多活一年。照顾人,男不如女。我尽力保养自己,争求‘夫在先,妻在后’,错了次序就糟糕了。”
在她100岁生日的时候,她写下了这样的感言:我得洗净这一百年沾染的污秽回家。我心静如水,我该平和地迎接每一天,准备回家。我想杨绛所指的“家”,应该是爱人钱钟书和爱女钱媛所在的地方吧。
其实,爱情是交付,婚姻也是。经历过人生的风雨,才能做到生死相依。人走到最后,都会苍老、力不从心,子女也会远离,而自己的身边,从头至尾都只有一个人陪伴在左右,他们会在一方患病期间的精心服侍,会在惨淡日子中的无怨无悔,会在孤独无助时不离不弃,会和你牵手从青春韶华到白发苍苍,从爱情到亲情,从生到死,从这辈子到下辈子…
他们是夫妻,是终身朋友,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却超越血缘关系。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祝福所有为爱成全的有情人,此生惟愿遂心,死生相随。
通讯员:黄陵矿业一号煤矿 倪小红
电 话:159915514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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