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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记忆
年的记忆 秋荷 时光匆匆，转瞬间已到腊月初五，因为是周末，婆婆安嘱我到超市买些麦仁，薏米，杂豆回来。真快，腊八又要到了。不由想起一句儿歌:“小孩小孩你别馋，过罢腊八就是年”。思绪就不由自主的回到了童年，回到了儿时的春节。 在小时候的农村，过农历的大年（春节），差不多在腊月的初旬就开始准备了。“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冻死鸡狗。”这个时候往往是一年中最冷的日子，却也是一年里最忙碌也最开心的时候。淳朴勤劳的人们并不因寒冷而减少对迎接新春一丝一毫的热情。 那个年代，物质经济都很匮乏。但到了腊八这一天，奶奶还是会变戏法的变出一些红枣，花生，葡萄干出来。配上麦仁，小米，一锅最简单也最香浓的八宝粥，全家人在寒冷的冬天其乐融融地喝着八宝弱。 过了腊八，故乡的街面货摊子，门市上就摆上了年货，红红春联的，五颜六色的年画，红枣，红白糖是最见的年货，一向节俭持家的奶奶也会在摊位前輾转徘徊，买回春联，红枣，红白糖，还有两张大大的毛主席像和几挂小鞭回来。 到了年关，奶奶是最忙碌的。早早扯布给我和哥哥缝制新衣，拆洗被褥，这些活都要在腊月二十三前做好。因为二十三就是小年了，就是年的预演。 二十三的前几日，街上就有卖麻糖的，麻糖为长方块，遇热会变软。奶奶买它是为了用糖来黏住灶王的嘴，这样他到了天上就不会向玉皇大帝报告我们家中的坏事了。二十三这天爷爷恭恭敬敬地把灶王爷的新像贴在厨房的神位上。并把事先买好在冷家存放的麻糖用净碗盛放在神像前祭灶王。记得有年二十三，我急着想小吃麻糖，等也等不到晚上祭灶王，便悄悄的投了几个出来吃，刚好被哥哥看见了，哥哥看着我笑了笑，没吭声，晚上爷爷准备拿麻糖祭灶爷，发现麻糖少了，这下可闯货了，爷爷大声问我们兄妹谁把麻糖拿了，我吓的不敢吭声，哥哥看了看我，急忙向爷爷承认是他悄悄吃了，当然免不了父亲一顿狠揍。从那以后我把哥哥当成了保护伞，形影不离。 二十四，是扫家的日子。爷爷奶奶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搬到外面，炕上的草席也卷起来竖在院子里。不懂事的我全然不知大人的辛劳，好奇贪玩，感觉院子里开起杂货铺，只顾着在草席和家具间钻来钻去。 接下来就是准备美食了，奶奶会奢侈的一次割足五斤肉。用来炸丸子，祭神，做春节的肉臊子。当然最隆重的还是蒸过年馍馍，提前发好面，试碱水，上大笼蒸，足足要忙碌两日才能蒸完。正月奶奶就带着我拿这些馍馍去走亲戚。如果当年红薯收成好，奶奶还会给我炸红薯丸，把蒸好的红薯剥皮活在白面里，混合白糖，炸出来十分软糯香甜，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天鹅蛋。”直到今天，干肉丸和天鹅蛋还是我最钟爱的两种美食，但我买过很多知名商铺的，却怎么吃也吃不到奶奶亲手做的那种味道。 一眨眼就到了年三十，哥哥早早起来帮着爷爷扫院子，贴春联，粘窗花。我在家里和奶奶做饺子，供神。忙毕，祖孙四人盘腿坐在炕上，吃着饺子，听奶奶讲她小时如何守岁，过年。奶奶兴致勃勃地讲着，眼里充满了对亲人的思念。我的眼前也仿佛出现了那温暖和谐的画面。 当窗外的鞭炮声震耳欲聋响起时，爷爷就带着哥哥将一挂鞭用长棍挑着出了屋子，我也跟出来，躲在奶奶的身后，用手捂住双耳，等着我躲好后爷爷才用燃着的香点炮，清脆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响个不停，将年的味道散发的更加浓烈。有时爷爷也会给我们买一些小花炮，我不敢拿在手里，哥哥胆大，他将引线点燃，往天空抛去，花炮在高高的天上“啪啪”炸响，漫天顿时飞舞红色的花雨，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香味，年真正地到来了。 初一是最开心的，穿起整齐叠放在枕边奶奶亲手缝制的新衣，匆匆吃过早饭，就和叔叔家的孩子们一起去村外的定林寺迎喜。走在街上，男女老少都焕然一新，家家户户门外都贴好红红的春联，窗子上贴好各色的年画，到哪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我们小孩子去寺里，一是为迎接一年的喜气，保佑平安健康，二是为了寺外的小摆摊，为着摊上的各种零食玩具。兜里有出门前奶奶给的一块压岁钱，可以破例随心所欲的选购。 初二开始，奶奶就带着我走起了亲戚。那时都是送馍馍，用筐盛好，数好吉利的数字。送单不送双，一般的亲戚都是送11个馍馍，当然不会空手回来，去谁家都会回礼。去到光景好一点的家庭还会给我抓一些糖果，这是我最开心的收获。每年回礼收回的馍馍，当时吃不完，勤俭得奶奶就会掰开在太阳下晒干，晒的硬邦邦的，装在白面袋子里，可以慢慢卤着吃一年。 现在的孩子们是不会理解这种生活的，她们所盼着的过年是不用到学校去了，可以在家里看电视，玩电脑，睡懒觉。年对她们的意义显然比我小时候要淡了许多，时代在变，生活方式在变，我还是想念小时候的年味。 贾文慧， 笔名秋荷。1977年7月生于长治，现居朔州市，在开发区实验小学任教。爱好文字，作品曾发表于《太行日报》。036002朔州市开发区实验小学（朔州经济开发区招远路西友谊东街北）朔州市开发区招远路183号13593498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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