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就这样隆重而来,悄然而去,又到了离家上班的时候了。父亲在灶房里拉着那架破旧桐木风箱,为我煮着路上带的鸡蛋,那拉风箱啪啪的声音比平日慢了许多。母亲打开我的背包,帮我把精心备好的家乡特产装进去。
“这红薯粉条是你爸骑摩托车到40里外给你买的,都说这种粉条好吃,筋道。这手工挂面是你爸上个月为你专门做的,那几天他感冒了,挂面做得不太均匀。这土鸡蛋是给你留的,上次有人出15元一斤,你爸都没舍得卖……”母亲那慈祥又充满宠溺的声音敲打着我内疚的心灵,我眼眶潮湿,手指不由轻抖了几下。
每次离家母亲总会用各种特产把我的背包撑得满满的,把我一度自豪的大容量冰箱都被挤得再放不下一粒芝麻。每次我都佯装生气说不要不要,但仍然拦不住我妈直到最后一刻还往我包里塞东西的手。母亲恨不得把她自己,也塞到背包里,让我带回单位,好事无巨细地把我照顾好,每次我对都母亲说,现在买东西很方便,超市、商店、土特产店、网店,一应俱全,只要想要都能买到,母亲却说,东西是可以买到,但却买不到家乡的味道,母亲没上过一天学,但母亲的简单的话却蛮有意味。
时间是一把温顺无情的雕镌刀,它会在我们的身上不断地留下痕迹,但我们却无力反抗。想当初,我和大多数农村孩子一样,虽然深爱自己家乡,但却受困于当时的农村生活条件,为了改变命运,为了多些收入,毅然选择去千里之外的异乡,心里也暗自希望能够早日事业有成,功成名就,可以让劳累一辈子的父母跟我享些清福,借以回报他们的养育之恩。也是自那一刻起,我的脚步便未曾停歇下来,越走越远,回家的路从此变得越来越长,回家也变得越来越难,离家时的背包却越来越沉。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外出工作不久,发现我原来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坚强。工作的辛苦和生活的艰辛,我从未畏惧,然而令我最牵挂的却是那一直深埋心间的故乡。离家千里,孤身在外,对家乡的思念和对父母的牵挂,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深,越来越强烈。尤其每当夜深人静,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乡愁常常伴随着那月光,涌上心头,令我辗转难眠,常常梦回故乡。
年轻的时候,每每想家想亲人,便约上朋友,到外面去吃一顿大餐,喝几两酒,然后再去KTV鬼哭狼嚎一番,唱唱《水手》,哼哼《故乡的云》,工作的压力随之缓解,忧愁也便随之而去。然而,随着年龄渐长,尤其过了而立之年,有家有业之后,发觉那样的解忧解压方式已不再适合我。偶尔还试着用同样的方式去消遣,往往一不小心就喝醉了,或是早早退场,不够尽兴。于是乎,也不知从何时起,竟养成了独自饮酒的习惯。每每思乡念家,便独自酌上几杯小酒,纵然借酒消愁愁更愁,然几杯烈酒入愁肠,至少可以暂时麻痹一下神经,也多少可以缓解思乡的情绪。
就这样,一年、两年、三年……不知多少年已去,亦不知多少年还要去面对。陪伴父母,回报父母养育之恩的愿望越来越远,曾经陌生的城市成了我的第二故乡,可最熟悉的故乡,竟然渐渐地变得陌生和模糊起来。
远行的路上,我每次打开背包,总会热泪盈眶,这些看似不值多少钱的土特产,却凝聚着父母的爱。千金难抵浓浓的亲情啊,每次吃到这些家乡的土特产时,就会想到父母,想到家乡,透着的温馨和甜蜜会让人在外地也不感到孤单。
这背包里藏着的爱,就像一颗种子一样,已深深地埋在心底,生根发芽,伴随着我漂泊的脚步,一起走南闯北。这乡愁,曾令我忧虑彷徨,但它也给我带来温暖增添信心,鼓励着我不断前行,也随时提醒我无论身在何处,无论穷富,感恩父母,莫忘初心。
通讯员:黄陵矿业一号煤矿 倪小红
电 话:159915514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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