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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X68 2018-07-12 13:29

小说改名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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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改名以后 zdL"P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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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华读书报 | 操乐鹏  2018年06月24日07:52 |;G9K`8  
红学家俞平伯在论及《红楼梦》头绪纷繁的书名时曾言:“《石头记》似碑史传;《情僧录》似禅宗机锋;《风月宝鉴》似惩劝淫欲书;《金陵十二钗》当有多少粉白黛绿、燕燕莺莺也。”俞氏寥寥数语,极其明晰精到地提点出《红楼梦》四个别名的渊源出处及利弊得失。古典说部命名的背后,其实大有文章。“石头记”“情僧录”,以“记”“录”为名,是作为“小道”的小说仍旧希冀向史传靠拢,毕竟“经史”的大树下好乘凉。远如《搜神记》《幽明录》,近如《扶风传信录》《官场现形记》等,不外如是。“风月宝鉴”名中的“鉴”,一如《喻世明言》《醒世恒言》《警世通言》里的“喻”“警”“醒”,强调的是小说的教化和劝诫功能。“致远恐泥”的“小说”有了这样的大道可观,其存在方能“名”正言顺。 rF/k$_ bFt  
《红楼梦》命名的更迭与一改再改,除了使人深切感受到其创作构思之艰辛困苦,窥见到成书过程之复杂纠缠,同样关涉到小说这一文类与经史之暧昧关联,牵动着小说文体在文学家族中地位的升降沉浮,泄露出小说家对小说本体认知的矛盾与反复。无论取名以依附史传、补史之阙,抑或以惩善扬恶、施行教化,均映现出小说家对小说创作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心态:既热衷小说,却又难以遏止心生小说妨碍儒教正统的焦虑感。当用“红楼梦”统摄全书时,也正是小说家为小说挣脱经史附庸、取得独立审美特质的努力。 M<4tjVQ6  
古典说部的真正成熟,小说命名的自觉,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dB{VY+!  
时移世易,小说与史传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在鲁迅那里被实实在在地“油滑”了一把。《阿Q正传》第一章“序”,就用带着元小说况味的笔调解释了标题“阿Q正传”的来龙去脉,以小说家言解构和嘲讽了史传叙述。抛弃“列传”“本传”“小传”“别传”等传的各类名目,独独从“文体卑下”的“不入三教九流的小说家”口中的“闲话休提言归正传”中拈出“正传”作为名目,鲁迅对史传的极度不信任可见一斑,对小说的野性与闲情却是兴味盎然。对“传”的通例,鲁迅也假装不甚了了:不知道传主阿Q的姓氏、籍贯乃至名字的写法。如此“正传”,传记耶,小说耶?假如说《红楼梦》名字的更改,还一仍是在小说与史传传统间的依违两可,那么,小说家鲁迅的《阿Q正传》,表面借“传”之名,暗则颠覆史传,着实是为现代小说的创生扬“名”立万。 7S +YQ$_  
尽管鲁迅在《阿Q正传》第一章序中反讽式引用了孔子的话“名不正则言不顺”,事实上,鲁迅在小说的命名上尤为审慎、颇具匠心。在《故事新编》中,最先完成的三篇是《补天》《奔月》和《铸剑》。《补天》在1922年写成时原名为《不周山》,《铸剑》在1926年发表时的小说名字是《眉间尺》。鲁迅对故事新编有着贯串性的诗学追求。从这三篇小说来看,鲁迅对小说命名最初的构想应当是三字的偏正结构。和《铸剑》写于同一时间段的《奔月》,透露出鲁迅的另一种考量,即用动宾结构的二字短语为题目。之后的《理水》《采薇》《出关》《非攻》及《起死》都沿袭着二字动宾标题格式,与《呐喊》《彷徨》中名词性标题居多有着不小的反差。 w^_[(9 `  
小说标题的更换,多数是出于小说家本人的苦心孤诣,有时也与他人的建议有关。四十年代初,吴组缃的长篇小说《鸭嘴涝》在《抗战文艺》连载,并于1943年出版了《鸭嘴涝》单行本。而到了1945年,星群出版社希望再版《鸭嘴涝》,负责出版事宜的曹辛之以为别扭晦涩的“鸭嘴涝”会影响销路,建议吴组缃更改之。吴组缃先是拟以主人公“章三官”为书名,好友以群表示不妥,提议“当以两字含示人民潜伏力量初初发动之意”。吴组缃想起了预示着地震的神鳖,便以“神鳖睁眼了”为名。以群还是觉得不合适,吴组缃再改为“惊蛰”二字。直到最后,吴组缃在文协遇到老舍,两人详谈后,最终更名为《山洪》。其实老舍在《鸭嘴涝》问世之初就对小说名字不满意,“‘鸭嘴’太老实了。‘涝’,谁知道是啥东西!” b5-WK;  
从《鸭嘴涝》到《山洪》,也显示了小说更名的另一种普遍情况,即连载本与单行本的小说题目之别。这里往往又惨杂着商业利益、出版审查等外部因素,诚如曹辛之所忧虑的小说单行本的销路问题。巴金的《家》在《时报》连载时名为《激流》。后开明书店印行单行本,巴金作了大量修改,把书名也更换为《家》。1933年,巴金的《萌芽》被查禁,次年,巴金将书名换为《煤》,将人物也改名换姓,却仍未通过审查。《电》在《文学季刊》发表时名为《龙眼花开的时候——一九二五年的春天》,连署名都改成“欧阳镜蓉”,就是为了不让读者将该书该作者同巴金联系起来。 -^Pn4y]A)  
当代小说的发表、出版和流通,类似于现代小说,在小说名字的更换上亦有相近情形。而当下的小说家似乎更受制于文学市场。叶兆言的《很久以来》发表在《收获》2014年第1期,江苏文艺出版社的单行本则更名为《驰向黑夜的女人》。叶兆言在后记中自陈,很多朋友认为诗人多多的诗句“驰向黑夜的女人”作为小说标题更为贴切。具备超强市场号召力的严歌苓,她的几次小说改名就更值得玩味。发表于《收获》2015年第2期的《护士万红》,在同年长江文艺出版社的单行本中更名为《床畔》。发表于《小说月报》2017年第6期的《你触碰了我》,到了人民文学出版社的单行本即名为《芳华》。比较一下“护士万红”“你触碰了我”与“床畔”“芳华”,前一组以简御繁,或以主要人物命名,与严歌苓的《少女小渔》《小姨多鹤》《陆犯焉识》思路相仿;或概括核心情节冲突,“你触碰了我”既是小说中的中心事件,也是决定刘峰等人命运的转折点。后一组的“床畔”“芳华”隐喻色彩陡然提升,“床畔”用于叙述护士万红照顾成为植物人的英雄铁道兵连长张谷雨的小说,还算妥帖,“芳华”则是硬生生的大而不当。单行本更名为“芳华”,实际上只是企图勾起大众怀旧欲望的噱头,借“芳华”青春之逝去来贩卖情怀,配合着冯小刚的同名电影,掀起一股购书、观影的文化消费大潮。此类商业包装其来有自,试看明清书商,不正是常常以“奇书”“才子书”之名硬套在各类杂七杂八的小说头上吗!严歌苓一再否认自己小说创作的通俗性,可即便从小说更名来看,也不难觉出她的通俗乃至媚俗倾向。所谓“芳华”,“华”而不实,何“芳”之有! gPo3jwo$  
对于更年轻一代的小说家来说,读者的即时评论和互动,正以前所未有的程度参与到作家的创作构思过程中。80后作家七堇年曾为新作之名发微博询问网友:“速速求助。新长篇之名,《春烬》与《平生欢》,孰好?谢谢投票。平生欢,比喻素来交好。春烬,个人很喜欢,不解释。”(2013年7月4日七堇年 新浪微博)最终,这部长篇定名为《平生欢》,而不是作家本人很喜欢的“春烬”。当老作家碰到新媒介,一样能够撞出耀眼的火花。金宇澄的《繁花》,最先以《上海阿宝》为名在网络连载,每日一章。网络写作的匿名性、即时性、互动性,没有使金宇澄望而却步,却更加精神百倍。面对网络读者即读即跟的感受、评论,金宇澄“得到推动的力量”,“我当时一直考虑的问题,并不是小说,是如何串联,写得更可读,不让这些读者失望”。小说之更名,凭借网络社交平台向读者发出文学的邀约,遂有了新的景象与方式。 |#y+iXTJ   

屈联西 2018-07-13 06:52
感谢赵老师的分享! 3BTXX0yx  

ZX68 2018-07-15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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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联西老师光临指导本帖并问好!!! SviGLv;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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