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羊君 |
2019-07-14 21:16 |
河畔人家
文\安徽石油 徐安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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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南边有一条河畔公路，公路北面有条长河，公路南面是一些沟沟岔岔的水域，像是人工鱼塘了，浮满绿色水藻的池子了，水文检测站所在的支流了。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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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面也还有几座房屋，零星散落于夏天疯长的植物之中，这些房屋大多是政府搭建的公共建筑，像是柿子树后老旧的水文站了，新建的气象局了，举着党旗的社区中心了。 EjW3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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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在这河畔公路慢跑。一个清晨，扒开眼前的植物，透过搭建在矮灌木上的一面完整的蛛网，在水雾与晨光的氤氲中，我看见了它——一座不同的房子。 EITA[Ba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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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房子在公路与池塘之间的过渡地带，在斜坡上相对平整的泥土地上。要想走近它，推开它的蓝色的木漆门，再走进去，需要俯身走过一条大约四米长的由石块和砖头铺成的简易小阶梯。 b9J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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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也从未经由这条小石阶走近过这座房子。只在跑经它的清晨，踏进路边的香樟林，远远望它一两眼。其实它也可能不叫一座房子，而是两座紧紧挨着的房子。 ZDu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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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有着红色的屋顶，有阳台，主楼边延伸修葺着工整的厢房，有院子，院内有黑狗，院外有一洼水塘，院墙上放置着圆石头。挨着的另一座则像是没有修建完好，屋顶是清灰色，墙壁上未刷上白漆，黑色和黄色的砖块裸露在房子的表面，有院子，院内凌乱，院墙上方嵌进的碎玻璃在阳光下闪烁。 jA_w OR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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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我望见红顶房子的中年妇女，她有些胖，安静地坐在院中，没有剥毛豆，也没有捡花生，她穿着橙红色的上衣。还有一次，我看见灰色房子里坐着的白衣男人和二楼阳台上晾晒着的女孩的裙子。我想拍下这洁白的裙裾和着微风在夏季田野飘飘摆摆的乡间小趣，却不料被房中的白衣男人看到了我和我的镜头，于是匆匆跑开，相机中只留下了错乱含混的一片绿意。 / 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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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这“河畔人家”保有着粗浅的好奇，介于匆忙略过不曾设想与走下石阶推门拜访之间。是什么人因何选择了临河而居？是城中人还是异乡人？ GSo&$T;B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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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漂泊的养蜂人还是孤独的渡船者？毗邻而居又由相互独立的围墙隔开的两户人家又有怎样的联系？会不会是隐形的“破烂王”“大塘主”和“千万富翁”？灰色房子里的穿裙子的女孩在哪里上学，她会邀请她的同学来家里做客吗？等她的青春期到来，她会因 为有了喜欢的男孩而对自己所处的“遗世独立”的家和修葺不完整的房子变得更加的敏感和顽强吗？ 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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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而知。一切都是不得而知。那天我扒开树荫瞥见它的第一眼为何觉得它是“不一样的”大抵是因为在那一刻我在用文学艺术的审美眼光去感知了它。它可以作为很多小说与电影的原型：未建成的灰色房子可能与拆迁有关，那么它可以是一部现当代政治小说，可以是娄烨的《风中有朵雨做的云》；房中人四处漂泊而来，随遇而安，生活在城市的底层却相互融洽而温暖地活着，就是枝裕和的《小偷家族》；灰房的女孩与红房的男孩分到了同一所学校的同一个班，青梅竹马的两个人却被混乱的校园环境造成了无法言喻的隔阂，就像我们小时候都爱读的《悲伤逆流成河》；红房男孩在高考失利后的夏季将自己与世界完全隔阂开来，读起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真正开启了以自身独立个体自主的从内部爆发出了对外部世界的探索，这就是少年维特，也可以是《睡沙发的人》；也可以是什么情节也没有的，就像《路边野餐》一般，摇摇晃晃的镜头记录着白衣男人在晨雾中划船撒网捕鱼；当然还可以荒诞魔幻，比如灰房白衣男人在抽烟的时候遇到了美人鱼，在故事的结尾我们也猜不到是真有美人鱼出现过在他的窗外还是仅仅存在于他的臆想世界。 n "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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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走远了。戛然而止吧。 ,PC'xrE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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