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登高的温石 |
2019-12-23 17:26 |
《班组天地》2019年12月刊卷首语：时光走了，希望在！
2019第十二期卷首语
时光走了，希望在！
■夏晓凌
“对呦，今天17号，再有十几天就到元旦了，丫头和小子兴许能回来……”站在白天曾是雪花扑地的街边，刘姐掰着手指数着日子自言自语，心心念念的是在京读研的一双儿女，那是她无论历经多少苦难、受多少罪都无法掩住的骄傲，是无论风刀霜剑如何紧逼、多舛命途如何围追都无法熄灭的希望，是她含泪活着的唯一理由！她瘦削枯槁的相容在路灯的光映下似乎不再惨白如霜，抑或还被划过的一丝期待与向往的光泽点缀得有点生动。
她下意识地扬头望望黑黢黢的天，心里嘀咕，白天那场来势凶猛的大雪，怎么没在街面留下痕迹呢？她脑海中闪过白茫茫的田园、白灿灿的屋脊，宛若白龙舞动的山峦河流，还有引动孩子们欢声笑语的雪人、咬在嘴里咯嘣响的冰溜子……这些翻腾的记忆，把她拉进泰安老家冬日里老老少少围坐炉旁聊天说笑的镜像里。来北京后方知，那时的生活可真快乐啊！可现在的日子，她不愿去想。寒风刺麻了她的面颊耳朵鼻子，可她却不敢回家，因为她怕喝醉酒的老公蹲在小黑屋的角落，等她进门朝她头上、身上抡扫把。白天，她在雇主家干活，晚上，她去街边公园转悠，再晚，就只能在距家不远的街上溜达了。她对自己说，再坚持一下吧，到10点他就睡了。她本能地朝租住的家望了一眼，似乎视线可以穿过叠错的建筑物，看到租住的10平米小屋里老公的状况。
刘姐名字叫啥我没问过，因为在我家干过小时工，后来曾为孩子的事找我咨询，所以常有来往。6年前，她的女儿和儿子先后考进京城的大学，为了挣钱供孩子上学，夫妻俩来到北京，经老乡介绍，租住在北五环的一个小区里。老公身患心肌炎、糖尿病，常年吃药打胰岛素，身材瘦小的刘姐，便成了家里唯一能打工挣钱的人。6年间，她在企业当过工人，也在学校食堂帮过厨，为了多挣钱，她辞工又干上了小时工，每天干三家，我家就是她每天上午要做的一家。刘姐曾对我说，再苦再累自己都能扛，可就怕老公犯浑，浑起来对她非打即骂，摔东西：“这些天，老公每天醉意熏熏甚至不省人事，叫过两次救护车、进了两次医院，可回来照样喝。”刘姐无奈地说。为了让老公戒酒，她带着家里仅有的几千元钱四处躲藏，手机不敢开，亲朋好友不敢联系。即便这样，老公也能找到她追着要钱买酒，不给就去借，随后，她还要替老公还钱。
“离了吧！你跟他一起连最起码的安全感都没有，这日子怎么过？”当刘姐像祥林嫂一样，每天来我家都要重复“他又打我了”“他用最难听的话骂我”“早晚被他打死”这类话时我劝她。她沉默后吐出四个字：“为了孩子！”她不想影响孩子的学业，更不想让孩子为自己担心，为了孩子，她只能含泪活着！她说，2020年是她的希望，这一年，女儿研究生毕业，儿子读研第二年，等女儿找个工作就可以减轻自己的负担，日子就会好起来。
在这个年末的同一天夜晚，与刘姐同样在街头徘徊的还有刚失去工作的山东女孩媛媛，因为合作过，所以我对她颇为熟悉。媛媛属于散发着淡淡幽香的兰花型女孩，长相犹如她的设计风格，文静秀气。此时，面对灯火通明的写字楼，她正犹豫是回老家还是留下找工作。学平面设计的她，两年前大学毕业时加盟了这家广告公司，没想到两年时光一晃而过，她的梦想还在路上，可公司却因亏损难以为继，设计团队的几个小伙伴彼此告别时，手拉手不忍直视对方，每个人都是满脸泪。
媛媛力竭让自己冷静，让思绪在寒风中飞会儿，最后给妈妈打电话说，也许自己不知道将来可以做成什么，但却应该负责任地把手头的事情做好，自己决定再耗点青春跳一场漂亮的岁末独舞，一会回家睡觉，明天重新开始，她相信自己的希望就在明天。
从电视中看到，与刘姐、媛媛为烦心事儿徘徊在寒夜街头的情形截然相反，岁末19日夜晚，澳门百姓也拥上了街头，但他们却是为澳门回归祖国怀抱20年而弹冠欢庆！这天夜晚，澳门街头流光溢彩，浓浓濠江情荡漾在庆祝澳门回归祖国20周年文艺晚会上，在欢笑声与花灯齐飞的喜庆氛围中，澳门人回顾着回归后的生活之变，希望一天天在长，生活一天天变好，一国两制的成功让他们有了今天的幸福生活，他们感恩祖国，感恩政府。如今，澳门人正把自己的未来放进祖国未来这个大框架内一起规划。
正在走过的2019，有多少人如生存艰难的刘姐含泪活着？又有多少人如发展艰难的媛媛不服输地活着？还有多少人如欢快、纯情的澳门民众，愿把自己的未来融入祖国的未来设计规划？寂静流转的时光中，我们依稀听到了时代的号角，迎向款款走来的2020，你能否笑眯眯地向她打开心城之门？
也许，有的城墙斑驳陆离，瓦砾遍地，有的仍是闾阎扑地，青砖碧瓦；有的城内黄埃散漫风萧索，有的则是爽籁发、纤歌凝……听到2020叩门之声，我们的心城是否也要清扫甚至修葺翻新呢？想起一句歌词：“看心田破土而出的秧苗，让希望可以越长越高”，我想，也许我们应该用这样的心态去迎接马上进门的2020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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