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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将 2020-06-18 16:34

克拉科夫:《米沃什诗选和晚年诗集》

克拉科夫 切斯瓦夫·米沃什 《米沃什诗选和晚年诗集(1931-2004)》 F<r4CHfh;  
1945年1月,纳粹军队急于要从克拉科夫撤离,一场大规模的破坏正在准备中。直到最终一刻,指挥的将军发布了相反的命令。因此,旧城区中心地带在今天看起来还是和十九世纪末类似。 #F4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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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城市的内质,它同时具有的时间性和超越时间的气质,非常适合晚年定居在这里的切斯瓦夫·米沃什(Czeslaw Milosz) ,那时,他漫长的一生即将结束。对于这一生里,他个人的经验和时代的变迁,他的诗歌,既是映照,也是超越。1911年出生于立陶宛,1931年开始发表诗歌,而在七十年之后,直到2004年去世前,九十三岁的他仍有力作发表。这种文学上超乎寻常的长寿,在我们的八十位作者中,大概只有P. G. 伍德豪斯可以匹敌——把他们相提并论也不是完全硬扯,他们两位一生的很大部分,都是在重新创造一个已经消失的世界。 jG8;]XP  
米沃什成长的岁月正值两次世界大战之间问题重重的年代,他成为维尔纽斯一个诗人群体的成员,这个群体把自己叫做“在劫难逃者”(Catastrophists)。 如同卡夫卡,我们也许可以说,他们可以预见将要发生的事。在《关于诗的六次演讲》(1985年),米沃什回忆年轻时的自己“与众不同,异类……一个审判者,观察者”,而后说:“于是,少年的病弱/兆示时代的病症/永无善终。” !6E:5=L^  
“在劫难逃者”的导师是一位悲观主义哲学家马里安·兹齐耶措夫斯基(Marian Zdziechowski  1861-1938),他那时搬到了维尔纽斯(Vilnius) ,之前则在克拉科夫的雅盖隆大学(Jagiellonian University)教了二十年书。 d@>\E/zA  
在后期的一首诗《兹齐耶措夫斯基》,米沃什想象他在那些久已远去的年月里: }ywi"k4>  
这里,他走去上课,在克拉科夫的街道上。 ,qy&|4Jz  
随他一起,是同时代的人:薄纱,丝绒,缎子 WQt5#m; W  
碰触女人的身体,纤细如茎杆, ragSy8M  
上有新艺术的癫狂之花。 Dl\d_:+  
撇视、呼叫,穿出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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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着回忆,1938年兹齐耶措夫斯基去世前,和他见面:“一个城市里,它是波兰骑兵夺自布尔什维克那里,你等待着,明白‘逼近的结局’/……你死得真当其时,你的朋友喃喃低语。” kCp)!hVQ  
米沃什本人在轰炸华沙中九死一生,不过徒步向南跋涉之后,他和妻子得以在临近克拉科夫的一个村子里避难。战后,他在华沙工作,服务于波兰外交部门,直到越来越高压统治的政权,对他的世界主义,也对他为事业缺乏投入,产生怀疑(他当时尽管是一个社会主义者,却从来不是一个共产主义者)。1951年,他出外流亡,寄居巴黎,在那里写成《被禁锢的头脑》,这部作品是对集权主义的解剖和摒弃。之后1960年,他移居加州伯克利,并在那里教了近三十年的斯拉夫文学。 AgsR-"uh  
从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米沃什的作品在波兰被禁,在其他地方也只有一小撮热情的崇拜者才知道。1980年他获得诺贝尔奖的时候,他伯克利的一些同事才第一次了解,除了上课讲陀思妥耶夫斯基,他还写诗。回到波兰,他则成了国际名流、公众人物,会见波兰出生的教宗约翰·保罗二世和莱赫·瓦文萨(Lech Walesa) 。 A&l7d0Z^j5  
他的每一年,开始在伯克利和克拉科夫之间划分,最终2000年,长久定居在克拉科夫。 RVP18ub.S  
米沃什 B01^oYM}  
流亡的几十年里,回不去波兰,也回不去立陶宛,记忆的问题就成为他核心的疑虑。在1986年妻子去世之时,他有一首动人的诗《与妻雅妮娜别》,其中写到: d_T<5Hin  
如何抗拒空虚?什么力量 e?<D F.Md+  
保存初始,如果记忆不可长久? B] i:)   
我记得很少,记得如此之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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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的《论诗》,他回顾克拉科夫的文人们,指出那些消失的名字,甚至是他也记不下来了: m!Af LSlwm  
圣玛丽教堂的塔楼下,打瞌睡的出租车司机。 /*P7 <5n0  
克拉科夫,小得像个彩蛋 -f.R#J$2  
刚从复活节的染料盆中取出。 };p~A-E=  
穿着黑色的斗篷,诗人们在街上闲逛。 Gl>E[iO  
没人今天记得他们的名字 }ecs Gw  
他们的双手一度却是真实的, /"MJkM.~E  
还有咖啡桌上袖口的链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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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十年,在《关于诗的六次演讲》(1985年),他写了(1944年纳粹)华沙屠城中一位不起眼的受难者,写下她的名字,由此来表明自己的观点: .,mM%w,^O  
仍在心里想要救下雅戈维嘉小姐, ^zeL+(@r/  
她稍有驼背,职业是图书管理员, 4Hd Si  
在一所公寓房子的掩体中死去, IMaYEO[  
那里据说安全,却完全塌了。 $8@+j[>  
也没人能挖开墙壁的厚板, [ &daG:  
尽管敲击声还有人声,听到了好些天。 STB- guia5  
这样,一个名字消失了,几十年,永远 mJ$Htyr  
没人会知道她最后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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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在他那里,则用来抵御对历史和命运的宽泛的概化: T*\$<-^  
历史并不反自然,不是如马克思告诉我们, M=+M8M`Iy  
也不是一位女神,女神司掌盲目的命运。 7j T}{ x  
雅戈维嘉小姐的小小骷髅,其间 hVZo"XUb  
她的心脏曾经跳动。也就是这 JUU &Z[6J  
我用来抵御必要性、法律、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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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沃什最后的诗歌,是从墓畔回望世界。《九十岁的诗人在他的书上签名》(2002年)里,起始记下一个喜剧性的胜利:“所以,最终,我活得比你们长,我的敌人们!”但诗人意识到,他无法把他的存活当作自己的功劳: V{$Sfmey  
不过是那些奇迹事件中的一件, ,'_( DJX  
如同那些曾经救过我的,免我于 N 8}lt  
奥斯维辛,也免我于(这有证据) d h?dO`  
沃尔库塔某处古尔德营中挖煤人的命运 6n-r  
上天给傻瓜和艺术家避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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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且意识到,“如今,风烛残年,我站在目击者面前/那些人早已为生者所不见”。 _BwKY#09Zp  
不同于大多数现代作家,米沃什思考宗教。他与天主教之间的关联,虽则暧昧却很强劲,同样的关联,也存在于他和那些目光带着憧憬的诗歌前辈们,从但丁到威廉·布莱克。在他晚年的诗歌里,向前瞻望临近的死亡,他有着冷静的反讽,也摸索着表达对来世的希望。“即使是虚妄/对永世的信念使我们联合。/我们,作为尘土,致谢信仰忠诚的尘土的奇迹。”米沃什不能相信这个世界是由一个公正的上帝统治,更可能,统治的是某种恶魔的力量,但他保留了一个信仰,这个神,不管究竟是什么,一定是诗歌爱好者。2003年的一首诗,写于他九十二岁之时,他希望在天堂,如同苏格拉底,他 ,Hh*3rR^  
可以继续做我在地上开始做的事 \n(ROf^'  
也就是,不停努力,为努力本身而努力 ai^t= s  
永远不要让我想要去触碰 B^m!t7/,  
世界这台织机上闪亮的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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