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橘子红了
文/广州石化 周海胜抓住暑假的尾巴，带着女儿回了福建婆婆家。初秋的乡下，禾田青葱，山里的橘子在迷蒙的烟雨里悄悄红了。
先生最爱吃的就是橘子，一次吃个三二斤一点也不在话下。姐夫种了二十多亩的橘子，我们刚一到家就带我们上山摘橘子。
橘子地大多在海拔偏高向南的山坡上，山路不仅凹凸不平还崎岖多弯，一般的小轿车走不了，不是老司机也不敢轻易开车进山。坐在姐夫那辆拉橘子用的大卡车上，盘旋而上的盘山公路，虽然姐夫轻车熟路地尽量把车子开得平稳些，可随时要转的100多度的大弯，还是把我给甩得有些晕头转向。去过九寨沟的人，都惊叹十八盘的惊险，而走在去橘子地的路上，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
正在一步一摇中惊叹山路的崎岖，车子又要转一个130度的大弯，姐夫因一时没按喇叭，弯还没转完，就差点与迎面下来的一辆大卡车来个亲密接触，可真是狭路相逢。这么小的路，会车又不可以同时通过两辆车。我还在想着这可怎么办时，姐夫没有一丝犹豫已开始往后退车。姐夫对我们说，下山的车上一般都是装满橘子的车子，我们是空车，还是我们让他好了。姐夫常年在山里跑，最清楚拉橘子司机的不容易。姐夫熟练地往后退着车，可这时车子不只是正在爬坡的状态，还在转着一个大弯之中，从上面退下，还要找一个稍宽一些的路面靠边停好。姐夫不停地打着方向，在那大山山涯之边，一会向前挪一挪，一会向后退一退，尝试了好一阵子，在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把车停好的时候，在秋雨的微凉里，我清楚地看到姐夫的额头上渗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坐在后座上的我，更是被这一过程的惊险惊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过了那辆车，我们继续往上，天公不作美，竟又浠沥沥地又下起了小雨，让山路比平常更显湿滑，在车子来到了一个大陡坡时，轮子竟打滑上不去了。姐夫只好下了车，从后车箱里的一个大麻袋里面拉出了几条铁链，把车子左右两边的两个轮子都用链子捆得如同电影里的装甲车一般，车子才终于爬了上去。姐夫说，雨天路滑，一般不敢在雨天的时候上山拉橘子，除非在很紧急的时候。几经波折，我们全副武装地大卡车在颠颠晃晃中终于来到了橘子地里。
二十多亩的橘子，看过去不算特别宽广，可也差不多也是占了半个小山头，小路边上青草一米多高，大卡车开进去，车身淹没了一半。橘子树不高，硕果累累，沉甸甸地压弯了枝头。那一串串的硕果，个个圆润饱满，刚刚下过的小雨，雨珠还晶莹剔透的地挂在油亮的橘子皮上，让那橘子显得越发圆润诱人。秋初的橘子，还未全红，特别像我这样眼拙的外行人，要仔细地用心找寻，才能找着橘皮微黄的几个橘子。刚摘了几个还算得上成熟的橘子，我就迫不及待地掰开一个，只是微黄的橘皮下的果肉已是一片明艳的桔黄，那特有的清香，让人不由得垂涎欲滴。一路颠簸的劳顿,在那清香里早已被遗忘！
早熟品种的橘子，不管多熟，都是甜中带酸的。听姐夫说，早熟的橘子虽然偏酸，可是人们都喜欢尝鲜，早熟品种的橘子更容易卖出好价钱，在市场上卖到三四块钱一斤，从果农手里收购的价格也有一块多一斤。去年姐夫二十亩地收了七千斤橘子，去掉成本，也能赚到三万多。怕酸的我，最爱吃的是晚熟的芦柑。芦柑味甜个大产量高，是过年人们喜爱的年果。但是因成熟得晚，卖出的价钱没有早熟的橘子好，增加了管理时间和精力，果农们都不太喜欢多种芦柑。
地里的橘子，除了精耕细作，用心施肥除虫，打花保果每一个环节都马虎不得外，还得有个好年景才能有个好收成。有了好收成，还得在恰当的时候被合适的价钱收购才能有个好收入。有一年姐夫就是觉得收购商直接批出的价格有点低，没舍得把上好的橘子直接卖掉，就想先放一放，自己打包装再批发出去，谁知道那年遇到橘子滞销，打过包装的橘子还没有直接卖的橘子价格高，一场折腾下来，连打包装的成本都没赚回来。那一年，姐夫不只是白干了一年，还要赔上肥料农药的成本钱。经不起折腾，打那以后，姐夫的橘子都是直接卖给到地里来收购的收购商。为了少些风险，姐夫一直两种橘子都在种。
姐夫种了二十多年的橘子，对橘子的习性已了如指掌，在姐夫用心呵护之下的橘子林大多都是收成不错。只是收入总还是有赚有赔。常年在山上奔忙，姐夫对他的那一片橘子林也可说是一往情深。看着一片硕果累累的丰收景像，姐夫忙碌的身影就好像有着使不完的劲。
我们几个只顾着吃橘子，提着的篮子里还没摘到几个橘子，姐夫已经摘了满满一筐的橘子从橘子林里出来了，那满满的一筐，都是准备让我们带回广州的。
满载而归的我们从山里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一筐橘子散发着的好闻的香气分散了我的注意力，下山的路我竟没怎么感觉到颠簸就到了家。
从老家回到了广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无论是走在菜市场还是超市里，总会不自觉地去关注那在售卖中的橘子。总会想起那惊险不已的盘山公路和姐夫那忙碌的身影。现在的山上，姐夫山里的橘子应该是全红了吧！那一树的硕果，也该卖出个好价钱吧！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