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开
文\金陵石化 韩媛媛清晨,在阳台晒被子。一阵淡雅的清香扑面而来,邻家阳台几枝素洁清新的栀子花晃入眼帘。
江南的土地可能特别适合栀子花生长。小时候,村里几乎家家栽栀子花。插秧季节,正值花期,先是些翠绿的花苞。忽然一个早晨,有一朵花先绽开了,在袅袅的晨风中怯怯地晃动着素洁的小脸。第二天早晨,千朵万朵的栀子花就放肆而开。仿佛是合唱,领唱的发了个音,一下子就热闹起来。整个村子花香扑鼻,条条通往村子的路上也余香缭绕,颇有“踏花归去马蹄香”的意蕴。
那时,村里人喜欢将栀子花拿到集市上去卖,两分钱一枝,一小篮一小篮的白花镶嵌在绿色的菜丛中,很是耀眼。卖花的人太多了,买花者却寥寥无几,聚拢而来的香气漫溢着,以至在街市的每个角落都能嗅到它们的芬芳。花是卖不了多少,于是提着小篮回家,一路见人就送。
我家没种栀子花,但花期时,家里竟也香得透不过气。虽然每天都给花换水,但花儿还是由鲜嫩娇媚变得憔悴干枯,由洁白灿烂变得黄涩暗淡,那实在不是件浪漫的事。我曾多次和邻家的堂姐一起栽栀子花,可我栽的却从未活过。说来栽种栀子花应该是件很容易的事,剪下一根较壮的枝条,插入秧田里,任其和秧苗一起成长,待到稻浪翻滚时,栀子花已经碧绿油亮枝壮叶茂了,连土挖起,移入花圃即可。 来年春末,花儿一定会悄无声息地爬满枝头。
那时,我真弄不明白,同一块田里插枝不,一样的水土,一样的花枝,怎么我插的枝就那么容易死,而堂姐的巧手却插一枝活一枝。而且,我比她更关心我的插枝呀,每天都蹲在田边仔细地端详,看到有一点歪或倒,还及时地扶一扶,再往水田里插一插。
直到今天,我方恍然大悟。因为我的过于关心,插枝的根系无法正常生长,它才那么容易死。其实,无论是对人,还是对物,我们关心扶持的过多,肯定会适得其反。
后来,离开家,上学上班恋爱结婚。婚后第二年,婆婆住进了肿瘤医院。那是一个晚春的午后,我陪婆婆做检查。排队等待时,一阵清香飘来,婆婆闻香望去,眼睛热热地看着一妇人手中的栀子花。我从婆婆的眼神里读懂了一切,家里的栀子花也该绚丽灿烂了。
那日,下了小夜班,我来到了厂四周的花圃里。月光下,所有的景物像梦幻一般。而一丛一丛的栀子花则像一片一片落了一地的月光。我感觉手中的花很轻很轻,恍惚中,我不知自己在采花,还是在拾掇月光。
清晨,我赶早班车将花送到医院,婆婆眼睛亮起来,那被病痛、恐惧折磨的疲惫的唇角、脸颊仿佛一下子舒缓了。病房里的病友们小心地将那清雅欣悦的馨香收入盆中、碗中、杯中……
满屋的芬芳透过窗穿过门往过道走廊里逸散,窗外竟有小小的蜜蜂嘤嘤嗡嗡,让人感觉到生活就是那么充满生机,那么美好,那么热烈,那么有奔头。 感谢赵老师的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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