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文\浙江石油张志伟上周末,我带朋友去了乌镇东栅景区游玩,路过我家早已拆迁了的老屋门口时,儿时的尘封的记忆瞬间涌上了心头。
当年我还在异地求学时,一天晚上我母亲突然打电话来说,家乡的老房子因为景区开发即将要拆迁了,我竟有一种莫名的依恋和婉惜。家乡的老屋曾封存了我多少记忆,门前的小河,屋后的榆树,院中的水井,屋旁的鸭棚鸡圈,斑驳的大门上褪色的福字,屋顶上长满青苔的旧瓦片……一切亲切又熟悉的场景,在我脑海中一一浮现。
小时候,我经常会到距老屋不远处的一个鱼塘旁,钓龙虾,抓蚂蚱,看野藤草漫无目的地爬满河畔,听知了在树上吱吱地狂歌,应和着鱼儿啪啪地跃出水面,溅起的水珠落在脸上,凉凉的。
暮归,岸边老母鸡“咯咯咯”,水中灰麻鸭子“呷呷呷”,两只大白鹅抻长脖子抖着神气像迎接凯旋的将军似得围着我转。回到家后我随手将一些野菜掷入鸭棚鸡圈,鸡鸭们闻声而起,飞扑而来,大快朵颐。另外一部分则放进缸里,发酵沤渍,拌点米糠,留作它们今后的一日三餐。
刷锅淘米,扒草灰,做米饭。袅袅的炊烟,灶火映红了脸膛,我一边烧火一边不忘看书,痴迷时不是烧煳了菜,就是火烧了布鞋。有一次,甚至将跑进屋来找食的一只小鸡当老鼠拍死了。长大后谈起这些往事,母亲还会打趣我那看书的“痴态”。
夏日,父母劳作归来,就在小院天井处葡萄架下,支起桌子准备吃饭。自家院里种的茄子土豆一锅煮好,配上黄澄澄的自酿大豆酱,和着井边碧绿的嫩葱,就着顶花带刺的小黄瓜,突噜噜一气能吃上好几碗,直到肚饱腹圆。饭后,摇着蒲扇驱赶蚊虫,聊聊家常,声音大得邻居都听得见。张家长李家短,一晚上整条街都知道了,虽没有电视剧里那么夸张,却有着平平淡淡中的小滋味。
邻居家做了好吃的互相送上一碗,尝尝鲜。东西不多,却透着一股真情。年节谁家杀猪宰羊,招呼一声都上前帮忙,小孩子蹦蹦跳跳跑来跑去。热气腾腾的杀猪菜,浓郁的节日气氛,童年的生活充满了快乐。
岁月的脚步匆匆,我从童年走过了少年、青年,以至中年。如今我在城市的霓虹灯下穿梭,老屋的身影已渐渐离我远去,我思念老屋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和每一个故事,更思念那故事中的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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