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你,真好
文\江汉油田包向丽相识那年,你我青涩得像草。那一段艰苦岁月里的芳华,在我心中安放得很高很高。不知多少次,在梦中和你嬉闹,悄悄祷告,望你一切安好。
再一次和你相遇,除了欣喜,竟无语凝噎,只能用带泪的微笑说一句,认识你,真好!
27年前的夏天,带着父母的嘱托和厚重的行囊,一脸稚气的我和同学们一起,踏上了山东清河那片一望无际的盐碱滩。没来之前,就听说这里特别荒凉,冬天特别冷,风沙特别大,路上看不到一棵树。来的第一天晚上,我就开始想家了,想着妈妈,泪水浸湿了枕头……
第二天,班长带我走进一个铁皮房围成的小站,唯一的低矮砖房里,跑出来一个比我还稚气的小姑娘,圆圆的脸上带着笑,她就是你。
你跑过来挽着我的胳膊,笑眯眯的眼睛弯成两道亲切的弧,“你是新分来的技校生吗?”你甜甜地问道。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紧接着,你又挽紧我,稍带一份力气,把我拉进值班室,“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班的人。”
值班室不大,却坐了好几个人,我一下子紧张害羞起来。你指着一个高高壮壮、皮肤黝黑的男同事:“这是俞明华,我们都叫他小鱼儿”。
“这是……我们叫她……”你每介绍一个人,大家就哄堂大笑一次。
这样的气氛里,我慢慢地不紧张了。所有的人都介绍完,你又回头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包向丽”。
你眨了眨聪慧的大眼睛,笑得更甜了:“那我以后就叫你小包子喽。”
你的话音刚落,小鱼儿打趣地说:“你叫人家小包子,那你是不是该改名叫小馒头了?”
屋里又是一阵哄笑。班长拍拍我的肩膀:“小包,你不要介意,她给班里人都起了绰号,这样也挺亲切的。”
“她叫小迷糊。”值班室角落里又传来一个声音。我第一次知道了你的名字,也跟着大家笑了起来。
下班回到寝室,你发现我们只隔了一间屋子,兴奋地把我拉到你寝室串门,时不时拿些小点心给我吃,还给我讲起了这里的趣事,赶集、采葡萄、种菜、吃海鲜……听得我心神向往。
再赶集时,你跟班长请了假,借了辆二八大自行车,非要带我去赶集。小鱼儿看到了说,这车都跟你差不多高了,到底是你骑它还是它骑你?别把小包子摔着了。
结果,我和你,一个坐横梁,一个坐后座,被小鱼儿带着,赶了我人生第一场集。
那时电话很少,更别提手机了,寄出的信十天半月不见回音,我越发想家想妈妈。你看我情绪低落,总是陪我散心说话。你说,刚来的时候也想家、想妈妈,时间长了就好了。你还特意请班长把我俩调到一起上班,手把手教我量油、写报表,巡井……有了你的陪伴,我渐渐地开心起来,想家的感觉似乎变淡了很多。不久,我学会了独立顶班,又通过了等级考试,成为一名合格的采油女工。
一起巡井的路上,我们会把看到的野花,采几朵带回来,插在简陋的纸筒花瓶里,摆在值班室。你说,这里很难看到野花,遍地长得都是骆驼草。污油池边,小山坡,洼地里,盐碱滩上,不论春夏秋冬,小小的发红的叶子,总是顽强生长,真像我们这些四海为家的石油人。
是啊,在漫天风沙里,随风飞舞的,只有那小小的骆驼草和我们蓝色的衣袂。
十年前,我回到江汉故土,你留在那片土地,一转眼又过去了17年。10年的相知相伴,17年的偶尔相见,真挚的姐妹情却像坛中的佳酿越陈越香。朦胧泪眼中,你的眼神依然光彩熠熠,你的脸庞依然圆润白皙,仿佛与我记忆深处的那个27年前的小迷糊重合在了一起……
认识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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