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田螺
文\茂名石化 黄倩琳时间就像穿上了溜冰鞋,嗖嗖地就过了八个月。虽然天气依旧炎热,但并不妨碍节气悄悄地便到了秋季,转眼之际,中秋近在眼前。
关于中秋,对我来说最为想念的并不是馅料五花八门的月饼,而是那每逢中秋便会在本是静悄悄的大街上,用临时炉灶搭建起的炒田螺摊子。每每骑着“小电驴”从摊位路过时,总会不由自主地被摊主那熟练的颠锅手势与田螺壳子与大铁锅碰撞发出的“沙沙”声吸引,忍不住就捏住了刹车,买上一两斤挂在车前的小挂钩上。一路上闻着从袋子中悠悠散发出的炒螺香气,口水直往肚子里咽。
虽说田螺在南方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在随处可见的“大排档”中,炒田螺都是一项必有的小炒。每个夜晚在那灯光昏暗的街头,四方敞开的大排档,简陋的座椅,食客们坐在已经陈旧褪色的胶椅上,桌子上摆着一碟油光发亮,点缀着青葱小米辣的炒田螺,伴上几瓶啤酒,这便是夜宵的标配。但对我来说,平日的炒田螺远远不及中秋那日的香气诱人。
小的时候,我们最期待中秋的到来。在那些时日,田螺并没有像现在一般随处可见,想吃便能尝上一大碟子。仅仅是眼看中秋快到了,爷爷奶奶才会提前几日去市场上买上好几斤田螺,早早便用个大铝盆子装满清水泡着,每天要换好几次水,时不时搅拌一下,等到水将近清澈的时候,这样的田螺才算洗干净了下锅炒。而等到田螺可以下锅那天,刚好是中秋,有经验的老人早已算准了日子。
中秋当日,好不容易盼到大伙儿把饭吃完,我们几姐妹便迫不及待地拉上爷爷到厨房,趴在门框上看他炒田螺。赤红的大火舔舐着铁锅底,花生油在热锅里“滋滋”地响着,当倒入田螺快速翻炒几下后,香气便渐渐散发出来,灵巧地钻进了我们几人的鼻孔,勾出了馋虫,不由自主地便开始吞咽了唾液。此时的爷爷一边笑着说“出去等吧馋猫们”一边挥手往外赶着我们。我们便乖乖地回到桌子上,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厨房传来的铲子、铁锅与田螺三者混合而成的“交响曲”,伸长脖子等着爷爷将炒好的螺端上来。
家长们似乎都有同一种技能,在拿起田螺用牙签轻轻挑开田螺上薄片后,用嘴轻轻一嘬,完整的螺肉便滑到了他们的嘴中。而我们几个小孩儿,却是无论怎么吮吸,螺肉都牢牢地缩在壳里不愿离开,只能拿着牙签对准螺壳里的螺肉笨拙地戳着,直将里面的螺肉戳的七零八落才挑出一小块肉,放进嘴里用门牙细细嚼着,尝着残留的星点紫苏与螺肉结合的香味。大人们常笑我们吃个螺都不利索,但我们并没有在意,仍旧乐此不疲。
如今,随着我们的长大,随着亲人们的离世,炒田螺再也没有出现在中秋的饭桌上。我只能在中秋团圆饭后回家的路上,买上一小袋田螺,一边用牙签挑着螺肉,一边望着那轮皎洁的明月回忆当年一家人整齐围坐在桌前一边吃了田螺一边谈笑风生的美好时光。 感谢赵老师的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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