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君 发表于 2019-9-4 19:06:33

丝瓜

   文\管道公司胡永军

   相对于钢丝球和洗碗布,丝瓜瓤软硬合适,刚柔相济,是最合适的洗碗工具了。听说张师傅种的有丝瓜,就寻思提前打招呼,先预订一根。

    “你来晚了,早都订出去啦!”张师傅指着架子上的丝瓜遗憾地说道。

    “这么抢手啊!”在电话里我禁不住喃喃自语。

    物以稀为贵。以前房前屋后最为平常的丝瓜,如今只能在菜场超市一睹尊容了。尤其是老丝瓜,那就更为稀少了。

    家庭中午聚餐,一大家人坐了满满一桌。仓促上阵的我临时炒了一盘蚝油丝瓜,意外得到了家人的好评,本就忐忑的我瞬间感觉硬气了许多。

    “妈,我还记得当年咱家门前每年都结了好多的丝瓜,你炒的肉末丝瓜浇到面条里,味道好极了!”姐姐夹起一片丝瓜若有所思地回忆道。

    小时候,房前有片空地,妈妈就琢磨着把空地利用起来。种植攀爬植物,夏天可以遮阴避暑,是个不错的选择。对此全家人一致同意,但对于种植品种却产生了不同的意见。姐姐到了喜欢做梦的季节,说紫藤开花时,就像紫色的蝴蝶在绿叶中上下飞舞,美极了;而我算是刚刚入门的吃货,就惦记着种葡萄,青翠欲滴的葡萄挂满架子,比《西游记》中的人参果还有诱惑力;妈妈从丰富餐桌的角度出发,坚持种丝瓜。

    每人都坚持己见,谁也说服不了对方,爸爸出来调停:“一个月期限,谁能坚持最后,谁就是胜利者。”

    架子很快就搭好了,虚位以待主人的来临。我和姐姐热情颇高,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各自种的小苗长势如何,下午放学回家放下书包就抄起水瓢浇水……连续多日的干旱天气,让我们丝毫不敢懈怠,浇水更勤了。事与愿违,紫藤因为浇水过多,首先退出竞争。吓得我赶紧减少浇水的频次,精心呵护下,一路勉强坚持着。

    多日干旱之后,暴风雨在一个黑漆漆的夜晚猝然来访。狂风暴雨中,我趴在窗户跟前望着风雨飘摇的葡萄,默默祈祷。折腾一晚上,狂躁的暴风雨心满意足远走。一大早,看到坍塌的架子,我的心跌入深深谷底,葡萄枝被压在粗壮的木头下,奄奄一息。重新修好架子,躲过一劫的葡萄还是没有扛得住毒辣的阳光,也终于败下阵来。

    原本柔弱的丝瓜却坚强地活下来,吐出稚嫩的触手牢牢抓住身旁的一切可以抓住和依附的地方。但它并不急于攀爬,站稳立足,气息喘匀后,才又伸出触手向上攀登。一天一点变化,一步一步向上……姐姐不再提她梦中的紫藤,我也不愿想垂涎的葡萄,不知不觉中,丝瓜已经爬满了整个支架。门口有了丝瓜的遮挡,毒辣的阳光照射不进来,凉爽了许多。嬉戏打牌、吃饭午休、看书听歌……在阴凉的庇护下,心浮气躁的夏天也因为丝瓜而变得生机勃勃,绿意盎然。

    开花,结果,餐桌上由此多了许多以丝瓜为主打的菜肴,丝瓜炒蛋、笋干丝瓜、丝瓜烧腐竹、蒜苗炒丝瓜、清炒丝瓜尖……可控再好吃的菜肴也有吃腻的时候,更何况是如此平凡的丝瓜。满架子的丝瓜,除了自家食用之外,还经常送亲戚朋友。丝瓜步入高产期,妈妈就摘下来,拿到附近市场上去卖,收益还算不错。

    晚上妈妈打来电话:“你爸央人找来两根丝瓜瓤,有空来拿。丝瓜瓤刷碗最好啦!唉……咋也没想到这丝瓜瓤也成了稀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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