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二点三十分
文\茂名石化 柯思恩凌晨二点三十分,睡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父亲醒了,眼珠子被动地转了一下,很快,害怕地盯着我一脸不解地问:“我为何睡在病床上?为何插着这块东西?”父亲说的东西是心电监护仪。
我看着虚弱的父亲赶紧忍住难过,轻声地回:“之前你在家晕倒了,不省人事十分来钟,叫救护车送来的。我还带你拍了脑部CT,跟你说话来着,你没有印象?”“没有,我都不知道,我没有印象……”父亲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无力地回。
父亲侧了个身提出要小便,我赶紧给父亲苍白的脚掌套上拖鞋,拿来移动便盆,扶着父亲从病床上起身看着从前身材高大啥事都难不倒的父亲,一点点地将身子背靠着女儿,手扶着床栏杆将干瘦的身子小心翼翼地蹲下去,父亲好瘦好小,头顶稀疏的白发刺痛了我的眼,父亲老了,真的好老了!
这一次父亲未赶我走,就在一周前,住在医院病情不稳定、走路都不稳的父亲提出想要小便时,我赶紧走上前准备帮忙,父亲无理取闹大发脾气冲我大骂,终还是将我难过地骂开了。我离开病房请求护士到病房帮我看父亲有没有从厕所出来,护士很快出来了,对我说,放心,你父亲已回到病床了。
我害怕影响父亲的情绪偷偷地走到病房前,从病房的只有A4纸大小的关闭的透明玻璃小窗口偷看父亲,父亲在病床上躺着,无神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这个老人一向爱面子!”我的心酸酸的。
让我意外了,父亲小便的时间有点长,父亲的背挡着我,我听着连续不断的尿声,想着父亲失去意识好久了,这一天的白天我本计划帮父亲办出院手续的,住院已有十来天的父亲瞅着身体已恢复好多了,医生也说了,“如果想出院就办理,在家好好调理。”未想到,只是请假带父亲回家过中秋,只是见没有针水打了,只有早晚按时吃的两小袋药片而已,医院里病人来来往往的,父亲晚上的睡眠质量不好,医生也同意让父亲晚上在家里好好休息,我第二天一大早带父亲到医院继续接受治疗,怎么突然间就晕倒了呢?
时间复杂了,我感觉父亲已将弓蜷着的身子慢慢地站起来了,赶紧扶稳父亲站好坐回到病床上,父亲又躺下去了,不一会就睡着了。我紧紧地盯着父亲说的那块东西,心电监护仪的心率指示,一直都不稳定,数值在50左右来来回回徘徊,父亲清醒的那一刻,数值显示67。
“如果数值突然间跌到40,你就要大声地唤醒他并拍打,按紧急铃唤我……”值夜的医生,一个清秀的小伙耐心地回答着我的询问。就在将父亲送回病床之前,我半是扶半是抱着父亲从救护车的移动床下来坐上轮椅,按医生指示推父亲进抢救室也是这位医生紧急给父亲确的诊,立即拍脑部CT。我推着父亲进CT室,哪怕身子无力但父亲的眼睛是睁开的,我一直以为父亲是知道的,知道自己不舒服了。
从前晚的23:50接到妈妈来电赶到医院大门口直第二天的凌晨00:10,远远地看着救护车驶到医院大门,赶到救护车前,我都未慌,我努力地配合着。从救护车上下来,听着妈妈握着父亲软绵绵的手不停地说:“不要怕,我在这,思恩在这,不要怕……我们都在这。”看着慌乱不安但拼命努力的妈妈,我赶紧冲着父亲大声喊着:“爸,不要怕,我在单位是干体力活的,我是进厂区的,我有力气的,你相信我,我能扶好你的。”我觉得父亲是听见了,父亲将身体配合着我,完成了一切的急救过程。
父亲对这一切的发生原来都是不知道的。
夜深了,凌晨三点,再次查房的护士手持着手电筒,轻手轻脚地打开病房大门,看见我还在紧张地盯着心电监护仪,温柔地说了一声,“辛苦了!”我动了动身子,抬头感动地回,“我是女儿!你也辛苦了!”我们从彼此的眼睛看见了应该。
凌晨二点三十分,滴滴答答地走过了。
回 1楼(敬业心) 的帖子
页:
[1]